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天赋觉醒

方垣抬头看去。

一袭黑金相间的长裙下，曼妙的身姿与洁白的肌肤，勾勒出成熟女性引人心醉的魅力。火红长发侧披如瀑，素颜清雅面庞淡淡然笑，散发着犹如夏日灼阳的火热气息。

其中最惹人注目的，则是女性头颅两侧向上延伸的魔族之角。

方垣看呆了，人生十几载，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富有魅力的女性，而这同样也是他第一次亲眼目睹圣域外的异族的模样。

所幸美丽的容颜没有冲昏方垣的头脑，他并未忘记自己还未从危险中脱身。

真是刚出狼穴，又入虎口……

不过至少异族是可以沟通的，这就已经比冰晶雪猿要好一万倍了。

蓦然间，方垣轻轻一笑，道，

“我的故事很简单，你若想听，我可以讲。”

“还是算了，本王没兴趣。”

听罢，方垣一愣。

本王……莫非是某个魔族的王？

不是吧，我不就是出来溜达溜达，怎么就碰到女王这种级别的存在了？

只见女性异族双臂环胸，轻轻拖起那沉甸甸的富饶，又抬起一只手点在下颌，对着方垣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你是人族的救世者，如果本王能奴.役你，并展示给人族看，想必他们一定会非常愤怒吧？”

“咳咳……”方垣不禁干咳两声，满头黑线。

人族与非人异族之间有着自古以来的世代之仇，这是非一方毁灭不可停止的血海深仇，这份仇恨甚至已经延绵了上千年。

因此女性异族想要奴役方垣，以此来嘲讽人族的念头，方垣自然也能够理解。

可问题在于……

不知究竟是异族消息不太灵通，还是他们没有获取情报的方法，从圣庭审判至现在都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他们居然还不晓得方垣已经被逐出圣域的事情。

难不成是异族村里还没通网吗？

方垣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劝你不要这么做，我就是因为被冠上了欺骗者的名号，所以才被扔到这里来的……就像没用的垃圾那样。”

受人侮辱的经历，有一次就够了，方垣可不想再回去平白遭人唾弃。

然而女魔族却是双眼微眯，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怀疑之色。

“谁知道呢？”

猛然间，方垣心头一紧，双眸微垂，宛如心脏被人抓住了般，喘不过气来。

又是这样……

又没有相信我……

不求回报的善意，却始终没有得到肯定。

方垣从不期待陌生人的信任，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心智能承受住来自陌生人的恶意，尤其是当他身处弱势群体这一阵营之中时……说到底，他毕竟也只是一名还未成年的小孩子罢了。

雪猿碳化后的灰烬俏然落到了方垣的发丝上，然而他却浑然不觉，双眸呆滞地望向天空中的那抹火红。

漂浮在半空中的异族看着方垣这副失落的模样，不由得眉梢微皱，不知为何，她隐约从少年那悲伤的神情中，感受到了一股对生命失去期望的堕落气息。

“啧，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女魔族不禁轻啐一声，她这一族对死亡一向非常敏感。

而死亡，往往与疯狂和意外结伴而行。

“你这副表情又是何意？你身为人族，何必寻求本王的信任？更何况你明明看上去连一阶战力都不到，却能对冰晶雪猿露出那般坚定目光，这般反差才更不不正常……人族向来狡猾，你应当有自知之明，反过来装作被害者可不是一名男性应有的度量。”

方垣真是万万没想到，令魔族对他产生警惕的根本原因，竟来自于一个网络段子！而且居然还特么被人家给教育了！！

淦，这也太冤了吧！

虽然不知道异族的女王为何会特意向他说明这些，但看到了脱身希望的方垣，立即抓住了这次机会。

“既然你对我有警惕，那你完全可以转身离去，又何必帮我消灭雪猿呢？就不怕这是一个针对你的陷阱？”方垣嘴角微挑，似有深意。

管他三七二十一，能唬几分是几分！

方垣的想法对于谨慎的敌人而言并不算是下策，然而问题在于他对敌人的战力缺乏一个明确的认知，以至于他的话在对方耳中听起来显得无比笨拙。

只见异族轻轻莞尔，一颦一笑间，高贵的气质自然流露，令人忍不住惊叹于她那绝代风华。

只是对方接下来所说的话，却如同冰冷寒流般，将方垣内心那名为希冀的火苗彻底浇灭。

“陷阱也罢，救世者也罢，对本王而言都不过是虚妄……无需多想，当本王作出决定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没有选择权了。”

方垣：？？？

原来异族都是这么自信的嘛？！

看着对方伸出纤纤玉指指向自己，方垣紧绷着的身体不由得一垮。

“真是最糟糕的情况……”

得，这还不如去和冰晶雪猿欢乐对骂呢，至少也能死得痛快一点，这若是被圣国书中记载着的无恶不作的魔族给奴.役了去，天知道以后会不会被带到小黑屋里做各种奇♂怪的实♂验。

若是可以，方垣真的很想把这“救世者”的名号送给别人……起码他还能接着当个普通人。

思绪冗杂间，一道冷冽女声，自半空中传来。

“救世者，臣服于我。”

随着女王的话音落下，一缕红色丝线从其指尖射出，命中了方垣的胸口。

与此同时，一阵由内而外如同万蚁噬骨般，源自灵魂深处的痛处瞬间笼罩方垣全身，令他不可抑制地大吼出声。

“呃啊啊啊啊啊——！！！”

只见方垣左臂忽然开始不自然地抽搐，而在其左手背之上，一道代表着奴仆的刻印缓缓浮现而出，不断灼烧着他的皮肤。

刺骨之痛令得方垣暴汗淋漓，他本能地抓着手背上那奇异的符号，甚至抓破了肌肤与血管，暴露出下方的肌肉筋骨，滚烫的鲜血夹杂着汗液如水流般汇聚滴落，转眼之间他脚下的土地便被浸湿，在寒风的侵袭下逐渐凝固。

然而奴役的效果却依旧在继续进行，不可阻挡。

看着方垣那恨不得将左手撕掉的疯狂举动，女王不禁微微皱眉，这副歇斯底里的模样甚至令她感到有些心悸，之前那股不祥的预感也变得愈发强烈。

“放弃挣扎，能成为我炎魔之王的奴仆，是你的荣幸。”女王柔声相劝。

“什么狗屁荣幸……”方垣咬牙念道。

听到这句话，女王蓦然微怔。

方垣悲愤一笑，但在痛苦的折磨下，这副笑容看起来却是无比狰狞。

“我只不过是想好好活下去……仅此而已……”

好不甘心。

感受着精神海中那依旧无动于衷的未知技能，一股委屈顿时浮现于方垣心头，无法学习魔法、努力三年却不得果、雪原求生遭遇魔族，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在与他作对，而这标注着三个问号的技能，则仿佛是对他人生开的一个玩笑。

给你一个技能逗逗你，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救世者了？……方垣不止一次这般嘲讽自己，只是当现实降临之时，这份冤屈就如同从天而降的陨石般，不给他丝毫活路。

好不甘心。

我做错了什么吗？

为什么我要受到如此不公正的待遇？

难道我的尊严，就可以容人随意践踏？

我的人生、我的生命、我的一切，就可以任人摆布？

牙齿颤抖间，杀意与愤怒倾泻而出，方垣拳头紧握，扭曲的面庞中写满了他对命运的不屈。

“我方垣……不甘心啊啊啊啊啊！！！”

该遭唾弃的不是我，是你们！

该临死亡的不是我，是你们！！

该受奴役的亦不是我，是你！！！

是你们所有人——！！！

当心中的情感抵达巅峰的刹那，方垣脑海深处忽然响起一道如同合成音般的提示声。

【恭喜您激活第一天赋技能：以牙还牙。】

【“以牙还牙”天赋效果：承受攻击系技能而不死，可获得使用一次该技能的机会，且技能效果在所承受程度的基础上略微上升。】

【获得技能：炎魔奴仆（六阶）。效果为：……】

方垣根本没有去听后面的解说，无尽狂怒之下，他将半残废的左臂甩到身后，以扭曲的姿态扬起右手直指苍穹。

发动技能：炎魔奴仆！

“炎魔之王，臣服于我！！！”

丢出这句话，方垣的意识便彻底归于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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