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 北原夜雪（作废+未完）

“玛格蒂妮。”语意不明的呼唤仿佛遥在天际般在耳边响起。

“醒醒，玛格蒂妮。”声音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好吵，她这样想着，下意识地想要挥手将这个声音赶走，手臂却忽而重逾千斤，仿佛海水骤然退去，将她孑然遗弃在岸边。

于是，玛格蒂妮茫然地睁开双眼，右手仍半悬在空中；而身着修女服的少女则站在她的身边，保持着摇醒她的动作，一脸无奈地看着她。

玛格蒂妮的心中顿时感到一丝不妙，抄上充当枕头的破旧《圣典》，卷起盖在身上的薄毯，慌忙翻身跳下了床。

借着透进房间的微弱月光，玛格蒂妮匆匆抓起衣架上的帽子与披肩，等不及完全穿好，便啪嗒啪嗒地趿着鞋子冲出了房间。

看着玛格蒂妮衣冠不整的样子，叫醒她的修女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却又不禁轻轻笑出了声。

困倦却让她无暇再顾及其他，从地上抱起同样的一床薄毯，平铺在这张近乎于条凳的床上，便就这样枕着薄毯的一角，在余温中沉沉遁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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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的冷冽寒风一拥而上，玛格蒂妮下意识地裹紧布毯，弓腰向前小跑，却依然无法阻挡冷风的侵袭。所幸前往目的地的路程并不算太过遥远，穿过一段曲折的回廊后，古朴的钟塔便近在眼前。

作为要塞最为显眼的建筑之一，历经多次战事洗礼的钟塔虽稍显破旧，却依旧巍然挺立。只是毕竟时移世易，这座曾经位于城市正中的高塔，现在却只能屈居高墙之外。唯有这座位于西岸极北的要塞的名字「米格达尔」——北地方言中的“塔楼”，依旧诠释着这座钟塔曾经的荣耀。

钟塔内部有着与其外观极不相称的空旷，偌大的空间内除了中央的旋梯便再无他物。玛格蒂妮逐级向上登去，许久后终于来到钟塔顶层。

与下层的空旷大厅不同，十多米高的顶层几乎被各类机械塞满，各式齿轮的声响混杂在一起，仿佛千百个八音盒的合奏。

月光透过塔钟巨大的表盘倾洒在古旧的日晷上，这方日晷似乎被这里的主人当成了工作台，烛台、圆规、直尺、炭笔和演算纸，各种工具全都凌乱地摆在晷面上。

玛格蒂妮不禁微微一笑，径直走到日晷前将烛台点燃，就着微弱的烛光，对这些胡乱摆放的工具进行整理归类。等一切收拾得当，她便背靠着日晷坐下，用布毯紧裹全身，再将沉重的《圣典》平摊在膝盖上，借着蜡烛的光芒，一页页认真翻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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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某个本该是工具间的简陋小屋忽而被猛地自内撞开，房门重重砸在墙面上，如同寂夜里的一声炸雷。

玛格蒂妮骤然一惊，不由从书中回神，在日晷的影子下抬起头来。

摇曳的烛光将那人的身影拖得癯长，明黄色的光芒却盖不住他脸上的惨白，看到他踉踉跄跄地朝自己走来，玛格蒂妮终于忍不住低声惊呼：“苏什扬大人？！”

“呦，玛蒂。”看着突然自阴影中现身的羸弱少女，苏什扬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若无其事般地随口跟她打了个招呼，却忽而身体一晃，几乎摔倒。

玛格蒂妮倒抽一口气，急忙扔下书向他迎去，两手环抱搀住苏什扬的胳膊，以防他再度倒下。

“已经没事了，多谢啦。”苏什扬轻轻抽回被玛格蒂妮紧抱的手臂，俯身将书拾起递还给少女，又稍稍将她的帽子上提，以便能够平视少女隐藏在帽沿下的双眸。

“苏什扬大人……”玛格蒂妮依旧却依旧忧虑地看着他，右手无意识地握紧了胸前的十字项坠。

深吸一口气，却终于将心中深埋多时的话语说出了口。

“苏什扬大人，听主教大人说……您就要回艾菲苏斯港复职了，是吗？”少女尽力保持着微笑，不让自己表露出任何多余的情绪，“恭喜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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