第四十四章 泪水

正有些纠结的杨九郎，看到服务员已经过去扶起了季杨，看样子是认识季杨的，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不需要他了。

可偏偏不巧的是，季杨虚晃了一下，头朝他这边转过来了，一眼就看见了他，然后和服务员挥了挥手，摇摇晃晃就朝他走了过来，他这次是想装不知道也不行了。

季杨开心的打着招呼坐到他的面前，迷糊的看着杨九郎桌上的酒，轻轻推开，把胳膀放在桌子上，像个小学生一样单纯的看着杨九郎，杨九郎有些尴尬的想要说话，没等他开口季杨就已经开口说话了：“九郎，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一会儿了”

“你自己一个人？”

“嗯”

季杨有些落寞的看了看桌上的酒，然后默默的把的头埋到自己胳膊里，闷闷的说：“你是不是挺讨厌我的？”

“没有” 杨九郎看着有些像鸵鸟一样的季杨，竟有些不知说什么，才加了人家微信，就算不一起喝酒，打个招呼总是可以的，自己因为张云雷确实有点躲他的心，但是说讨厌是真不至于。

听到杨九郎的回答，季杨把头又抬了起来，有些小心的看着杨九郎，大眼睛也显得湿漉漉的，莫名的有些像害怕受伤的小动物。

“我不是想烦你……”季杨又默默把可怜的头低了低。

杨九郎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显得落寞又可怜的季杨，只好和他聊些别的：“你怎么也自己一个人来喝酒了？”

“和家里人吵架了”

杨九郎觉得这种隐私自己还是不要继续问下去的好，但季杨已经坐起身体，靠着椅背又开口说了起来：“我本来以为我只要努力，早晚会证明给我爸看，我不是一个废物，知道你之前我都没什么自己的爱好，甚至交往的朋友也都是要有价值的，真的朋友也寥寥无几，这么多年了，我就是争一口气，可是我不管拿了什么成绩，他好像都看不见一样，而我现在只是想有个自己的爱好都不可以，好像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我和他争辩也好像只是我在无理取闹……”

季杨神情并不激动，甚至有些平静，只是红红的眼眶出卖了他的心情，说完又叹息了一声，然后似是自嘲又似放弃挣扎的说：“可能他就是觉得我是个废物。”

“不管谁说什么，但你不是废物”杨九郎神情很认真，看着眼前的季杨，给了他自己的回答，他明白所有的不甘和痛苦，会让他开始怀疑自我，这些所有的伤人的话都是锋利的刀刃，会穿过铠甲划伤内心，他不愿意季杨自暴自弃，更不愿意季杨怀疑自我。

季杨的所有情绪好像都被杨九郎这一句话激起来了，刚刚憋回去的泪水，也忍不住开始造反，红红的眼眶再也忍不住越来越湿润，终于泪水一滴一滴的掉了下来，成年人的哭再也并不是嚎啕大哭而是默默无声的，泪水掉下来就擦掉。

看着季杨在哭，杨九郎懂得，季杨的脆弱，这并不是无病**的矫情，而是积压太久的不甘与痛苦，杨九郎没有去打扰季杨，他知道，这种情况发泄比安慰来的可能更有用，他走到吧台又要了一瓶酒，坐回来把酒添满放在季杨面前的桌子上，又把酒添满，放在自己面前。

等到季杨缓过神来，把酒端起来，俩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一杯一杯喝着酒。

俩个人不知道喝了多久，直到季杨倒在桌子上，眼角还挂着泪痕，但已经人事不省了。

杨九郎意识还没有完全涣散，但是已经有些开始迷糊了，看了看手机，已经夜里三点了。

服务员这时候走了过来，叫了叫已经有些人事不省的季杨，又戳了戳意识逐渐模糊的杨九郎，无奈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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