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恢复

博源得到李晟的谕旨后马不停蹄地赶到中部最主要的交通枢纽郦城，这里坐落于整个北汉的中央，是西部和东部货物运输的枢纽。博源立刻召集这里的官员前来会面。

“现在中部的州县有多少人口和难民？”

一人呈递上手中早已准备好的户口统计本，上前递交给博源，博源打开后仔细观察在脑中细细盘算。原本人口众多的中部人口，因为这两月的战乱，逃的逃死的死，现在户部也只是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数据。

大约三分之一的中部百姓从户部统计的人数中划去了，中部作为产粮基地，消失了三分之一的人口可不是闹着玩的，原本拥有一百六十万人的中州，现在只有一百一十多万人。

“来人。”

“属下在。”两个站在门口的侍卫走进房间等待博源的指示。

“让人快马加鞭前往洛城，能否让陛下将难民遣返回中部。”

“是。”

信使得到博源的书信后，快马加鞭前往洛城，洛城这边，为钱钧准备了所有他要求的东西后，李晟站在道路边上为他送行，车队迎着今天刚升起的红日，前往南唐首都——柳州。

三日后，信使到达洛城，交给了李晟博源的亲笔书信，李晟打开后快速过目了一遍，中部作为北汉产量基地，人口流失严重，虽然不伤及北汉基础，但是长期没人耕种会导致北汉的粮食常年供应不上。

李晟当即召回文武百官进行商议，这难民刚跑到洛城这里来，让他们回去可不好办啊，而且北方的战乱还没有平顶，这无法让百姓们信服和回家的理由。

“诸位爱卿，有何建议？”

“臣有一言。”

众官中站出一位年老的官员，这位是户部尚书李文涛，做了这么多年的户部尚书，他对百姓们内心的焦虑很是了解。

“现在虽然百姓们都跑到东部，里面不乏大量失去家人的男丁和妇孺，男丁我们可以先征召起来，把他们交给博源进行训练，而妇孺可以先留在东部进行一些生产，现在街上人满为患，安全问题很严重。

我们可以用粮食吸引难民，将适合的男性分为两批，一批分到博源将军手下练兵，另外一批在后方开垦田地，中南部还有不少地区的良田因为国家人口不足仍未开发，正巧有这些难民作为人手开垦后方，相比较北方那边的混乱，不如先把这些人都分配到安全的中南方进行生活。”

“寡人觉得有理，就按照李文涛的做吧，现在国库中还有多少粮食？”

“还有。。。。。，还能供洛城维持两个月的时间，如果分出粮食来供给这些难民前往中部的话，我们还能维持两个星期的时间。”

“分出那些粮食，寡人对饭食没什么要求，今天开始皇宫的饭食进行更改，尽量以百姓的饭食优先。”

洛城街道上，到处都能看到难民的踪迹，今日来这些难民让原本就居住在洛城的百姓头疼不已，本来就勉强果腹的他们每天还得提防着这些难民的手是不是伸进了自家的米缸里。

“林老头，你来卖你的鸡了呀。”

“是啊，卖了这两只鸡好给自己家的娃买点饼吃，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林老头居住在离城市不远的村里，家中虽然领到了政府发给的救济粮，但是家中人口不少，幸亏家里三个儿子能干，要不然前几年家中就得饿死不少人，家里十几口人，今日来了几个中部逃难来的亲戚，原本就勉强维持生活的林老头一家，这回终于不得不卖掉自己家里下蛋的母鸡。

就在与熟人寒暄完，打算找个地方卖掉自己手中的两只鸡的时候，两个男人抢过他手中的老母鸡，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的林老头瞬间傻了，然后恍然大悟，马上追了上去。

“帮帮忙，有人抢我的鸡啊，那可是救命的啊。”

原本的街坊们早就对这些难民不舒服了，只是欠缺个借口，而且都是林老头常年的熟人，自然要为他出头，两个男人正以为要跑出街道的时候，一群大汉把他们拦了下来，大汉们直接给那个最前头的偷鸡贼来了一拳。

“各位街坊，各位大人饶过我们吧，我们这不也是为了吃口饭吗？”

看着这在地上磕头的两个偷鸡贼，街坊四邻才不管你是不是为了吃口饭，最近家里总是少了些什么，说不定这两个人之前就干过偷鸡摸狗的事情。

“打一顿挂到街道口，看看以后还有谁敢偷东西。”

“对对，打一顿再说。”

“不要呀，各位街坊，我们今天实在是熬不住了，好几天没吃饭了，这才抢了这两只鸡呀，放过我们吧。”

“什么今天明天的，我就知道你们抢了东西，今天你们还真得吃下这顿拳头。”

说着大汉拎起男人的衣襟就要给他来一拳。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大白天的，打人呢？”

几个军人正巧路过这个街区要去那边的市集中公布皇宫今天公布的新公告，看见了这里一群人围着两个男子。

“几位大人，他们抢了林老头的两只鸡，这不，被我们抓住了。”

“大人们啊，我们真的好几天没吃过饭了，是真的熬不住了，我们错了，下次绝对绝对不敢了。”

“什么下次不下次的，谁信啊，先挨我一拳。”

大汉又要动手，结果直接被士兵吼住：“你干什么呢你，我还没说完话呢，有要动手，这么精神，你怎么不去中部当兵？”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别给我磕头，我可承受不起，你们的福气来了，我看你们还蛮有力气的，跟我来。”

“大人，这不好吧，他们可偷了东西。”

“什么好不好，一边凉快去，都散了，散了。”

在官兵的疏导下，附近的街坊四邻都散开回到自己家中去了，林老头也紧抱着自己的两只鸡紧跟着官兵。

“林老头，你跟着我们干吗？”

“你们不是要去市集吗，我也去。”

“好吧，待在后面，你们两个福分到了，上面要组织人去中部，送你们回家，还有饭吃，你们去不去啊。”

“去，去去去。”

“那你们是要参军呢，还是要去南边种地呢？”

“我家就剩我一个了，家里人都被杀了，我，我想参军。”

“我，我也是。”

“有胆量，等会你们找那边的吏员报道登记。”

随着法令的公布，大量的难民被聚集在东部市集，不少难民踊跃参军，里面不少是家破人亡的男丁，而那些体力不适合的被划分到南方开垦田地，短短几日，二十多万难民被集合起来，在军队的护送下前往郦城进行再分配。

钱钧这边车队也来到了柳州，南唐的中心，南唐皇帝对今天有人来访打乱了他今天的规划，心中很是不爽，但是在左丞相闻宰的劝解下，还是接见了使者。

钱钧上到殿堂上先是一顿夸赞南唐王什么英明神武，什么通明事理，今天在百忙之中接见了自己这个没有身份的小臣，夸的南唐王原本不好的心情变得哈哈大笑起来，趁此良机，钱钧将原本一直陈列在北汉皇宫中的名字名画端了上来。

“自古说好马配好鞍，那自然这些书画就要给有慧眼的人了，我们大王了解您的爱好，自愧说不了解这书画的美妙之处，听闻南唐王喜好书画，当时就决定把珍藏的书画拿了出来，说书画就要给赏识它的人。

这不，这就是我们大王给您准备的书画呀。”

一旁的侍卫把书画端了上来，南唐王高兴的一开，确实，这字刚劲有力，确实是好字好画啊。

“不过臣下有个难言之隐。”

“何事，快说。”

“就是最近我们北汉家里，快揭不开锅了。”

“哦，好说好说，我们南唐近年来年年丰收，你们需要多少的粮食啊。”

“不瞒大王，我们需要五万石的粮食。”

“什么，五万石？”

原本正在兴头上的南唐王也吓了一跳，五万石这可是能养活一支二十万人的大军将近六个月的口粮啊。

“你要这么多粮食做什么？”

“大王您看，我们北汉前几个星期受到了西戎的大举入侵，原本这几年就欠收，而且啊，中部自古以来就是我们北汉的粮食生产基地啊，他们这一抢掠，我们今年就揭不开锅了。”

“臣同意将粮食借给北汉，北汉虽然现在受到西戎进攻损失惨重，但是他们的根基还未被撼动，而我们南唐一直贯彻北进的策略，而北汉也一直希望东出，我们可以互相结为友邦，这样我们在北进东出的策略上，各自都能帮到对方。”这时候闻宰站了出来圆了场。

一看是闻宰发话，南唐王就把疑惑吞进了肚子里，既然利大于弊那就随它去吧。

“那就。。。。”

刚话才说了一半，就有人打岔。

“臣认为不妥，首先北汉虽然未伤根基，但是他们的军队被牵制在中部消灭那些没有离开的游牧部族，还有北方的那些诸侯。这粮食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

“苗丞相，此言差矣，我们北汉虽然损失如此严重，但是我们的军队可还没损失多少呢，北方那群懦夫不过是抱上了西戎这条大腿，而我们也正准备兴师讨贼，让那群懦夫见识见识北汉军队的强悍。”

“希望如此。”苗成回到队伍当中。

“那就发吧，这五万石粮食贵国可要用好了。”

“多谢大王。”

苗成心中愤懑不平，这个闻宰迟早有一日会毁了南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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