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田敦艮,若初才回到茶馆,还不等睁开眼睛,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围,熟悉的青莲花香涌入鼻腔,让若初有一瞬间的失神。
“沙卡……”
“你终于回来了。”司音的声音有些颤抖,随着田敦艮的离开他的记忆也渐渐恢复,想起了先前的每一次转世,自然也记起了它作为田敦艮时曾暂时恢复记忆。
现在想来,他都有些心有余悸,他怕若初选择留在那里,不再回来。不知从是什么时候开始,在若初面前,他对自己越来越没有信心,总是害怕若初什么时候就会离他而去。
明明害怕着,却不敢与她说,当初,是他先将她推开的,他真的还有资格,去挽留她吗……
“你一直在等我吗?”
“嗯,叶隐说,你还要在那里留一段时间,所以我……”你可知,我有多想告诉你,我在等你回家。
若初略一皱眉,他一直在等吗?她在古代待了近半年,算起来,这里也快过了七八天了(过去待一个月,这里为一天。),这几天,他怕是没好好休息过。
司音见若初皱眉,心中越发忐忑,刚想说什么,就被若初拉走了。
一路回到房间,司音满头雾水,不知道若初要干什么,结果却见若初往床边上一坐,看着他,司音有些没明白。
“鳞儿,你……”
“还不过来,你不是,最喜欢枕着我的腿了吗?”若初淡笑着看着他,也不催促,等他自己反应。
在若初的提醒下,司音终于明白了,当初,他每天最惬意的事,就是拉着若初到莲池中的亭中,躺在她的腿上,伴着她的歌声睡觉。
如今,重新躺下,对司音来说,有一种做梦一般的感觉。若初轻灵的声音是他最怀念,辗转万年,他终于再次听到了。
若初看着渐渐入睡的司音,叹了口气,天下怎么会有他这么傻的人呢。
当年的事,谁对谁错,早就已经理不清,道不明,你又何苦将所有的错全揽到自己身上,若我当真没有回来,你又该如何,抛弃亲缘?舍弃责任?沙卡,你会吗……
不知何时,若初也渐渐睡去。飞鸟轻轻开门看了一眼,又悄悄的把门关上了,站在门外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庆幸。
庆幸若初公主真的没有死,庆幸殿下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寻回了心爱的人,庆幸公主恢复记忆后没有离开殿下,庆幸他二人的缘分始终如一。
“飞鸟!”叶隐依旧咋咋呼呼的跑了过来,飞鸟见状赶紧捂住她的嘴,将人带走了。
“我说小隐,你能不能小点声,没看见师父在休息吗?”
“我有事要找师父。”说着就又要走,被飞鸟强行拉回。
“什么事非要现在找师父,等师父醒了不行吗?”
“不行!”叶隐看上去是真的着急,好像还有些生气,不顾飞鸟的阻拦就要敲门,但是还没等她碰到,就被一道光弹了回去。
青鸟和雪儿化作人形挡在门前,神色不善的看着叶隐,看到飞鸟时点了点头也算打了招呼。
“我家主人在休息,任何人不许打扰。”雪儿毫不客气的将剑横在身前,意有所指的看着叶隐。
“有什么事,可以跟我们说,若是我们解决不了,再找帝君吧。”青鸟抱着剑对叶隐看都不看。
“那好,”叶隐见真的的见不到司音,便将自己心中的疑惑告诉了在场的几人,“我想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每一次出门买早餐,遇上的事情,都是重复的!就好像被人关在了一个虚假的世界,我想知道真相。还有,我每一次穿越到过去,亚隆都能找到我,为什么这次在明朝,我却没有遇见他,是不是你们对他做了什么?”叶隐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几乎都是吼出来的。
雪儿和青鸟对视一眼,幸好她们提前布下结界,不然主人怕是要被吵醒了。
“你所说的第一件事,我们不清楚,你要问殿下,而第二件事……”雪儿顿了一下,笑了,“你放心,没有主人的命令,我们不会私自出手,亚隆先前在你的手链上设了禁制,只要你出现,他就会感应得到你,是我解除了禁制,顺便,屏蔽了他对你的感知。”就算主人和殿下不会阻止你们在一起,我也不会让你们这般顺利,主人和殿下所受的折磨和痛苦,你们也要一一体会一番。
“你,你为什么……”似乎是察觉到了雪儿对她的恶意,叶隐有些不知所措。
“为什么?呵,你难道不知道吗,前世之因,后世之果。”
“什么?”“雪儿,别说了。”再说就露陷了。飞鸟见差不多了,开口劝道。
“哼!”雪儿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房间内,司音抱着若初,听着叶隐在外面闹,神色毫无变化。
万年的时光,除了若初,在无人能让他心中掀起半分波澜。二度空间的事,他会向叶隐解释,也会放她出去找斯陵,但,不是现在。
想着,低下头轻轻在若初眉间落下一吻,“鳞儿,就让我们看看,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又会作何选择。”
……………………………
“这次是最后一次任务了,你这次要去的,是万年以前的天界,而你的任务,就是阻止伊莎,喂沙卡杀下杀神之音。”
“师父,是不是等我回来,一些就都有了答案呢?”
“是,等你回来,无量瓶也就满了,所有的一切,也都会结束了。”司音拉着若初的手,说道。
得知这一切将结束的叶隐,决心完成好这最后一次任务,然后去找亚隆,她实在担心亚隆会出事。
但叶隐却不知道,即便是司音法力高强,也回不去天界的万年前,这一切,只是用阴阳镜和若初的昆仑镜一起,创造的一个真实的幻境罢了。
诚如当年天尊许下的,要给伊莎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便是这一次了。
叶隐被司音送进幻境后,司音揽过若初,有些不愿看环境中的事情。
“沙卡?”
“其实,如果可以,我宁愿一直做司音。”
“可是你没有选择,你是天尊独子,注定要继承那个位置的。而且,无论司音还是沙卡,不都是你吗?”
“对我而言不同。”司音转过身来,看着若初,“一个伤害了你,一个,守护着你。”
若初闻言一愣,她明白司音的意思,也知道他的痛苦,若初还记得,这一世第一次见面时,司音眼中的悲伤,悔恨,她一直不曾忘记那个眼神。
“可是,对我来说,你们都是一个人。司音也好,沙卡也好,心中的那个人,不都是我吗?只是一个明白的太晚,一个确定了自己的心意罢了。”若初拉起司音的手,“沙卡,你不是也曾说过吗,往昔一切如空,今夕一切如新。”
“鳞儿你不懂,我无法原谅我自己,”司音想起当年的事,渐渐红了眼眶,“自从我恢复记忆以来,无时无刻不被噩梦折磨,我总能梦见,你在我怀中失去温度,在我面前,化为星辰。我痛,我恨,我悔,可是无论我怎么做,都无法挽留你分毫。万年了,鳞儿,已经万年了……”
若初是龙族中最特殊的存在,她的魂魄即使碎成碎片,也可以在时间的长河中渐渐拼起来,但在她的魂魄重新拼凑完整之前,她却是无法转世的,而这一点,司音并不知道,他执拗的找了她万年,即便先前的那些转世,也都在潜意识的找她。
若初低着头,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这个爱她入骨的人,直到她感觉到脸上有点凉凉的,才再次抬头,这才发现,司音,哭了。这还是,在沙卡成年之后,若初第一次看到他落泪。
“沙卡……”
鳞儿/沙卡,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
对不起,我爱你……
对不起,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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