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里人格

如果这个世界有黑有白，还有无法控制的灰色地带，那么这个世界是正常的，就如生态环境。总得概括就是，地球能一天到晚都是白天吗？不能，因为会死人；那这个世界能整天都是黑暗吗？还是那句话，不能。

换句话来说就是“水至清则无鱼”。

同样的，这个社会能没有灰色地带吗？答案还是如此，不能。因为灰色地带是黑与白的副产品，除非没有黑与白的其中一个，否则这个世界不可能不存在灰色。

用“水至清则无鱼”这个说法来说的话，灰色地带就是藏夹在岩石裂缝里无法捕捉的鱼，这就是灰色地带。

简单点来说就是，你是个犯人，警察也知道你犯了法，但却对你无能为力，只能任你逍遥法外。

镜子里的墨颖也是如此。她是黑，也是白，她是混沌恶却也是混沌善，她既能控制墨颖的情绪也能摧毁她的理智。总而言之，她是另外一个墨颖，一个与她性格不同，却不是相反的墨颖。

同样的，她也只是墨颖的副产品“里人格”。是她在墨汐沉睡的五年间浑浑噩噩，对着镜子自言自语产生出来救赎自己的副产品。

与其他人不同，墨颖的里人格是有意识的创造出来，是存在的两个人格，而不是无意识无法得知的双重人格。

「那这个愿望真令人可悲啊。」

墨颖不愉快地皱了皱眉头，“怎么就可悲了？我希望我哥哥醒过来有错吗？”

「哥哥？你真把她当成哥哥了？」

里人格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样，嗤笑了起来。

「真的，自欺欺人不是你的性格。」

“我、我有说错吗？他本来就是我哥！”

墨颖有些底气不足，因为她自己也明白心里对墨汐是什么感情。

「我承认……」里人格捧着肚子缓了缓，这个冷笑话对她来说太有趣了，「你在他昏迷的五年级的确一直把他当成一名兄长看待，但如今呢？你真的把他当成哥哥了？墨颖，你不适合撒谎。」

“为什么？”

墨颖有些不解，这点她一直很好奇，也有的心虚。

「因为你现在不就已经把自己的情绪写在脸上了吗？」

“……”

「呵呵呵，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有趣。」

里人格从镜子里走了出来，仿佛一个真的墨颖一样坐在她的旁边。当然，这种场景只有墨颖自己能看见。

「直视自己的内心不好吗？」

墨颖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靠在虚构的里人格肩膀上，“你不会明白的。”

「我为什么会不明白呢？我既是你、你也既是我。我当然明白你在想什么，听好了墨颖，你要明白他不是你哥哥，你哥哥已经死了，他只不过是拥有着你哥哥的心而已，如果不是林雪馨，你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除了整天自欺欺人还会做什么？你不能陪他一辈子，就跟他说的一样，你迟早要嫁人，他也迟早要结婚，迟早要离开你，那么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离开……离开？不……不……不要！你不要说了！你不要再说了！我怕！我怕！我不要他离开我！我不要！”

墨颖听到“离开”这个词后开始颤抖起来，她狰狞地抱着头摇晃着，似乎想要无视掉这个无法避免的事实。

「乖，不怕、不怕。」

里人格从背后紧紧地抱住她，「我们都不会离开你的，不管是墨汐还是你的朋友、家人，他们都不会离开你的。」

墨颖轻颤着眼皮，惹人怜爱地说着，“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不会让他们离开你的。所以，暂时交给我好吗？」

“恩。”

墨颖安心地将身心沉浸在里人格的安抚中，静静地、静静地沉睡下去。

「哪怕是死，我也不会让他离开你，永远、永远。」

里人格仿佛一个慈祥的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睡觉一样，玩弄着她的鬓发。慢慢地嘴角露出一缕妖艳的微笑。

「真是个令人怜惜的傻孩子啊。」

………

“恩……”何纤喝完了最后一口奶茶，看了看小吃店上方的时钟，“我该回家了。”

“那么晚了啊。”

我同她一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不知不觉就已经五点半了。”

“嗯嗯，吃的好饱呢。”

“是啊……”

我想，我特么付完钱全身上下估计就只剩几块公交车的车票钱了……女人这种生物，简直了！

“那拜拜啦~”

何纤愉悦地哼着曲子，然后手脚利索地背起小包，“我家跟你家不同路，你就不用送我了。”

“恩……”

你怎么说的确是这样，但问题是我什么时候说要送你回家啊……

目送她离开小吃店，然后喊来服务生结账，但我看着手里的账单时候，只能用“一脸懵逼”这四个字来形容我的心情了。

我总算知道她为什么跑的那么快了，这下好了，现在连车票钱都没有剩了，自己还极有可能要给这家店的老板洗澡。

“能、让我打个电话？”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年轻的女服务生的脸。嗯，我感觉她在对我“慈祥”地笑着，这是个好消息……

“可以的，请便。”

经过十钟左右……恩，墨颖终于来了。

老远就看见她了，进门的一瞬间她就先找服务员说明一下并指着我，服务员也只是笑了笑点头，墨颖也就和她说说笑笑的付了钱。

尴尬地低着头，有些没脸见墨颖。自己还是第一次碰见那糗事，点了一大堆东西，然而自己的钱不够。嘛，想到这突然有些恨何纤了，早知道中途说自己要上厕所然后偷偷先跑回家得了，装毛的绅士……

讲道理，墨颖这速度还真快，手机扣下还没15分钟就来了。

“学校的测试过了吗？”

“啊，哈、恩。应该没问题吧。”

出乎预料的，墨颖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多说几句话。

“那就好。”

墨颖闻言松了一口气，她有点怕墨汐没有跟她在一个学校里学习。墨汐刚刚说的话让她有着充实的安全感。

“那个……你怎么来的那么快？”

“恩？”

墨颖疑惑地歪着脑袋，有些不理解他在说什么。

“不是……你看，我才打了电话，不到十分钟你就来了。嘛，是不是因为我让你破费打出租车来了。”

“噗哧！”少女如同花蕾般含羞地捂着嘴轻笑了一下，“没有啦，其实是会长在半个小时前给我发了一条短信我才赶过来的。”

这样啊，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来的那么快，骑摩托车估计都不可能，这里又不是郊区，这可是城市。

不对……等等等等？

“会、会长？”

“是啊，怎么了？”

“不对！我刚刚见的明明是何纤啊！”

“小纤吗？我记得她今天要补习的。”

“可是我刚刚真的碰见她了啊！而且那个瞳孔的颜色和美人痣的位置，的确是何纤啊！”

墨颖思索了一下大概知道了前因后果，她有些不厚道地轻轻笑了起来，心里的某条紧绷的弦此时松懈了下来。

“你不知道女孩子身边有一种叫化妆品的日常用品吗？而且瞳色是可以经过美瞳改变的。”

“……”

会长……你骗了我好苦！我就说怎么何纤半年不见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大意了啊！”

“噗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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