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令咒的秘密

伊薇特的手背之上，令咒的花纹最终形成。

如同有一支于虚空之中挥动的大笔，最后以苍劲有力的收势收束在一点之上，像是遒劲的书法笔势，却又纯出自然。

事实上书法的艺术也是出自自然的，传说书圣王羲之也正是因为看见了水中白鹅修长脖子摆动的优美姿态，才得到行书运笔的灵感。

虽然现在显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但这令咒纹路确实有一种极为震撼的美感。

伴随这令咒生成，伊薇特张开双目，口中突然一声娇喝。

空气中仿佛有一道无形的锁链，拴在这风纹虎的颈部，从后方用力一扯，就将扑击的猛虎拉了回去。

风纹虎的身体摔落在地上，有力的爪子撑起庞大的身子，爬了起来。

它发出一阵吼声，周围被叫来的“援军”雄虎虽然有些依依不舍，却也只能纷纷撤去。

这头雌性风纹虎并未再显示出敌意来，反而走向伊薇特，像是一只可爱的大猫一般凑过来那毛茸茸的脑袋，任由伊薇特抚摸。

被抚摸时，喉咙里还发出舒适的呼噜声。

“诶？这样……就可以了？”

贞德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的景象，但是这大猫的样子确实是温顺极了，丝毫没有之前百兽之王的凶悍。

如果没有那额头上的“王”字，贞德几乎无法相信这竟然真的是一头老虎型的魔兽。

菈菲尔在一旁为她治疗着伤势。

能不留疤痕地愈合伤口什么的，简直是所有女孩子的梦想啊。

“嗯。因为令咒魔法有强制性的。所以它会跟着我们一起。接下来的路也会少一些麻烦。”伊薇特这样说道。

“诶？”

“因为气味。”萨麦尔眯起眼说。

伊薇特点点头。

“诶？”即使这么提示，贞德还是不太理解。

“森林里的魔兽……甚至是全体魔物，事实上和野兽一样，靠自己的气味圈定在森林之中的领地。而风纹虎不仅仅是比较高级的魔兽，气味足以吓退大部分魔兽的~还有一种特别的能力。”

“特别的……能力？”

“因为是风属性的魔兽，可以借助的风的力量，使自己的气味传到更远的地方，就像刚才所做的那样。”

伊薇特说。

“同样的，也可以改变风向，来迷惑试图通过气味寻找到自己的人。是在森林里赶路最适合的伙伴呢。”

贞德抬起手，看了看自己光滑的手背，好像在说“你说如果我有这种能力该多好”。

“不过这种东西是【魔女】专属的哦~”伊薇特轻快地说道，微笑着抚摸已经被驯服的风纹虎的脑袋。

“诶？魔……魔女？”贞德仿佛听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词。

“哎？”

伊薇特刚才沉浸在“撸猫”之中，直到贞德好奇地问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漏了什么，抬起白皙的手掌挡在了自己的嘴巴之前。

“那也并非是所谓的专属吧。巫师和圣职其实同样有令咒那种技术。”乌莉尔说。“魔气，还有圣光，都可以凝结成【令咒】，驱使精神力弱于自己的生物。”

“不过，虽然精神力强大到一定程度的圣职是可以和天使结成令咒没错，历史上神子、圣徒、圣女这样的存在都曾经与天使有过契约，但是……”

菈菲尔和善地笑着，望向乌莉尔，后者注意到她的目光，有些不太好意思又好像生气地转过头。

“但是天使大人怎么可能听从人类的差遣嘛~”

阿斯蒙蒂丝插话进来，顺便一伸手搂住了乌莉尔，把自己柔软而有料的部分贴了过去。

在这方面完全相形见绌的乌莉尔顿时红了脸颊，甩开她的手躲得远远的。

“你去找那个邪淫的人类女人好了啊！”

贞德感觉自己的膝盖仿佛中了一剑。

“圣职倒是还可以驱使作为天使亚种的羽人，”萨麦尔说，“不过那种生物嘛，基本上被人类屠杀干净了~真是贪婪的人类~贪婪，而且有趣。”

萨麦尔抱着胳膊，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的知识。

虽然穿着这么优雅漂亮的连衣裙，而且走路像是贵妇人一样优雅无声，但是说起话来就暴露了完全像是小孩子一样的本性。

双螺旋的红马尾总是随着小脑瓜摇晃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恶魔这边也差不多，都是与人类进行等价交换，自然不可能服从人类呢，当然~价格是恶魔们来判定的~毕竟，就算低阶恶魔，也不会愿意费力不讨好地做人类的仆从呢~”

阿斯蒙蒂丝弯起嘴角笑。

“因为人类能一次性支付的东西太少了，哪怕是他们最宝贵的灵魂。”

也就是说，圣光和魔气……还有伊薇特使用的魔法，这三种力量都可以凝结出令咒？

贞德觉得自己有点晕。

“所以说只有……魔女可以驱使魔物？”贞德问。

“这么说的话，倒是也差不多呢。”

“不过，人类驯养动物，不也是差不多的事情嘛？比如猎人和猎犬之间形成的主仆关系，这在其他动物之间是并不存在的，唯人类所拥有。”

菈菲尔抱着怀里的小狗，如是说。

“但是由于没有精神力量的开发，没有形成令咒这种强制性的关系啦。”

“汪~”小白狗似乎在回应着菈菲尔的话。

好像确实是这样啊，动物界虽然有蚜虫和蚂蚁、鳄鱼和牙签鸟这样的关系，但不过是共生罢了。

而驯养与饲主这样的东西，只存乎于人类与动物之间。

大概这就是圣典中说人类要“治理这地。也要管理海里的鱼，空中的鸟，和地上各样行动的活物”所指的特权。

“哎？你们好像很了解……恶魔啊？”伊薇特突然意识到了重点，有些犹豫地问道。

贞德心说，她们不只是了解恶魔，其中有两个是真真正正的恶魔，而且好像还蛮高阶的，代表七宗罪的【魔王】之二。

“只有了解的话，才能更好地折磨她们呢~”菈菲尔微笑着说。

伊薇特望着天使般面容的菈菲尔，想不到她的口中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顿时石化。

“抱歉呢~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呢~”

而其他人早已经习惯了的样子的。

贞德望着这一派和谐的景象，心中却有说不出的疑问。

那么，铁魂这种力量，是否也有凝聚令咒的能力呢？

伊薇特所用的【魔法】；

地狱的力量【魔气】；

以及天国的力量【圣光】——

这三种力量之中，如果魔法并非是圣教教会所说的，与圣光对立的恶魔的力量，那么它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呢？

而伊薇特不小心说漏嘴的【魔女】，又是怎样的存在？

贞德抬眸望着伊薇特，对方似乎也在看着她，双方的目光穿过喧闹的人群，交汇在了一处……

好像各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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