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少女白发如雪

“人终究是人，不是妖，这点自见分晓，我不会因为他人的所作所为而放弃自己的行为，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恶来改变自己善良呢？”

“呵……善良，别人要杀你，你莫非还伫在原地不动，手中丢掉兵器，仍由他们宰割？”

“这……”我凝噎的半响，摇摇头，“我断然不会这样，不过我也不会因此碰到别人就眼红心恨的冲过去，挥剑杀人。”

“所以说，你们人类的思想是迂腐且不可救药的，哪有我们猫妖行迹正常。”断肠说着，视线慢慢的转到我的肩膀处，“你还记得，你的肩膀之前受过我的爪子攻击吗？”

“没齿难忘。”我如实说道，“伤上加伤的感觉，我如何能忘。”

“你当时身中剧毒，原本应当立即死去，你知道，是谁救的你吗？”

“不知。”我说。

“是凝香。”断肠说着，亮出黑袍中的爪子，继续说，“但如今，谁能救的了你吗？”

“你能救得了我。”我注视着断肠的爪子，稳住阵脚，不能被她看出心中有一丝慌乱的迹象。

“你猜，我想救你吗？”

“不想，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无缘无故告诉我这么多，只不过是让死人多知道一点，或者说打发一点无聊的时间。”我说。

断肠微微惊讶，好似没有想到我能理解的这么透彻，说，“既然这样，你为何还出现在这里，不去凝香的山洞苟活几日？”

“早死晚死都得死，反正苹果快没了，我剩下的日子不多，不是么……”

“所以……你这是来领死的？”

“是，但也不全是。”我眯起眼睛，是否把傻傻的凝香化为敌为友的关键时刻到了。

“好吧，那我就——成全你。”断肠说道成全你三个字的时候，已经离开原位，锐利的爪尖又刺穿我的肩膀。

“呃——”我不由的闷哼一声。

刺啦——

断肠抽出爪子，爪刃带出的血滴纷扬空中，像是一阵凄美的血雨一样。

身体随之一软，我捂住伤口，向后踉跄两步，一头栽倒在地上，“嘶，好疼啊——”

断肠如厉鬼索命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劝我向善，替低俗的村民辫舌，哼，你连自己都救不过来，还能管的了他人，现在妹妹不在你身边，看她如何救你。”

我慢慢闭上眼睛，失去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我不得不因为疼痛再次醒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熟悉山洞洞顶墙壁。

我扭头一看，凝香正趴在床沿酣睡，嘴角流出的口水打湿床铺。我艰难的起身，却因为疼痛又倒回床上。

这动静惊醒凝香，困惺惺揉了揉眸子，发现我后……

“太好了。”凝香扑上来，一把抱住我，空气中飘散着她晶莹的泪珠。

我重心不稳，被她压在塌上。

“我发现怎么救你都救不活，又求着姐姐帮你查看伤情，结果，结果姐姐说……”凝香埋在我的胸间，“她说你已经没了心跳。”说完，她紧紧的抱着我。

我被她压的喘不过气，但不忍推开她，抚顺她的毛发，温柔的说：“我不是还活着吗，没关系。”

“嗯！”凝香抬起头，俏脸上挂着笑意，眼角挂着露珠，琥珀色的眸子含有情愫，长长的睫毛无时无刻不在诉说她的动人心魄。

我的心头突然涌出一股冲动，就这样亲上去吧，没关系，我是人族，她是猫族，并不违背礼节。

“咦？”凝香没有发现我的异样，注意力全部集中到我印堂发黑的地方，“为什么这里会发黑？”她凑上去仔细观看，依旧紧紧的压着我。

我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似的小嘴，触手可得，只要我抬头，便挨到了。

呼吸越来越急促……

“奇怪。”凝香起身离开了床塌，对照着铜镜和自己额头做对比，“为什么我的不是黑的？”

我如释重负，缓缓坐起，总算她及时离开，要是再久一点发生什么，就不是我能预料到的了。

明媚的阳光突然变的有些暗淡。

“妹妹，你还没把她扔掉吗？”断肠走进洞府，见到我完好无损的伫在这里，也愣了一下。

“呃……我没死是很奇怪的事情吗？”

断肠认真的盯了我一会儿，随后轻笑道：“但也不奇怪，没想到你的天赋居然是极水，也算我看漏了眼。”

我一瘸一拐的走到断肠面前，指着自己额头上的黑印，“为什么我印堂发黑？”

“中毒颇深，已经攻入内心了。”断肠解释道：“妖力在你体内肆意摧残，没想到被你极水天赋的元力束缚住，短时间做乱是不可能了，你大可放心。”

“没有解决的办法吗？”我急切的问。

“等人类来救你吧。”断肠冷冷的说，忽然神情一凝，转头问向凝香，“妹妹，你还需要她吗？”

“我……”凝香忽然红了脸，闭上眼低声说道：“我，我，我需要她！”

周围没有任何动静。

睁开眼，洞府中哪见断肠和珑雪的身影。

断肠单手提着我，如同拧起小鸡一般，穿梭在树影中。

“是时候实行你的自我救赎。”断肠神秘一笑，说出这一段莫名其妙的话。

道路两边绿树，一辆急行的马车奔腾山路间，纵使健壮的马儿面对崎岖的山路和坑坑洼洼的泥地也常常累的喘气。

叮——叮——叮——

极为好听的风铃声随着马车的跑动发出清灵的响动。

“吁——”马夫勒停马车，马夫回头往坐在车中的人喊道：“小姐，再绕过这个山头，就到了木家，山路崎岖，请小姐您忍受一下。”

马车内没有任何回应，叽叽喳喳的鸟儿停在枝头，彼此探讨着虫子的美味。

“小姐？”马夫掀开布帘，担心车内人的安慰。

马车厢不算太大，再加上里里外外的装饰品，也只容一人独坐其中。

病容憔悴的白发少女依头靠在窗边，紧闭美眸，微微发红的脸颊表明少女此时的状态并不是那么好，纤细的胳膊把一柄修长的剑揽在怀中。

少女缓缓的睁开眼，如雪的白发随着马车前进而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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