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永夜

一晃又过了几个月，渺的身形也逐渐变得臃肿起来，这些天她都没怎么出门，每天都是蜷缩在破败教堂的角落沉沉睡着。

而那天，一觉醒来的她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挪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诶？这里是……”

“小仓鼠醒了？”

伊斯与安琪相对而坐，只是望着渺。

“诶，今天要做什么吗……”

“还能做什么，”安琪笑着拍拍手，一群医生打扮的人便进了门：“当然是体检呐。”

“诶！！！”

“那这边就交给你了，”伊斯说着，站起身来：“有什么情况随时说明。”

“好嘞～”

另一边，那个名为姬的女子跟踪哥哥的途中，蓝色荆棘不知从何出现，刺破空间的屏障将她与叶欣然两人围困，而那位面无血色的苍白男子立于荆棘之上，向两人微笑鞠躬：“贵安。”

“这就是警察吗！”

“没有这样的警察啦！”

“两位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伊斯面不改色，仍旧带着那笑容望着两人：“我来到这里是为了寻找一位名叫姬的小姐。”

“找我？”

“哦呀，”伊斯仍旧笑着：“就是这位小姐吗，那敢问小姐，可否跟我走一趟。”

“要干嘛？我正忙着呢！”

“希望您能为您上次见到的那位小姐，检查一下身体。”

“上次？那个小姑娘？可以啊。”

“那，”伊斯拍手，荆棘随之将姬与叶欣然隔断：“请跟我来。”

到达目的地时，渺正被紧紧绑在一把椅子上，像只受伤的野兽般低吼着，周围，几个医生打扮的人满身血痕，正尽全力将渺摁回椅子。

“这样对待患者不太好吧？”姬看着绑在椅子上的渺，轻声说道。

伊斯叹口气，走到渺跟前，挥手示意医生离开，而后轻轻摸向了渺的头。

“唬呜—”渺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咬住了伸向自己的手：“唬—”

“……”伊斯沉默一会，抬头看一眼姬：“小仓鼠她……刚刚做完血液检查。”

“呀啊，看样子这家伙有点危险呢，血液检查就这样……”

姬说着，摆弄起手上几十把齿轮形态的刀刃。

“啧。”博雅不知拿着什么，从窗口飞入便径直走向渺，二话不说掰开了她的嘴。

“医生请来了？”

“请来了，”伊斯抽出手，满不在乎地瞥一眼手上的血痕，指指姬：“这位便是。”

“你好。”

“……你好。”

“嘛，先做一个测试吧~”说着姬甩动手臂，手上的刀具在停止后奇迹般少了一把：“消失的那把刀去哪里了呢？”

“？”博雅愣一下，看向伊斯：“你这是找了个魔术师吗？”

“在头发里吧。”被绑在椅子上的渺冷不防地来了一句：“目测是刚刚甩手时藏的。”

“嗯、确实，不过既然这样你们就不能呆在这里看我做手术了。”

“你自己的话，不会有点危险吗。”

“嘛，我做手术连麻醉都不用，不用担心的。”

“那你最好手快一点……”

“那不成问题。”

那几位负责检查血液的医生们闻言，纷纷拿起自己带来的医疗箱，逃跑似的匆匆出了门。

“我们两个也得出去吗。”

博雅捏着渺的脸，头也不抬的问着。

“当然……不然的话，只能挖去你们的双眼了……”

“那好吧，”轻车熟路地躲开渺的噬咬，博雅耸耸肩：“靠你了。”

“好了，现在开始手术。”

姬将头发盘起来带上帽子，把小刀拿出来在手中旋转，刺向渺，而下一秒手上拿着的则是针线。

“完成……”

渺一言不发，就像野兽般打量着姬。

“怎么了？小姐？胎儿发育不良，你要多吃饭，还有就是胸部发育不够母乳可能不够，懂吗？”

渺闻言，愣愣看着姬，半天，只说了一句话：“那个……什么是母乳？”

“……你一定会饿死你的孩子，哺乳动物的幼体需要靠从母体的乳腺吸取母乳来得到营养，听得懂吗？”

渺摇摇头，一副憨憨的样子：“伊斯从来没告诉过我这些。”

“我怎么总遇到这样的人，哦、不要误会，我这么说是因为我哥和他妻子也这样……”

“里面可以了吗，”门外，传来博雅不耐烦的声音：“情况还好吗？”

“结束了，你们可以进来了！”

白烬第一个进门，将博雅带回的草药悉数装进手中的药瓶摇晃着：“她的状况怎么样。”

“还好，不过孩子和她似乎都有点营养不良...”姬挥挥手：“哦吼~帅哥嘛～话说究竟谁是她的丈夫？”

“我们都是啊。”博雅走上前，一脸平静地说着：“有什么事吗？”

姬的脸瞬间黑了下去，鄙夷的盯着渺：“噫.....”

“你干什么这样看我？”渺也一脸嫌弃的看着姬：“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啥，觉得你们有点犯恶心而已...”

“啊？”渺别过头，还是望着姬：“为什么啊？”

“...不知道怎么说呢...”

白烬摇匀药水，递到了渺跟前：“药不能停。”

“那是什么药？”

“调理身体的。”

“我好歹是专业的医生，给我看看。”

白烬瞥一眼姬，犹豫一下还是将手中的药瓶递出：“请吧。”

姬仅是闻一下，便低下头将药丢到远处，随后她役使手中的刀拼合成为一把弓箭。射出箭矢将药完全销毁，随后，姬便护着渺将弓箭对准了白烬：“你们怎么回事，这药……比堕胎还要令人作呕……”

“怎么了吗……”面对这突如其来地变故，渺有些不知所措：“那药……有什么问题吗……”

姬并没有理会渺，只是看着前面三人：“如果你们真的是她的丈夫，那我现在想问问，这个孩子做错了什么吗？”

“我的孩子？”渺愣愣看一眼伊斯：“我的孩子他……怎么了吗……”

三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看着姬。

“回答我的问题！”

“小姐为什么这么问？”伊斯仍旧是刚见面时的完美笑容，此刻却令人不寒而栗：“是这个孩子他怎么了吗。”

“你是聋吗？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想要杀掉她的孩子……”

“什么……”渺愣一下，第一时间便想起了玛伊，与自己藏在其林中的那群孩子。

渺低下头，冰蓝的虹膜霎那间变作灰白：“你们给我喝的……是什么？”

“小仓鼠……”见渺神色有些不对，博雅有些慌乱：“你别误会，这个药……”

“闭嘴！”

渺扯开铐锁，摇晃着站起身：“这种事你们干过多少次了！还解释什么！”

“真不是你想……”

“滚！”渺推开几人，化作飞鸟窜出窗口，片刻之间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脏话）。”像是思索着什么似的，伊斯怔怔望着天空：“这下误会大了……”

渺在空中飞着，一路穿越黑洞来到了玛伊窗外，在确认他无事后，便悄悄飞到了自己藏匿孩童的“小窝”。

而当她回到那里不久，便被一阵诡异的光芒笼罩，而姬竟在那光芒消失后出现于此。

“诶？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那几个人渣送我来的。”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他们……”

那一刻，渺才终于意识到刚刚那事不过是误会。

“这些孩子是？”

“弃婴……捡来的……”说着，渺的脸色变得越发苍白，眼神也变得有些奇怪：“啧……怎么回事……”

“怎么了吗？”

“没事，”渺笑着，将怀里的孩子放到地上：“肚子有点疼，不过习惯了，忍一忍就过去了。”

渺站起身将空间划破，转身递给姬一副卷轴：“这个可以带你回去，但你若是想再玩一会也没关系……”

“我得走了……”姬说着，轻轻拿起卷轴：“但关于你肚子孩子，我建议你通过人工取出在体外培育，至少能保证那群人渣不再伤害他。”

“嗯、谢谢你的建议……”渺一边踏进时空的裂缝，一边小声嘟囔着：“啧，一会还是去找安琪拿点止疼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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