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 鱼和熊掌

“蝶女一睡十万年，唤醒只加十年，系统，我觉得不行。”丁林发起抗议，开始讨价还价，“您不觉得这性价比太低了？”

系统莫得良心：“不觉得。”

“能不能翻一番？”丁林继续为自个以后的快活日子做努力，“系统，咱俩可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

“请宿主不要把高级智慧的系统跟低级无脑生物相提并论，”听不出系统的气愤，男神音依旧优哉游哉，溅溅地讨打，“系统不是菜市场，没得商量，还请宿主抓紧时间，享受剩下的日子。”

已经放弃叫她完成任务了么？丁林想，她真是太难了，此等重任，怎么可以压附在她稚嫩的肩膀上，创世之父脑子那么坑，铁定有人不服，比如......她核善的目光落到美丽温柔的外祖母身上。

被创世之父诅咒的一族，生下媚魔，为后裔的堕落无措心痛，难道没一点憎恨创世之父？

“外祖母，您对创世——”话没说完，就被贝蒂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的眼神制止了。

贝蒂拍了拍丁林的肩膀，将她身体摆正对着自己，温声道：“有的事，不是你想做，便能做的。”

“那个......”丁林想起自己的任务，为了多活几年，只好对不起外祖母了，“外祖母，您为什么觉得我能唤醒蝶女啊？”

贝蒂默默看着她。

虽然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但我读不懂眼睛说话啊，丁林尴尬地挠头，忽然听见贝蒂缥缈的女声似细细的丝线飘入耳朵：

“我族的长眠，是族长同父神做交易，牺牲自己换来的最后安宁——而你到来的那一刻，类似父神却不是父神的力量，惊醒了沉睡中的我。”

“我不知道，那股可怕的力量为何会出现在你的身上，但我相信，你对我们没有恶意。”贝蒂说着，朝发呆的丁林飞了个wink，“你是利斐德的孩子，是我的外孙女，足够了。”

外祖母，呜呜呜，丁林这才知道贝蒂早发现她不对劲，可她不但没有揭发她，还帮她打掩护，让她抱大腿：“外祖母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

贝蒂伸出食指俏皮地一点丁林的额头：“别这样说，小利斐德会难过的。”

“可是妈妈很不大聪明唉，”丁林不自觉发动坑妈技能，“她为了让婴儿时期的我不哭把我打晕了，头疼。”

贝蒂笑容一僵。

是时候教育利斐德做一个合格的母亲了呢。

利斐德：妈，求放过。

“系统，我很难过，”愧疚感深深折磨着丁林，像一只只小虫啃食着她的良心，“贝蒂外祖母对我这么好，我却打算唤醒她的族人，让她们重新回到炼狱里。”

“我可以安慰自己，逃避永远不能解决问题，蝶女是媚魔的因，她们理应偿还自己的果。”

“但说来说去，还是自私，想活下去。”

系统一言不发，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它习惯做宿主自言自语的倾听对象了。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不唤醒一个个蝶女，也就十年好活；唤醒蝶女，辜负贝蒂对她的希望与爱......该死的系统，她都要卖良心了，就不能多加点时间嘛！

“外祖母，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唤醒蝶女，”话一出口，眼尖的丁林捕捉到贝蒂眼里飞快闪过的一丝失望落寞，可容不得她后悔，谁不想多活几年，她没那么大的伟大情操，体会不了蝶女的苦痛，“我一去，您就醒了，真不是我干的。”对不起，抱歉......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害怕贝蒂察觉出异样，丁林转过身子，不看贝蒂，强压下哭腔：“外祖母，我想去远处玩玩，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景色呢！”不等贝蒂回答，小女孩像是遇上凶恶的怪物，飞快地跑远了。

贝蒂目送着丁林远去，渐渐淹没在郁郁葱葱的草丛里，伸出手，只抓到一把空气。

她什么也抓不住。

抓不住自残的黛尔，抓不住牺牲的宁娅族长，也抓不住曾经的卡洛达。

“也许，她们醒来，未必是件坏事。”贝蒂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拼命绽放笑颜，“我只需要，用快乐热情欢迎她们就好了。”

一脚踩扁开得正盛的鲜花，一把揪起撮翠绿的草苗，无情铁手摧残着自然的美景，建议罚款。

“唉，我太难了，没有别的任务了，对吧，系统？”

系统：“没了，不过延时任务后面有个附加选项。”

“是什么？”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丁林本就不抱希望，没想到还有转机，“不用唤醒蝶女吗？”

“说服蝶女首领宁娅，获得一百年休息时间。”

一记重击打垮了丁林摇摇欲坠的心理建设：“如果我没听错，贝蒂外祖母说，她们族长已经死了，难道是新选了个族长？”

“不，死去的就是宁娅。”

那你说个吉尔。

“友情提示，下次收费。”系统看丁林无精打采的衰样，终于发了把善心，“收集初代蝶女的原核碎片，集齐便可复活首领宁娅。”

“那还不是要去唤醒全部的蝶女！而且你是在集齐七颗龙珠召唤神龙吗！”

“宁娅一个顶十个，”系统振振有词，“一百年不香吗？”

不香......才怪。

丁林无力吐槽：“那我要说服她什么？”

系统：“提前知道的话，需花费——”

“不必了，拜拜。”丁林觉着，自己走最长的路，就是系统的套路，变着法要她与世界为敌，伤害关心自己的亲人，她不想搭理它了。

面对现实，活下去才是胜利。

其他的蝶女在哪里呢？丁林开始思考，贝蒂外祖母肯定知道，但她一问就暴露出自己目的不纯，万一被人道毁灭怎么办，听说蝶女团结友爱自成一家，贝蒂为了族群的安定，大义灭亲也是有可能的。

问利斐德？得了吧，老妈连蝶女跟魔王的关系都不清楚，不见得会知道。

问卡洛达？算了，不到走投无路，她不想找那个深井冰魔王。

问埃塔？不太好，管家知道等于魔王知道，魔王知道......

丁林绞尽脑汁地想，却不知，此刻，来自远方的客人，正好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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