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帝论

金源清晨醒来，发现自己在一间青葱藤蔓构建的房屋床榻上，身体状况比想象中的好太多了，体内狂暴的灵力早已缓和下来了，主经脉疏通，细小的脉络还郁结，稍微动一下还是有点扯痛。

环顾四周摆设素雅，墙角摆放着书架，上面放满了兽皮古书。更为奇特的是，整间屋子宛如一体，藤条青葱，上面还有枝丫嫩叶。

在床榻上盘坐疏理经脉，待得全部梳理一遍，体内妖力自成周天后方才停下。

走出藤屋，环顾四周景色，侧有玉竹前有湖泊，不远处还有石桌书籍摆放。

此时正值阳光明媚，白裙少女在外边整理花草，乌黑的长发及背，头侧缠着纤细的碧萝藤枝呀，吐出几片嫩叶。

“好些了吗？”那白裙少女空灵的声音响起，并未回头，依旧在整理她的花草；待金源看清所种植的花草，眼睛都直了。

他在外面拼死拼活，被大妖一路追杀，妖王堵路，不就是因为一株八品灵药惹的祸吗？而眼前这片随意栽种的“花草”中夹杂着些许八品灵药，甚至还有七品六品灵药的存在！

自从离开村落后，金源总算是发现村子药田里那些灵药有多么稀有，就眼前这些灵药，足以让外界神玉境的妖修疯狂。她……

“谢谢你救了我。”

白裙少女回头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金源都为之惊艳。

素白的脸庞，灵眸美目，星河流转，气质若空谷幽兰。

金源脑海中浮现一词——山鬼。山中之精怪，是属于自然诞生的妖，先天妖灵，称为『灵』更为恰当。

白裙少女回头继续梳理照料她的花草，不单单是灵药，就连普通花草也一视同仁，金源就这么杵在屋前静静地等待。

待她整理完花草，已是落日时分。从花草从走到石桌旁。金源这才发现她脚腕缠着碧萝草，赤着玉足，却纤尘不染。

见她翻阅的兽皮古书名，金源走上前去。

“妖族命运该如何逆转。”金源忽然抛出个问题，在白裙少女对面的石墩坐下，两人距离不过几尺。

“出帝。”白裙少女的回答很平静，头都没抬。

这个问题早已经被问烂了。自人族大帝诞生起，便引得无数妖族恐慌，上至上古妖圣，下至大妖小妖无不在探讨这个问题，担心迎来人族大帝的清算。讨论来讨论去也没有结果，而人族大帝十万年来几乎都在『天帝山』，始终没有对妖族明面出手清算。在大帝面前，一切都是虚妄，唯有同层次的强者诞生，才能推动整个妖族的气运，不至于被人族取代。

“这并非唯一的办法。”

“弑帝。”白裙少的回答很平静，若是抛在外界必定掀起惊涛骇浪。世间只有一位帝，那便是天帝山的那位至尊。诛杀人族大帝？几乎不可能的存在。

“说不定历史会重演。”金源敲着石桌，眼中有些不一样的情绪。

当初妖族诞生了双帝，立古天庭统御一方天地，却还是被巫族给葬了，为此付出了灭族的惨痛代价。

“成功不可复制，历史可能重演，但不会绊倒在同一块石头上。”白裙少女轻轻摇头。

那个人成帝后，便收集上古时代的绝世大阵，尤其是十二都天煞神大阵、周天星斗大阵、混元河洛大阵等对大帝都有杀伤力的大帝法阵。想必也有破解之法，仿巫族之举，必败无疑。

十万年来，妖族圣贤都无法破局，他们两个小人物怎么可能随意便想的出来。若真如此，天帝山那位恐怕顺着感应，弹指间的一缕气息，便能将二人覆灭。唯一的办法便是妖族再次诞生一位妖帝。只是，诞生两位已经是天地厚爱了，一族出第三位大帝……比人族诞生双帝还要难上千万倍。

“为何救我？”金源道出心中疑惑。二人并不相识，却出手相助，帮其修复经脉，休于庭院。

白裙少女瞥了他一眼，眸中回溯。

那日，一位神秘人身裹长袍出现在她的山谷中，气息间于极强与孱弱之间。他取走了些许灵药，念了一段令她为之沉迷其中的经文。

他一挥手，凭空汇集出一人，六七岁大小金发孩子。

帮我照顾一下他，这段经文作为报酬。

而后甩手将一枚金色令牌丢给她，上面铭刻的“天妖”二字瞩目，缓过神来，人早已消失无踪。

见金源还是盯着她。

白裙少女心神一动，不远处的草地上一排碧萝藤破土而出，在地上迅速纠缠攀升，在金源看呆的目光下构建成一座藤屋。

她起身带上书回屋，没有说什么。

金源还傻傻的杵在原地。

我这是……可以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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