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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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这远远不够。因为伊勒的境界太低，进而导致吸收雷能的速度也很慢。如果他在乌乌力竭之前，消化不掉雷能，那囤积的能量将会在瞬间把这片空间笼罩在一片“核平”之中。“你这小丫头，居然偷偷在升华仪式里动了手脚！”迷梦羊弹飞指尖的鼻屎，故作姿态的表露出一副大梦方醒的夸张表情。“咱俩当初搭伙的时候，就说好了，有难我当，有福你享，誓要做一辈子的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可现在，你却因为一个人类，背弃了你我的誓言！我很不爽，所以，我也要动一次手脚！”

说着，迷梦羊抬起右爪，五指弯曲，只听一声低沉“嗡鸣”，一枚猩红血球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掌心。

“有了‘迷梦晶露’，你的女巫血契应该能增强不少。”话音落下，迷梦羊猛地攥紧拳头，血球“嘭”的一声被捏的粉碎。

两支血箭犹如闪电般疾射而出，眨眼间便突破雷海，冲进了乌乌体内！

经由迷梦晶露的刺激，乌乌在升华仪式中偷偷加入的女巫之血被完全激活！女巫与猎者的生死血契初步建立起连结！这意味着，猎者与女巫的力量开始融合。简而言之，在融合过程中，伊勒可以随意使用契约者，即乌乌的力量！

藉由自我保护的本能，沉睡中的伊勒不受控制的使用了女巫之力！黑雾披风的表面因之涌上一层厚厚的血纱。在血纱的保护下，铸星大阵降下的滚滚惊雷，再也无法伤得伊勒分毫。

现在，他可以全心全意的去对付那亿万分之一的雷能了。但是，囿于境界上的差距，伊勒很难在半个月内将之吸收殆尽。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

值得庆幸，或者不幸的是，伊勒的灵魂早在升华仪式之初，就被乌乌的女巫之血所浸染。这也意味着，他们二人的灵魂早已经历了数月的磨合，并成功融合在了一起！这一境况带来的好处是，伊勒可以在有限的时间内，调换两者的灵魂！这样一来，他就可以用乌乌的灵魂和魔力源泉来对抗雷能，并把它吸收到自己的身体里！

……

就在第五个月的中旬来临之际，轰了血球足足半个月的雷云终于散去了。接着，苍白光柱、铸星大阵也跟着陆续散去。倒悬的无垠星河、三十六颗劫罗子星、最亮的劫罗帝星，都在逐渐暗淡，消隐……

迷梦羊看着星河那始终未被点亮的一隅，摇了摇头，叹息道：“终究还是没能成功。只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次，或许不是命中注定的那场缘吧。就像……违规的女巫和妄为的猎者？”说到最后，迷梦羊径自笑了起来。

不时，阳光刺破黑暗，阔别半月之久的太阳自遥远的东方地平线缓缓升起。

透过晨曦的雾霭，迷梦羊看到，那枚血球正在缓缓剥离，直至露出沉睡中的两人。而他的脸色，也在顷刻间阴沉下来。

“啪——”

他打了个响指，护心阵随即消散。失去支撑的伊勒和乌乌当即摔落在地。

迷梦羊舔了舔爪子，然后吹响口哨，对着二人缓步而去。

他每走一步，脚下的大地就随之一颤，进而凸显隆起。

当他走到乌乌面前的时候，一座泥土铸成的十字架便完工了。

“坏了规矩，就要接受惩罚。”迷梦羊弯腰撕住乌乌的长发，将她提了起来。“我的好乌乌，你可不要怪我。”

说着，他转身步上泥土阶梯，在树立着十字架的高台前停住脚步。他用猩红魔力幻化出的能量长钉，将乌乌钉在了十字架上。然后，转身面朝东，双爪合拢，躬身祷告。

一切准备就绪，他张开大口，从自己的肚子里掏出一本小册子。他细细翻阅一会后，又把它丢回了肚子。

“咳咳——”

这时，乌乌也在剧痛的刺激下惊醒。她神色平静地看了一眼面前的迷梦羊，又看了看四周，然后轻声道：“真是麻烦你了……”

“职责所在。”迷梦羊耸了耸肩，丝毫不为长久的友情而动容。“出于情义，我已经帮过你了。”

“谢谢。”乌乌回以真诚的微笑。接着，她转头看向下方，看向那个被自己寄予厚望，却仍在沉睡的猎者……她抿起了嘴角，好一会之后，又再度扬起。这个笑容，除了真诚以外，还掺杂着一点或真或假的温柔。

“连累他了。如果可以，请替我说声对不起。”

“深知命运无常的女巫，也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吗？”迷梦羊表露出惯有的不屑，紧接着正色道。“你的歉意，我会转达的。”

“如果再无异议，那么……”迷梦羊清了清喉咙，神情严肃地高声道。“审判正式开始！”

乌乌低下头，面色平静地等待着惩罚的来临。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她早已厌烦了这一成不变的枯燥生活。她恨，恨自己无能为力、任人摆布；她怨，怨自己跳脱不出，又求死不能。

好在，向来残酷的命运施舍给了她一次改变的机会。然而，身为和无数人的命运打过交道的女巫，她早该清楚，命运之无常远非凡人所能预料。

她输了。命运迫使她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并将屠刀架在了她干净的脖颈。现在，与此，命运又给了她第二次机会。

那就是死亡！用死亡来换得解脱和自由，未尝不是一件乐事。

在她被选召成为女巫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学会接受，学会屈服。

“下位女巫·乌乌，”迷梦羊开始降下审判，“为满一己私欲，在升华仪式中暗动手脚，无视《女巫基础守则》、《女巫行事条例》，强行与猎者签订女巫血契，其行为构成渎职罪和僭越罪。经由本羊鉴定，乌乌所犯两项罪名成立。对下位女巫·乌乌应数罪并罚，并根据其犯罪事实、犯罪性质、情节和对女巫社会的危害程度，根据《女巫刑法》第三十八条一款、二百五十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下位女巫·乌乌犯渎职罪，判处剜心斩首之罚；犯僭越罪，判处囚禁灵魂，鞭笞三千年之罚。鉴于其年龄尚幼，心智不熟，本羊决定酌情减刑，只行剜心斩首之罚即可！”

“这也是发自情义上的？”乌乌抬头，笑道。

“道义上的。”迷梦羊挑了挑眉，“审判结束。你想先剜心，还是先斩首？”

“你更擅长哪个？”乌乌反问。

“剜心吧。”迷梦羊简短的回答。

“不会痛吧……”

“不会，我技术好着呢。”

“那就拜托了。”

迷梦羊将汇聚着魔力的爪尖抵在乌乌胸前，然后低吟道：“以吾皇之名……”

“以吾皇之名。”在这一瞬间，乌乌的神情忽然变得庄严而无畏。

话音落下，迷梦羊猛然发力！

“噗嗤——！”

闭眼等死的乌乌突然感觉脸颊涌上一抹粘稠的湿热，她吸了吸鼻子，却闻得满腔腥臭。

“这不是我的血。”这个想法瞬间划过脑海的同时，乌乌也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那个熟悉的瘦弱身影。他正挡在自己身前，和迷梦羊对峙。刚才喷溅在她脸上的血，则是来自迷梦羊那只被整齐切断的右手。

看着伊勒手中那把窜动着紫色电弧的长剑，迷梦羊不禁嘿嘿一笑。“你小子运气真好，居然幻化出了‘星闪’……”

“放了她。”伊勒懒得墨迹，直奔主题道。

“审判即出，众神难消。”迷梦羊冷笑道。“她逃不掉的，猎者大人。”

“逃得掉！”乌乌忽然大声插话道。“只要猎者大人您愿意的话！”

迷梦羊似乎意识到什么，一双虎目陡然睁大，厉声呵斥道：“你自己死就死罢！别拖猎者下水！”

话音未落，迷梦羊突然暴起，意图掐断乌乌的脖子！

经历了整整四个月的训练和磨难，伊勒的反应能力已经得到了巨大的提升！他赶在迷梦羊碰到乌乌之前，回身一剑，斩断了另一只虎爪。紧接着，他猛地一脚将吃痛哭喊的迷梦羊踹下了石台。

伊勒急忙跳上高台，用手中的剑把钉住乌乌四肢的能量钉给撬了出来。

“没事吧？”伊勒顺势抱住倾倒的乌乌。

“不，谢谢。”藉由女巫之血强大的自愈能力，顷刻痊愈的乌乌急忙退开身来，躬身致谢。

“你刚才说有办法消除审判？”

乌乌轻轻点头，低声道：“完成剩余的女——”

剧烈的晃动骤然打断了乌乌的话语。迷梦羊已经撤走了全部的魔力，这座土质审判台正在快速崩塌。

伊勒下意识地揽住乌乌的腰，带她跳了下去。

“乌乌，你真是胆大妄为，贼心不死！”充斥着原始野性的狂暴嘶吼有如一只冰冷的大手，瞬间穿过崩落的沙石土砾，猛地掐住了乌乌的“脖子”！

“你的成语……真是用的越来越好……了”即便是被扼住意志，乌乌也不忘“称赞”老朋友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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