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韩冰的手机号

第五章 韩冰的手机号

窗外阳光正好，明媚温暖，透过清透的玻璃洒落在书桌上，很多人都有了一丝睡意。

许可手中紧紧地捏着一本关于妖魔的书，双目瞪得浑圆，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韩冰，问道：“什么御灵师……”

韩冰略微有些失望，道：“原来你不知道，是我想多了。”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韩冰不打算继续和眼前的男人浪费时间，起身便要走。

“等一下！”许可急忙喊了一声，有些焦虑而急促的声音在图书馆格外响亮。

“还有什么事？”韩冰转过身来，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许可紧张道：“如果你可以告诉我一些事情，那么我会告诉你，关于我今天所遇到的两只怪物的事情。”

韩冰凝视许可的眼睛，带着疑问再次打量许可，道：“可是你只是一个凡人，知道的太多不好，甚至会对你有危险。”

许可心中一惊，立刻脱口而出，问道：“你不是人？”

“我是人。”韩冰没有恼怒，平静地回答。

“那你的意思是？”

韩冰扫视四周，发现有几道目光一直在扫向这里，略显无奈的摇了下头，纤细嫩白的右手抚上了书桌。

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许可却感觉有风自她的手散发出来，同时有一股较为压抑的感觉袭上他的心头。

这种感觉非常熟悉，这是他经历的第三次了。

“这是结界，别人不会听到我们的谈话，可是只有五分钟的时间，所以要抓紧时间，你只管听我说就好。”韩冰的呼吸似乎变得有些不稳，好像跑了个一百米加速跑一样。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你所不知道的生物，冒充人类的样子，混入社会中，学习，工作，生活。”

“它们本性邪恶，以人类的灵蕴为食物，甚至有时候会吃掉人类。这些生物被称作妖。”

“还有就是人死之后，会有灵魂出窍，有的人走黄泉路，过奈何桥，入地府，转轮回。可是怨念过深的灵魂会长留世间，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鬼。”

“为此，在很久远的时候，天道大怒，降下指令。就与之相应的，出现了拥有强大灵蕴的人，可以斩妖除怪，平定一方安宁，他们被世人称作御灵师。”

“御灵师经过千年的时间流转，人群逐渐稀薄，可是仍然遵守天道之令，守护着这个世界。”

许可听着这些话，心中狂跳，这虽然与齐希说的有些出入，可几乎能相对应。

“你就是那种拥有强大灵蕴的人？”

韩冰的眼神有些躲闪，迟疑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个说法。

许可立刻表现出了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旋即问道：“灵蕴是什么？”

韩冰的脸拉了下来，觉得刚才的一切好像都白说了，解释道：“灵蕴是所有人的生命本质，御灵师可以更加灵活的运用这些力量，所以御灵师比普通人要强。”

许可摸了摸下巴，小声嘟囔道：“难道齐希也是御灵师？”

韩冰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赶紧看了看手表的时间，问道：“那你是在哪里遇到妖魔的？”

许可从思考中回过神来，盯着韩冰精致的脸庞，再次转移视线，平视窗外的世界。

“上午的时候……”许可一五一十的将过程简单描述出来，却将齐希所扮演的角色抹去，因为他不确定透露齐希的行踪会不会对他有危险。

“竟然都能说话！”韩冰瞪大了眼睛，甚至能够看到她的瞳孔骤然缩紧。

“能说话怎么了？”

韩冰显得有些害怕了，解释道：“一般的妖只能附着在人类身上，慢慢吸食灵蕴，只有实力很强的妖，才能在本体的情况下口吐人言。可是，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许可知道这件事是不会这样瞒过去的，于是敷衍道：“有人提着一把青色长剑杀了上来，与它们激烈相搏，我趁机逃了出来。”

“不同地点遇到的同一个人？”韩冰略微有些吃惊。

许可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没有作出其他解释。

忽然，许可发现那一股令人有些压抑的感觉消失了，看来五分钟到了，那个结界消失了。

不过同样是结界，齐希所布置的那个，不但悄无声息，而且时间更长久，看来这就是灵蕴强弱的区别了。

韩冰优雅地站起身来，面对齐希，道：“也许你的体质招妖，如果再次遇到妖的话，你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会帮你的。”

说完，韩冰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许可心中有些激动，接过手机后将自己的手机号输上去，按下拨打键位后，直到自己的手机有了动静，才放心的将手机还给韩冰。

“但是……”韩冰的举止变得有些奇怪，支支吾吾道：“前提是……不能像你遇到的那样，那种会说话的妖都是很厉害的，我应付不来。”

许可扫了一眼韩冰的神情，问道：“那你以前杀死过的妖都是普通的妖？”

韩冰忽然脸色一红，胡乱的点头，更加不自然，轻声说道：“差不多吧。”

许可的额头拉下三道黑线，心道：“你不会还没有杀死过妖吧？”

他并没有说出这句话，但是他从韩冰的一举一动中，大概猜出来了。

这么迫切想知道自己遇到的妖的情况，却对能口吐人言的妖比较忌惮，一向淡然冷静的大美女，忽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怎么突然觉得，她和齐希一样不靠谱了。”许可捂着额头，心中愈发烦乱。

“难道每个御灵师，都因为体内灵蕴强大，把脑子都憋坏了？”。

……

夜晚悄然降临，许可放下了手中的书，将旁边的一杯泡面掀开，顿时热气腾腾。

他这一生中最喜欢的就是泡面。

因为便宜。

他常常带着感恩的心，感谢这个品牌的泡面食品加工厂，没有加入海量防腐剂，造就了这么一个还算是正常的人类。

许可吃完面，剩下了半桶鲜甜辣咸的汤，趁着汤还没凉，他便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了两个馒头，掰碎后放了进去。

等了一小会儿后，馒头浸满了汁液，许可再次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这种做法产生的味道不错，许可就是靠着这样廉价的材料过了四年。

最后泡面桶里面被吃的一干二净，许可这才收拾了一下桌子，提着一袋垃圾走出宿舍，准备扔了去。

校园里寂静一片，许可走在清幽的小路上，时不时有几阵风刮了过来，让他心神更加不宁。

工作还没有找到，他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他需要钱来活下去。

可是那些投进无数家公司的简历，就好像石沉大海一样，一去不复还。

想到这里，他的脑海中忽然想起了那五个字。

齐氏清洁店。

许可不想去那个充满古怪的地方，因为也许有一天，他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将垃圾扔进垃圾箱后，许可就近找了一张长椅坐下，仰望着漫天繁星，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正在他要感慨一番的时候，许可忽然心中亢奋，急匆匆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上面显示着一个未接来电。

这是韩冰的手机号。

多少男生梦寐以求的手机号，就这样被自己得到了。

许可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先将号码存了起来，然后目光盯着这个号码一动不动，像是一座石雕。

“要不要打个电话？”

“现在打会不会有些晚了？”

“她应该没睡吧，才九点而已。”

“打了之后第一句话和她说什么？”

“要不要再用妖的话题和她聊聊？”

“……”

几乎有无数个问题，同时出现在了他的脑中，错综复杂，如一团乱麻。

“算了……”许可最后还是收起了手机，长叹一口气。

“我果然还是一个吊丝啊！”

……

度过漫长夜晚，大地迎来黎明的第一道光辉，这个世界顿时充满了光明。

许可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七点准时起床后，开始刷牙洗脸，整理内务，直到七点半才忙活完。

做完这些，许可才出了门，直奔食堂。

许可有一个毛病，就是中午饭或者晚饭怎么糊弄都可以，可是早饭要认真对待。

俗话说，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这是古人留下来的经验，虽说不是用于吃饭上的，可许可就是靠这个理由，从小到大的早饭都好好对待。

在食堂买了两个鸡蛋和一个罐装的热乎乎的小米粥，再次出了学校。

三天内必须找到工作，否则他就真的要去睡大街了。

那些大企业，许可早早就断了念头，只能去一些小公司，可是当他把简历递过去之后，所有面试的人的目光都变了。

许可知道，他们看到了自己的出生地。

MF自治区。

这对于一半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许可背着自己的黑包，走在繁华的街道上，看着人来车往的景象，脚步愈发的沉重。

“我不想回去，可是这个地方不允许我留下。”

一个声音在他的心底响起来，许可的心情愈发的失落，百分百的面试被拒，让他对生活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不知道走了多久，许可再也不想走了，他觉得双腿就像是灌满了铅一样，沉重无比。

许可就地坐在马路牙子上，双眼放空，望着远处一片一片的大厦群，一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不是说好好学习，上完大学就能改变命运吗，为什么会这样！

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改变。

许可抬头望天，避开了行人们纷纷投来的目光，也阻止了眼眶中即将打响的战争。

“就算不在厕所哭，你在马路上哭的话，不是也不能改变什么吗？”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慵懒的味道，传入了他的耳中。

许可猛然回头，看到了一个嘴里叼着烟的男人，嘴边带着些许胡茬，一双细长的眼睛里满是无所谓的神情，许可却能看出其中蕴含的嘲讽。

这人正是齐希。

就在许可刚要说什么的时候，视线一转，看到齐希的身后，是一座三层建筑。

“我怎么到这里来了！”许可微惊，喃喃自语道。

齐希抬头看了看苍穹之上的太阳，悠然说道：“还在辰时……好吧，算你没迟到，今天的全勤是有了。”

第六章

“又是你！”许可一副见了仇人的样子，有些气愤的说道。

齐希吐了口烟圈，不紧不慢的说：“看来你已经决定了，要留在我这里。”

许可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语气坚定说道：“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很危险，所以我不会留在你这里，而且，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我不希望再与你有任何交集。”

说完，许可与他擦肩而过，欲要离开。

“月薪八千的待遇，果然还是太低了吗，竟然留不下一位名牌大学的毕业生。”齐希深深的吸了口烟，仰天长叹道，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心酸，甚至彷徨。

许可的脚步猛然一顿，机械般转过身去，脸色有些涨红，问道：“月薪…八千？”

“试用期两千，我还打算给我的公司员工提高福利，每年一次出国旅游的机会，每一个月有一次国内旅游七天的机会，五险一金，配送专车。”

齐希话锋一转，满是忧郁的腔调，愤然说道：“你是一个做大事的人，怎么肯放下身段，留在我这个小公司，算了吧，我还是找其他的人吧…”

许可的脑海里不断有个声音对他狂吼：“别上当，千万别上当，这TM绝对是陷阱，这么好的福利待遇怎么会轮的上你，这王八蛋是在诱惑你！”

“老板，我觉得你说得对，相逢即是缘，你我有缘，上天已经注定了，我是要和你有交集的，也许，我应该留下来，哪怕一段时间也好。”许可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脑海中却不断的嚷嚷着：“你这个没底线没节操的废物，一点诱惑都接受不了，这明显是他的阴谋，你脑子短路了！”

齐希听到许可要留下来，略微有些惊讶，一脸的浮夸，说：“缘分吗，说的不错，走吧，上班时间要到了。”

一楼是空的，二楼的基础设施才算完整，许可跟着齐希来到二楼，心潮澎湃，问道：“那个，月薪真的是八千吗？”

“当然了。”

许可这才心情稳定了下来，继续问：“老板，那我们什么时候签合同？”

“合同？需要那么麻烦吗？你还信不过我吗？”齐希蹙了蹙眉毛道。

许可咽了口吐沫，道：“有些程序还是走一下的好。”

“随便吧，合同你自己写一份，我签字就好了。”

“真是国家级别的好老板！”许可眉开眼笑道。

齐希没搭理他，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自顾自的看起来。

“其他的员工呢？”许可搬了个凳子坐下，他忽然发现这里没有办公桌，没有电脑，办公设施只有会客厅摆放的一张桌子，这几乎不算是办公楼。

“就你和我。”齐希没有丝毫避讳，实话实说。

许可已经猜到了，就这样一个不靠谱的人，谁愿意跟着他。

“那这个公司真的是清洁店吗？”

齐希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打开茶桌下面的抽屉，拿出来了一叠名片，递给许可后说道：“清洁店只是掩饰身份。”

许可接过这叠名片，一张一张的看了起来。

房地产开发商，保险公司经理，餐厅人事部经理，传媒公司经理，画展负责人，心理学专家，药监局…

许可的嘴角不停的抽搐着，当看到药监局的时候，他拿起这张名片，恐慌道：“这个你也敢造假？”

齐希没理他，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剧。

许可只能皱着眉头继续看下去，足足有一百多张名片。

也就代表了一百多种职业…

“你这到底是个什么公司…”许可如果不是为了月薪八千，早就夺门而出了，这地方根本就是个坑！

齐希从茶桌上拿了颗烟，笑着说：“什么挣钱就干什么，算是个公司吧。”

“你还没有在工商局注册过吧…”

“注册什么？”

“我明白了…”

“做做生意，还要那么麻烦？”

“杀妖算做生意？”许可张着大嘴问道。

“呼…那两个公司的老总觉得自己的公司不干净，通过别人介绍找到了我，给了我丰厚的报酬，我帮他们杀妖，这也算生意。”

“可是我不会杀妖。”

“又不是天天杀妖，做别的也行。”

“做什么？”

“做公关帮人拉生意你总该会吧，打扫卫生你会吧，实在不会你也能跑跑腿，接送货物，最近快递和外卖行业火热得很。”

“这是人说的话吗…”许可愁眉苦脸道。

齐希似乎有些紧张，伸手指着上方，赶紧说道：“放心吧，我可是你老板，一定会对你负责的，我上头有人！”

许可抬头望了一眼，好奇的问道：“三楼是做什么的？”

齐希忽然沉默了，双目微眯盯着楼顶，神情凝重，道：“不要去三楼，这是禁令。”

许可微微一怔，点了点头，看他的神情格外严肃，便不再继续探究，他忽然想起来了什么，问道：“你是御灵师？”

“你知道御灵师？”齐希听到这个词颇为意外，竟然连烟灰掉到茶杯里都没管。

“昨天望月大学里的一位同学主动找我来了，她说我身上有妖气，然后告诉我一些事情，她说她是御灵师。”

“你那个同学多大年龄？”齐希饶有兴趣的问道。

许可脑海中浮现着韩冰美丽的容颜，道：“她应该和我一样。”

“如果她真的是御灵师，那可就了不得了，算得上是个天才。”齐希感叹道。

“什么意思？”

“称为御灵师，是需要很苛刻的条件的，在你这个年纪成为御灵师的人，我只见过三个。”

“很苛刻？”

“很苛刻！就像高考大战中，成为文科状元一样。”

“也许她就是文科状元吧。”许可道。

齐希忽然往许可的方向凑了凑，一脸神秘，道：“如果你可以说服她来我的公司上班，我给你的工资涨到一万！”

“真的假的啊！你相信她是御灵师？”许可的声调变得很高，激动道。

齐希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道：“你同学肯定不是御灵师，我说过，条件太苛刻了。他们这类人都是家族传承，被称作除灵者，想成为御灵师，第一点就是要血脉纯正。不过她应该比普通人强，肯定能帮的上忙…比你有用得多。”

许可似懂非懂的点着头，齐希说的话虽然他听不太懂，可也明白了大概意思，于是问道：“那你不是和他们一样的？”

齐希摆了摆手，道：“当然不是，他们体内流淌着神灵的血液，可以说每个除灵者家族，都有其供奉的神灵，你看我家供奉谁了？”

“那你为什么这么强？”

齐希的身体一僵，猛然坐了起来，正色道：“人是可以创造奇迹的，只要拥有一颗自由的心。”

“哦…”许可像是傻了一样，不停的点头。

齐希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表，道：“聊的差不多了，你该去工作了。”

许可环视四周，苦着脸问：“我该做点什么？”

“你去卫生间，把里面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来。”

许可闻言，勤快地跑去，不到五秒，就从卫生间把笔记本拿出来了。

“不过笔记本怎么在卫生间里？接下来呢？”

“逛逛论坛贴吧，尤其是灵异类的，宣传一下我们，这是主要工作。如果看到寻人启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事情，也顺便联系一下事主，价钱先不要谈。”

许可挠了挠头，他可以百分百确定了，这就是个坑！

许可打开电脑，看到正在播放的电视剧，总算知道为什么笔记本在卫生间了。

“我能有个请求吗？”许可一边浏览网页，一边用余光看了一眼齐希。

“说。”

“我还有两天就要从学校宿舍搬出来了，可是暂时还没钱租房，我能预支一个月工资吗？”

齐希忽然转过头来，目光凛冽，冷笑道：“一天也没上班，就想领工资？你跑了我怎么找你！”

“我问问而已，我有地方住…只是想支钱买身衣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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