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燕帧答应了,丧礼那天他带来了婚书和戒指,还有那双红色的高跟鞋。
他将那枚戒指带在铃铛手指上,他们便是结婚了,丧礼上来的人就是宾客。他们没有一张结婚合照,铃铛没有拍过照片,丧礼上的照片还是顾燕帧放上去的,是去年秋天,他拿着相机给她拍的。那似乎是唯一证明女孩存在过的东西。
照片上的姑娘格外好看,眼睛光亮地看着镜头,也像是看着照片外的人。
他看着那照片,眼泪慢慢落了出来。身边吊唁的人给他递了张帕子,他没有接,只是说:“铃铛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对吗?”
是在问别人,也是在问自己。
那人默了许久,说:“是,铃铛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顾燕帧自顾自地继续说着:“我有时候常常想,火车站的人那么恶毒,却活得好好的,那些汉奸也活得好好的,为什么她却死了呢?”
“为什么会有人对那么善良的小姑娘都下得了手呢?”
“她一件伤天害理的事也没做过。”
男人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好,他一句一句说着。说到那人低着头也淌出泪来,“我很抱歉。”
“我没有保护好她。”谢襄捂着嘴唇说着。
那天,顾燕帧才知道铃铛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连沈听白也不知道是谁动的手,因为动手的人太多了。
顾公馆里,顾期期在读着外文书,陡然被人拉起来。
“你是不是见过铃铛?”顾燕帧跑着回来,气息还不稳。他盯着她问着,眼里是深深的冷意。
“我没有。”想起什么,顾期期身子又抖起来,她想蹲下去抱住头,却是被男人拽起来。
“顾期期,说话!”他抬起手似是要打她,顿了许久,还是无力地落在了墙上。
“你们怎么,能做这种恶心的事呢。”他的话很是绝望和不解,“为什么我的妹妹会变成那个样子。”
顾期期愣了会儿,随后大哭出来,她吼着:“你是我的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你难道希望我去死吗?我只是想活着,有什么错!她不死,我就会死的。”
她眼里几乎是毫无悔意,“而且我没打她。”
“我只是没有救她。”
“她自己招人讨厌,怪我吗?”
那些回来的女生很多都是动了手的,顾期期这种漠视的人都没有愧疚,那些动手的更不必说可能还会幸灾乐祸。她们毫无感激和不安,像是怪物。
铃铛那时候是有绝望啊,死前还要彻底看清人所有的恶毒。
顾燕帧第一次对自己二十几年受到的教育产生了怀疑。
他把铃铛教得那么好,便是让她被别人欺负的吗?
为什么自己拿着枪穿着军服,却是要保护这些将自己爱人害死、心像石头一样的人呢?
这样冷漠的国民还有救吗?
那大帅又有哪里值得他抛头颅洒热血的?
顾期期还在说着脱责的借口,那模样格外丑陋,顾燕帧拽下胸口烈火军校的徽章,扔在地上,苦笑着走了出去。
太阳西斜,橙红的夕阳从玻璃窗照进来,地上的影子被拉得老长。他走得缓慢,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成为一具尸体。
他们全在骗他。
“好好照顾父亲吧。”他最后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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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燕帧自己当游侠爱国人士浪迹天涯去了。铃铛的仇基本上没得报,只能从根源报——日本。
正文完结。这章不放在番外后面,看不懂大概。
热情没得了,还有一个he番外和地牢篇。
大家是不是不喜欢地牢篇啊,那我就直接写h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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