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瞬间，诺亚几乎嗅到了剑拔弩张的危险因子，又有一瞬间，他又觉得迪迦的身形虚幻得仿佛即将消失。但他马上又反应过来，迪迦其实就站在二十步开外，却仿佛有一条银河横亘在这二十步的距离中间。

他马上感觉到不对：“你想干什么？”

“离开。”

“去哪儿？”

迪迦抬起头，丝毫不畏惧地直视着救世主的眼灯：“去我早就该去的地方。”

“早就该去的地方......你想......！”不详的预感应验，连诺亚也不免惊慌起来。

“嘘，明白就够了，用不着说出来。”迪迦悠悠然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可是，为什么？”

“诺亚，你是宇宙之神。身为高高在上的神祇的你是不可能理解我的心情的。”迪迦淡淡说着：“你我都是强者，但你是天生强者，并且无人能超越。而我，我是从最底层开始打拼，并且随时可能被扳倒。直到现在，我手刃了多少生命我已经记不清楚了，但唯一的目的，无非是巩固自己的信条。曾今是黑暗，然后是光明，现在......”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应该是什么我也不明白了，或者说，没有了，破碎了。”

“你不一样，你一直以来从未被打败，这正是你坚守的宇宙法则不容置疑的坚实基础。但是，像我一样的普通人所坚守的信仰，比起你的实在脆弱太多。一旦所相信的事物被否认，并且无力回天的时候，感受到的不仅是迷茫，还有心痛。心痛那些因坚守信条而被剥夺的生命，心痛为信条服务做出的所有努力成为徒劳......这些情感，你永远也无法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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