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法则之上，游戏规则

柠檬已经开始接受“游戏”这种说法了，因为他的常识里，是根本不存在这种祸星级别的武器的，能够造成这么大范围的杀伤的武器装备也不能说没有，但至少需要超长的准备时间，而在准备的时候也不是不可被观测的。

除非这颗星球上的科技水平领先已知文明上百年甚至更多，否则的话以柠檬的观测仪绝对可以发现。

但可能么？显然不可能，一颗处在卫星监控下的星球怎么可能发展出来远超全世界水准的新式装备？

而且，柠檬现在还完好无损，他仿佛踩踏在空中一样，四周都没有着力点，他既感觉不到周围有空气，也不会因为大气压强而被撑爆脑袋，或者因为没有氧气而无法呼吸。

物理法则仿佛在这一瞬间全部被删除了，只留下柠檬这一个“单位”。

漆黑的空中逐渐浮现出一个巨大的人脑，它上面没有眼睛，却仿佛在窥视着柠檬一样。柠檬所在的位置无法看清这个大脑的全貌，不过他可以断定，这就是他们所崇拜的脑神了。

脑神竟然真的只是一个大脑，难以想象这些族群疯狂崇拜的东西竟然是这样一个怪物。更难以想象这种东西竟然也是一种生物。

脑神没有嘴，周围也没有空气，所以按照常理来说是无法说话沟通的，但在这个地方哪有什么常理逻辑，脑神的意识直接涌入了柠檬的脑海。

“如你所见，我是一切权能的支配者，星球万有的缔造者。”

柠檬张开口，他竭力地想让自己的喉管震颤，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发出声音。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类，想让他如怪物一般发出声音有些为难他了。

“我支配着世间万物，却无法支配两种东西，其一是你们外来者，其二是另一尊神。”

另一尊神，应该就是衔尾神了。

这也说得通，如果脑神能够支配衔尾神，那衔尾神也就不会具备那么多信徒。

而脑神所说自己支配着世间万物，应该是至少能支配以它自己为球心一定范围内的一切物质，低空飞行的卫星应该也包括在内？

这种支配应该是超越物理常识的支配，干脆就是篡改了物理法则，超越了各种常理一般的存在。

没有光，但柠檬却能看见脑神，因为脑神是“可见的”。

没有空气，但柠檬却能存活下来，因为没有空气的环境是“能够使人活着的”。

“我是这个世界的意志，我即是这个世界的思维本身，衔尾神是这个世界的躯干，即是这个世界的物质本身。”脑神向柠檬继续传达它的意志，“但衔尾神是一条衔尾之蛇，它不断吞噬自身，终有一日，世界会坍缩归于虚无，世界上的万有都将消尽。我无力阻止，这个世界也处于我们的支配之下，所以世上不存在能够杀死衔尾神的人，唯有外邦人能够超越我们的法则，所以我希望你能够为了拯救日渐崩塌的世界，亲手处决掉衔尾神。”

脑神所说的世界应该就是这个星球，这两尊神的设定应该就是这颗星球的神，一方想要杀掉另一方必须要借助外力，也就是他们这些玩家。

果然，一切解释不通的东西都只要代入游戏设定就可以解释得通，现在柠檬已经笃定自己确实处于一个游戏之中了，刺杀掉另一尊神就是自己游戏的任务。

那我应该做什么呢？柠檬张开口，却又一次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说话。

随后，脑神的身影逐渐混沌，它传完了自己想说的话之后就退回了虚无的黑暗之中，柠檬的视野重新归于一片漆黑。

许久许久，一切重新浮现出来，云端破晓的阳光照耀在柠檬脸上，一切欣欣向荣，宛如朝阳。柠檬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罩，面罩显示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脑神短短几句话的时间就来到了次日清晨，想来应该是它调整了时间吧？

柠檬重新回到村落，情报收集完毕的他打算带着巧克力离开这里。

而巧克力也已经在村口了，他刚一到，巧克力就迎了上来。

“发生什么事了？”柠檬觉得巧克力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势必不简单。

“今天一早他们忽然说不认识我了，然后把我赶了出来。”巧克力却十分悠闲地耸了耸肩，“无所谓，翻脸不认人也是理所当然的，反正我们想要的情报已经得到了，你那边呢？战况如何？”

柠檬没有就此揭过这个话题，而是继续追问：“那你有没有发现他们之中有很奇怪的人？或者他们之中有什么很奇怪的表现？”

“你在怀疑他们吗？”巧克力随口问了一句，动作上却很配合柠檬地开始思考了起来。

“特别奇怪的人我没有印象，但是特别奇怪的事情我倒是记得……”巧克力皱起眉头，“我觉得如果不是他们故意的，他们应该已经是真不记得我了。”

巧克力和柠檬不同，她是全身都经过改造的战士，她能够监听整个村落的悄悄话，而她根本没有听到他们有什么秘密商量，只是一早上所有人都仿佛约定好了一样，全都一致声称不认识她，然后将她驱逐出村。

本来她还在气头上，对这件事蹊跷的地方还没有在意，经过柠檬这么一提醒，她瞬间全都想起来了。

她当即把自己想到的东西全部都告诉柠檬。

“我明白了，我们回去吧，路上我有些事情要向你汇报。”柠檬说。

柠檬现在更加明确了一个猜想，那就是脑神也好，衔尾神也好，他们都是没有行动力的。脑神的一个念头就能改造整个世界，但是这个手段对衔尾神以及其信徒来说不起作用。

它也没办法凭空想象出更加先进的科技，在信徒大战中，他们还是使用原始落后的武器，所以他们希望能够获得外来者的帮助，利用先进的武器战胜落后的对手。

至于说本地的土著，对于他们来说都只是一堆没有意义的炮灰罢了，随时都可以舍弃，他们的记忆能够随意删修篡改，他们的意识思维和行动全都能够被改造。

柠檬甚至都难以确定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有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前任族长，因为那个族长，都极有可能是被脑神在前不久植入到现任族长和他的幕僚脑内的虚假记忆。以便他们有正当的理由将柠檬供奉到它的祭坛前，供脑神亲自和柠檬沟通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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