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春天来临,看起来我的感冒还没有消退。
现在是午餐时间,但我却无法在过去一直使用的地方就餐。考虑到我的身体情况,我必须在这恼人的教室之中和严寒的孤独之地之间做出一个选择,否则我的身体将向我发起端丽的叛逆。我们之中曾有人这样说过,我们的大脑,不过于是寄生在我们身躯上的外来者。
等等,我想还有其他的办法,我们还没有万策尽。
虽然雪之下现在不在,但我仍然是侍奉部的一员。我只需要说服负责总管社团的鹤见老师,让她相信我是侍奉部的副主席,我就能拿到部室的钥匙了。
事情出人意料的顺利,但我总觉得,那位老师的样子有点眼熟...
除此之外,当我走到那间用于侍奉部活动的部室门前,看着紧闭的大门时,我感到非常诧异。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从我口袋之中的钥匙传来。
我用手中因长久无人使用而略显生锈的冰冷的钥匙打开门,走近那个我非常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当我踏进第一步时,我本能地望向靠窗的那个座位。
今天,那个位置是空着的。
不知怎的,我感到内心空荡荡的。我无力地坐到我常坐的椅子上,拿出今天的午饭。咖喱面包、牛奶和MAX咖啡。
然后,大门再次被推开。
“雪-雪乃!你来——”
由比滨冲进了房间。我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因为我知道,她想找的那个人,并不在这里。
“小企...那个”
“哟。”
“门没锁...我还以为是雪乃...”
“我借了钥匙。”
眼前的由比滨显得局促不安,她的手里拿着两个便当盒,一个用粉红色的花布包裹着,另一个则是空灵的蓝色。
我猜她想为雪之下做一顿午餐来给她鼓气,但是,她的这种想法是注定无法实现的...等等...由比滨这个人...
“那些便当是买的吗?”确认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由比滨成为杀人犯并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
“不是,我——”
“你妈妈做的?”
她点了点头。本来,我是会批评这种可耻的完全是非祈愿式的行为的,但是,考虑到由比滨的特殊性,我不得不承认这种行为的必要性和正确性。看来由比滨还是非常狡猾的一个女孩。
我站起身来,走到窗前。
尽管天气寒冷,但天空依然晴朗。在地平线的边缘,乌云在那里翻滚、聚集。
今天的天气预报是下雨或者冰雹。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今天会下雪。
啊...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冬日里的一杯暖心的热饮了。MAX咖啡就是人间的至宝,它是如此的新鲜、温暖,甚至能够净化人的心灵。
“小企,你看起来心情不错...”
哦,由比滨还在这里。
我转过身去,再一次面对着她。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心情不好吗?”
“不...但是...雪乃酱和叶山...小企对此没有任何想法吗?”
随着她的话语,一阵寒气窜上我的脊椎,直击我的胸口。
“我应该担心吗?”
“我明白了...但是,小企答应过我,要去帮助雪乃酱的吧?所以,我们必须行动起来!”
“雪之下自己能搞定。”
我看到窗外网球队的比赛。
我看到我心爱的户冢正在把水递给那些忘恩负义的球员。她们都围绕在他周围,我看到他正在微笑...她们的微笑都只是烛光,而户冢的微笑就是太阳!
“啊....是的..”由比滨终于坐到了她的座位上,“雪乃酱说过没有问题的。”
看着由比滨的脸色,我知道,她还没有信服我的话语。
“如果她有什么要我们帮助的事情, 她会告诉我们的;如果她没有告诉我们,那就不是我们的问题。”
由比滨似乎对我的完美过头的发言感到生气。
“每个人都有秘密!”
“雪之下不会说谎。”
非常自然而自信的,我回答道。
我说过,雪之下是不会说谎的。
那个女人或许会出于她的目的而隐瞒或者掩盖事实的真相,但她不会扭曲或者颠倒它。
她是会撒谎的人,但她是不会撒谎的。
她完全会进行各种意义上的精神上的准备和前调,用最简单而又最完美、能让律师都哭出来的定义来解释她所说的一切都不是谎言。所以,雪之下是不会撒谎的。
但是,我所认识的她,真的是她吗?
“我来泡茶吧。”
我看到由比滨走向热水器,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由比滨是不是不会沏茶?但是,即便她没有基本等级的下厨力,但是连茶都不会泡是不是太过夸张了?
希望由比滨已经解锁了自己的【泡茶】和【倒茶】的技能。
就这样,侍奉部安静了下来,而由比滨仍然在摸索着使用方式。
按一下煮沸有那么难吗?
每当侍奉部的空气变得紧张而又危险的时刻,由比滨通常就会成为那个缓和气氛的人。
但是,当她成为那个让气氛紧张的人时,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吗?
当冰之女王隐退之后,由比滨接任了她的宝座吗?
这就是我们必须面对的情况吗?
难道——我们一定就要维持这样的情况吗?
“那么...雪之下有和你联系过吗?”
“恩...煮...”
由比滨完全没在听我说话,而是专注于那个器械。
“但是,这个‘解锁’又是什么意思?我要先按‘解锁’吗?这个看起来像是开机键的又是...”
喂喂喂!我的存在又归于无了吗?由比滨!
我从座位上站起,向她走去。
看来由于一直都是雪之下在操纵,这个女人连一点都不会用!
我走到由比滨身后,轻拍了她一下。
“那个——”
“嗯!”
由比滨转向我,就这样,我们的目光在黄昏色下的侍奉部之中,相遇了。
我能闻到她呼出的气息——以及残留的薄荷味。
我甚至能从她的眼中看到我的影子,而我的影子也在那里看着她。
就这样,我们之间形成了一个莫比乌斯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由比滨本能地把我推开。
“小企!太近了!”
她的双颊涨得通红,呼吸沉重,一只手捂在胸前。
“抱-抱歉。”
“不...是我的错,我反应过度了。”
“不,这真的是我的错,我看到你在那里”
“不用道歉。”她向前方挥了挥手,好像在消除部室之中的尴尬。
“让我们一起来泡茶吧!”
在艰难的泡茶之旅之后,我们两人再次坐了下来。
我看到了由比滨面前的那本书。
宫泽贤治的《银河铁道之夜》。
“这是你从图书馆借来的吗?”
“欸?这是雪乃喜欢读的那本书。因为我和图书委员的关系比较好,就去拜托他们去查一下雪乃平时在看什么书。假如——假如我去读雪乃酱读过的书的话,我会更加了解她吗?”
“我明白了。能让我现在看一下吗?”
“当然可以!”
就那样,我打开那本看起来就很陈旧的书籍,翻着书页,熟悉的场景再次在我的脑海之中轮转,浮现着我的过去。
我很惊讶于我竟然还记得乔凡尼和坎帕内拉。
“我不知道雪乃酱在想些什么...但是,我...”
“这是他们的问题。”
“这也是我们的问题!”
“如果雪之下需要我们的帮助的话,我希望你能事先去询问一下。”
“朋友之间不需要询问!”
什么?由比滨刚才说了什么?朋友之间不需要询问?
什么是朋友,某种由精神外向型领导的特殊群体?
什么是不需要询问?所以这样,人们就可以以“朋友”的名义做任何他们想要做的事情,无论他们最终的思维和结果是什么?
在被问及责任的时候,他们以一句“朋友之间不需要询问!”来作为回答?
雪之下是你的朋友吗?即便是,我们都能神奇地知道总武高中的Level5的女王在想些什么?
“雪之下不是我的朋友。”
由比滨的眼睛眯了起来。
“不过,我还是想为她做些什么。你们可以像往常一样去看看她,和她一起做晚饭,一起看电影,一起享受女生的夜晚。”
“至于一色,昨天对她来说一定是个不幸的日子。”
“啊哈……不过,至少彩羽酱一开始就有足够的勇气去尝试,对吧?”典型的由比滨模式,总是看着光明的一面。但这种观点在公司奴隶世界的风暴中是不会持续太久的。“嗯,我跟她谈过了。”
“真的吗?我很惊讶你在治疗过程中没有辅导她。”
“小企 !彩羽酱不需要精神病医生!”
“真的。她忘了在自己的信上签名……她可能需要一个家教。”
我把下巴搁在我的手掌上,我觉得这是一件相当雪之下式的事。“一色桑,请学习这个,练习在作业上写你的名字100亿次。”
“雪乃已经很努力了。”由比滨叹了口气,“不管怎样,今天早上我碰见了她,告诉她整件事都搞砸了。”
“哦?她是怎么说的?”
“她说她会信任我们的。”
“嗯。”
多么天真的女孩。把牌藏在心里是生活中常见的规则。对一色来说,如此轻易地把信任交到陌生人手中,只会显示出一种可以利用和操纵的弱点。
如果她这么信任我们,我甚至敢打赌我们可以说服她,叶山其实是个忍者,并且有个女孩住在他的衣橱里,他们共同进行古怪的冒险,打败洞穴的恶魔。
然后一色就可以真诚地相信自己现在的生活然后离开叶山。
“是啊!所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好吧,至少会好一点,你知道吗?”
房间又变得安静了。外面的风很柔和,但很刺骨。随着时间的流逝,茶慢慢地凉了下来。
由比滨把头转向窗户。
“我们不知道叶山君对雪乃来说是什么……还有雪乃对叶山君是什么……但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就像,仅仅是个猜测,但是……”
“但是?”
“雪乃从未说过它不是隼人君……只是名字的首字母是H.H.……”
“我记得你说会长犯了一个错误。”我说。
由比滨紧张地笑了笑。
“我……说了个谎……”
我的心一沉。
“你撒谎了。”
“嗯,雪乃……她就是那样,什么都不告诉我,你不也是知道吗?只是她想让那封信该送到的人……收到了它。”
“这意味着,这是为叶山准备的,”我说。可能带着一点苦楚。
由比滨坐了下来,盯着地板,心不在焉地踢着腿。
“也许是为了隼人君。”由比滨柔声说道。
“你的意思是什么?”我保持着看起来并不是在生气的语气说。
她嘴角上浮现出一丝微笑。
“我们知道他们是儿时的朋友……我们也知道,因为家人的关系,他们经常在一起。也许,也许,只是也许,他们当时有一些东西……他们俩仍然想回到那个时候……”
由比滨的意思和我的想法不太相符。
但这就是现实。
由比滨提到了一些我没有想到的事情,或者这也许只是我不愿意去想的事情。
我认识雪之下还不到一年。
叶山几乎一生都认识她。
他们一起分享回忆,一起长大。
他们之间可能有一些只有他们才知道的事情;一种如此亲密的关系,像我这样一个孤独的人不可能理解的关系。
我甚至不是她的朋友。我可能连一个熟人都算不上。所以…
我对她意味着什么?
也许什么都不是。我会对自己说:“我没问题。”
是的,我没问题的。
由比滨坐在我对面。现在,只有我们在侍奉部里了。
没有雪之下,房间似乎更空了。
最后,这个房间终究只是一个地方——我想这对由比滨这样愚蠢的人来说是一个好地方。“是啊!只是个社团!重要的是我们的友谊!”
这就像某个周六早上的那个叽叽喳喳地讲着道德的卡通人物。
卡通人物生活在幻想中,一个没有现实基础的幻想。
现实是残酷的。现实是我们赖以生存的真理。曾几何时,我对此并不介意。我甚至喜欢它。毕竟,我们生活在一个法律是互相让步的世界,但是……
“也许雪乃真的喜欢隼人君…”由比滨在心里轻声说道。
出于某种原因,现实现在真的让我很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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