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直面魔王外祖

埃塔在不碰他雷区的情况下素养是很好的，被利斐德迁怒一通也没发作，一板一眼地说道：“这件事，在下会调查清楚，稍后会送上新的家具。”

“不必了，”利斐德不打算让别人进来，“没那些沾着渣滓气息的东西，空荡，舒服！”

埃塔一直没出声，应该是走了。

“妈妈，您对外——卡洛达的意见为什么那么大啊？”丁林是真的很好奇，魔族放浪形骸实在正常不过，如果只是对方渣了外祖母，利斐德有必要顶着弑父的凶名刺杀他几百次吗？这代价太过沉重了，“单从他对您的态度，还是很关心在乎的吧。”

利斐德垂下脸皮，摇了摇头：“我的出生，就是个错误，是那个渣滓垃圾，对妈妈犯下的罪行。”

刺杀卡洛达·米拉特里，一个具备不死之身的首创造物，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与其说是想杀了那个带给母亲痛苦的恶魔，不如说想借对方之手，终结自己这不该存在的性命，也……断去令母亲无比痛苦煎熬——对他最后的爱意。

然而，每当刺杀失败，众多魔族纷纷要求死刑时，高高在上的卡洛达翘着腿，歪头托腮地坐在王座上，漫不经心地说：“小利斐德真是活泼，爸爸很高兴啊~”

这个家伙根本不在意他堪称反叛的恶行，利斐德·米拉特里活在世上，就是卡洛达·米拉特里伤害贝蒂·纳特的铁证，是那渣滓眼里的爱情结晶，带给他变态的精神愉悦。

妈妈…….都是我的错。

“妈妈，你还好吗？”丁林看着默不作声地利斐德，对方仿佛陷入了无尽黑暗的深渊，随时可能被吞噬一般，检讨了下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连忙唤醒她的神志，“讨厌就讨厌了，反正一个烧杀抢掠的魔王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妈妈是为民除害！”浑然忘记自己身在魔界是个魔物。

“嗯。”利斐德将额头贴着丁林的额头，很温暖。

丁林看得出来利斐德对卡洛达那个渣爹的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但现在见不到外祖母这条大腿，只能直面对方，硬刚肯定是不行的，利斐德成了没力量的媚魔，天知道魔王会怎么处置她，她妈倒了，她自然跟着完蛋。

“妈妈，你听我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丁林委婉地劝说，“此一时彼一时，你现在被小人暗害变成了人人可欺的媚魔，而我只能靠你生存，卡洛达是我们最后的依靠，所以，请你忍住，报仇的前提是我们能生存下去，不被送去那个糟糕的养殖场。而且，妈妈想永远见不到外祖母吗？”

一针见血，利斐德明白倘若沦落到那个黑暗的魔窟，此生恐怕再也见不到母亲，活了十几万岁的二殿下自然不是拎不清事实的蠢物，除去带小孩的笨拙，她也曾是战场是敌军闻风丧胆的战神。

“我知道，但是啊，孩子，”利斐德摸了摸丁林翠绿的长发，柔顺丝滑，散发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像极了记忆里妈妈的气息，“那个家伙，极有可能会把我们送去养殖场——”

Why？丁林不解，连刺杀这种事都能原谅的魔王会因为物种变了就下狠手吗，然而利斐德接下来的话被打断了。

“呐，我亲爱的小利斐德~”亲密的言辞，欢快的语气从紧闭的大门后传来，厚重低沉的男声貌似来自一个爱子心切的父亲，利斐德却如同掉进了冰窖，不停发寒战。殷红的鲜血，不断从五官冒出，格外骇人。可恶，失去力量，她连这点冲击都扛不住了吗！

看过不少恐怖片的丁林表示还好，只是奇怪她的诡异，系统的声音及时响起：“检测到极度精神冲击，启动防护咒。”居然没扣分？！

“系统，防护咒是永远性的吗？”如果是再也不说系统坑了。

系统幽幽地说：“本来我想给你放水的……”

“咦，我之前说了什么，不记得了，哈哈哈。”

系统君：装，继续装。

“能给我妈妈也套一个吗？”看着利斐德几乎成了个血人，丁林于心不忍，“扣分就扣分吧。”

系统意外地高看丁林一眼，然而非常无情：“不行，本系统功能仅对宿主开放。”

“呼。”没办法了，丁林心一横，只能让施法的魔王停下了，望了眼还在咬牙抵抗倔强不服输的利斐德，默默向外祖母祈祷了一声，打开了大门。

丁林脑补过几乎与天地同寿的魔王该是什么样子，老头子中年人青年人都想过，不曾想，如此……青春年少。

人类外表的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栗发齐耳，紫眸闪亮。他的容貌极其俊美，五官端正，线条鲜明，轮廓深邃，尽管面沉如水，还残留着稚气未脱，很能激起女人们的母爱。考究肃穆的西服包裹着挺拔如竹的身躯，散发着马儿般的蓬勃活力。

总而言之，渣滓外祖父卡洛达给丁林的印象就是个明明性子活泼还要硬装深沉的小破孩。

“你，是什么东西？”典型的中年上位者声音，看来魔族可以改变外貌，难改音色。

我是什么东西？我不是东西好像不对，我是东西好像也不对？丁林无视这个退智问题，转头又问了个没营养的问题：“系统，为什么魔王没角没尾巴没翅膀？”

系统：“魔族均可收起自己的非人特征，除了——”

好吧，知道了，就媚魔不可以隐藏，像个靶子一样引人注目，典型的歧视，创世之父恶意满满。

“宿主还有问题吗？”系统难得贴心。

丁林则是无情地挥走对方：“没了，你一边凉快去吧。”

系统君：宿主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呢。

卡洛达遭到丁林无视，倒也没发火，正如丁林所想，米拉特里魔王从对面小媚魔的血脉中感觉到了自己同爱人的力量，源自于子嗣的传承：一个继承了爱人发色眸色的孙辈，可以，很棒！

“你……”完犊子了，丁林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掌控她们娘俩生杀大权的魔王面前开小差，瞬间掉魂：“你好？”赶紧说点什么补救下。

眼见魔王瞪大双眼，目眦欲裂，紫瞳发红像浸染了血液，丁林很没骨气地怂了，她还是回房间跟利斐德抱团取暖吧。

“这头发，这眼睛，真是，真是——”紫金色的血液缓缓溢出眼眶，划过脸颊，掉落在地立刻腐蚀了坚固耐用的地砖，‘滋滋’冒烟，卡洛达的声音兴奋地发抖，迷恋地凝视着丁林——的头发眼睛，“像极了贝蒂啊~”

“好孩子，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没等来魔王的大招，一只少年人青葱幼嫩的手温柔地抚摸着丁林的头顶，此刻的卡洛达真像个慈祥的老爷爷，顶着张少年脸颇是违和，“是小利斐德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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