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牌不像是棋类游戏,棋类游戏大多建立在一个公平的地位上进行游戏。
而纸牌,无论是最传统的扑克,还是之后延伸出来各种各样独特玩法的游戏纸牌,甚至是UNO,花札这类。
它们都多多少少带有一点随机性质,也许它们能保证每一个人拥有公平的开局,却无法保证每个人拥有公平的运气。
一局棋局开始,无论是围棋还是象棋,双方能够依赖的只有自己的经验和技术。
而一局牌局开始,每个人依赖的不仅仅是自己拥有的技术,还有一点点可以指望的幸运。
可以这么说,一个下棋的老手在对上一个技术远不如自己的新手他可以觉得胜券在握,因为棋类游戏技术大于运气,如果你把对手的大意又或者自己灵光一闪的创新战术叫做运气的话,是的,它的确也需要运气,但是,这样的运气也是有门槛,需要自己的经验堆砌起来的。
而一个玩牌的老手在对上一个新手的时候,哪怕是对手刚刚了解完规则,自己也不敢说自己十拿九稳,因为这是一个技术和运气一样重要的游戏。
运气好的新手也可以乱棍打死老师傅。
多多少少带有一点随机性,足以激发人隐藏在内心的赌徒心理,这就是纸牌游戏经历了十多个世纪的发展仍然经久不衰的原因。
在牌局中,没有永远的赢家,正如那让人抓狂的薛定谔之猫,在你摸到它并且看清楚之下,你永远都搞不清楚你的下一张牌究竟是什么。
也许你会说经验丰富牌手可以通过计算和推理,以心理学和统计学等方面来让自己处于不败之地,正如当年被欧洲赌场列入黑名单的山本五十六,他就是用丰富的数学知识来让自己获胜。
但是,请记住,你利用自己的知识所掌握的一切情报,都是建立在推测的基础上,也就是说在你的对手亮出手牌,你自己真正看到下一张牌究竟是什么之前,你仍然无法保证,也没有证据证明你的推测是对的。
是的,科学家可以利用自己的知识解释它,可以推测它,但在箱子打开之前,他们永远无法知道猫到底是死是活。
那现在让我们想象一下,一个在牌局未尝败绩的人,无论什么纸牌游戏,哪怕是和传统纸牌完全没有联系的卡牌游戏,又或者是集换式卡牌,电子化卡牌,他都保持着自己百分之百胜率,就算是第一次接触,也可以让杀的老牌手人仰马翻的人。
正如各个网络上所流传的那样,这个人是一个高明的骗子,至今为止他的千数都没被拆穿。
也有人说他是个与生俱来的天才,拥有绝佳的玩牌技术。
还有人认为他不过是运气好,一直好到现在都没有翻车的欧皇。
无论上网络上,大众媒体,大家的议论和猜测都指向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在下。
一个在牌局上从来没有输过的人。
我的名字叫做山口飞龙,当然,这不是我的真实名字,我只是胡乱地把两个东西组合在了一起,海军中将山口多闻和飞龙号航空母舰。
我的真实名字叫做韩伯亮,大概就是胡乱把韩信刘伯温诸葛亮三人的名字组合在一起吧,在组合名字方面,看来我是深得父母真传。
当然,名字不重要,毕业于东京大学,毕业后留在日本工作了两个年头,在厌倦了东京快节奏生活以后,来到了州秋市提前进入老年生活并且开始计划回国的事情,那是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城市。
言归正传,我在牌类游戏拥有不败战绩并非吹牛,也不是像猜测的那样运气超好又或者技术高超,更没有出千作弊……
当然,如果你把那种事情叫做“作弊”的话。
具体原理我也解释不清楚,就像是神道教那所谓的万物皆有灵似的,每幅纸牌,无论什么样的,不管是纸质的还有代码串形成的,只要将它们组合在一起,形成一幅的时候,它们就会拥有属于自己的“灵”。
这些“灵”控制着整副牌的牌序,无论你怎么洗,它总能让牌序按照自己的想法排列,你抽到好牌还是坏牌全都凭它心情,它想让谁赢就让谁赢,这就是我们常说的运气。
而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拥有与它们沟通的能力。
实际上也算不上沟通,大多数纸牌的“灵”都没什么主见,也不会和你说话,反正对它来说谁赢都无所谓,你只要请求它,无论是发给自己好牌还是发给对手烂牌,它都会欣然接受,迄今为止我还从来没遇到过摆架子,又或者和我主动说话的“灵”。
有时候你试图和它墨迹几句套套近乎,它不但不会回应你,还会嫌你烦故意给你一张烂牌让你不知所措,不过最后它都还是会让你走向胜利。
突如其来的超能力让我本来拮据的生活变得富裕起来,我利用这种能力为自己赚取钱财,在每场牌局中都让自己利于不败地位,偶尔也去自己超能力触及不到的领域故意输点钱来摆脱某些人员的纠缠,并且不止一次被当作出千者搜身检查,不过他们永远都想不到我的制胜法宝到底是什么。
在自己积累了足够多的财富以后,我辞去了东京的工作,在州秋买了房子,暂时销声匿迹地生活着。
我不想再过多地去坐在牌桌上应付一次又一次的牌局了,虽然每次我的能力都可以让我获得胜利,但是每次牌局开始的那一瞬间我都会忐忑不安,我担心一直助我成功的能力会突然消失,而我则会因为失去致胜的法宝而跌落神坛,这样,我很可能就会因为经济原因重新回到那拥挤的城市回到我以前的生活中去。
只要我避免过多地暴露在大众视野之下玩牌,我的能力为我带来的优渥生活仍然不会改变。
而且,有一个疑问一直深深地埋在我的心底,我每次都会刻意地去避免它,却又经常在不经意间触碰到这个疑问,并且这个疑问的种子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愈发地变得壮大起来。
我开始疑惑,并且觉得奇怪,总觉得这个世界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变得和我有超能力之前的世界不一样了,每次静下心坐在椅子上努力回忆和思考,脑子里却又是一片空白,完全记不得之前世界的模样。
一切都顺理成章,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但我却又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反常。
就这样,我在州秋过了一小段平静的生活,原以为这样的生活会这么一直持续下去,带着心里的小秘密和疑惑一直这么生活下去,我也是这么希望的。
可惜事与愿违,我在这座名为州秋的城市,这座我还没怎么熟悉的城市里,在一家普通至极的桌游店,我迎来了自从获得超能力以来的第一场败局,每当回想起这一刻的时候我的脑海里总能响起我手中跌落卡牌落在地上发生的声音。
那个声音不大,很容易就会忽视掉它,但在我听来,却如雷贯耳,久久不能忘怀。
那倒霉的一天,确切的说,就是在上周六,在我的曾经在东京的同事,同时也是我最要好的酒友拜访我的那一天。
那天下午,确切的日期应该是2020年6月30日,时间大概是5点左右也有可能接近6点了,我迷迷糊糊地从沙发上醒来,抬起有些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电视画面显得有些模糊,我用手揉了揉眼睛,眼前的视线也变得清楚起来。
电视已经开了不知道多久,大概是两天前?又或是三天前?我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关电视是什么时候了,桌子上歪歪倒倒地放着喝光的啤酒易拉罐,垃圾桶里堆满了吃光的泡面纸碗,尽管是州秋市稀有又昂贵的高层住宅公寓,我却把它弄的跟个廉价出租房似的。
我的头有些痛,可能是昨天的酒还未醒,这些天过的很颓废,吃喝不是在床上就是在沙发上,整日和酒精度日,喝了酒倒头睡,睡了又继续起来喝那种状态。
今天的天气不错,不冷不热的,即将落下的夕阳用尽自己最后一点光亮,将天空染成火红,宣告着这一天的结束,天空中稀稀拉拉地挂着几朵被火红天空感染的云朵,傍晚的阳光同样也透过了窗户,照在地板上和我的脸上。
和下午时分充满活力又刺眼的阳光想必,此时的阳光就柔和了许多,既不刺眼,也让人感受不到燥热,这样的夕阳总是让人感觉有些凄凉,就像是将死之人临终时最后那一口气。
我懒洋洋地伸展有些僵硬的手臂,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一个哈欠,哈欠里全是一股令人作呕的酒味。
我挠了挠虽然看不到,但是根据手感就感觉得到十分凌乱的头发,而且它的长度有些太长了一些,然后拖着还未完全苏醒的肉体,慢悠悠地走到了卫生间,开始了洗漱,同时也准备将这堆把它们称之为鸡窝母鸡都会跳出来抗议的乱糟糟的头发整理一下。
大约过了三十分钟左右,在我终于制服最后一根桀骜不驯的头发,让他乖乖地低下高昂的头颅的那一瞬间,就像是计划好了似的,玄关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我有些疑惑地从洗手间探出头来,望向玄关,以确认那敲门声是从我家门口传来的。
显然,那的确敲的是我家的门。
怪事。
我心想,我来这里几乎不和任何人社交,也没有朋友,怎么会有人上门来找我?
不会是推销员吧?
我整理一下皱巴巴的衣服,让我看起来显得没那么不堪,然后走到玄关,打开了门。
“哟,山口,好久不见!”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噢,不,先见其胳膊,当我打开门的那一刻,一根套着西装袖子的手臂突然从门缝里钻了进来,活像是恐怖电影里的那样,一把搂住了我的脖子,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啊,坂井!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我因为惊恐而完全愣住的脸庞咧开了笑容,我将门打开,果然,站在门口的还是那个熟悉的模样。
“嘿嘿,难得空闲,前些日子一直加班好歹熬出头能轻松一段时间了,所以就坐新干线过来找你喝酒啊。”
“那真是太好了,这些人我都一个人躲在家里喝酒......”
话说到一般,我才意识到我的这位曾经的同事兼我最要好的酒友还站在门口,于是我赶紧自己打断了话题。
“抱歉,如果不嫌弃的话,就请进屋坐坐吧?”
“现在吗?我看看时间。”
他低头看了看手表,然后说道。
“行吧,现在还早些,我就进来看看你的新房子,顺便讨杯水喝,呀,说真的,你家真难找啊,虽然按照你之前给我留的地址找,但是还是找了大半个小时才找到。”
“那时候留的地址有点模棱两可,真是抱歉。”
“没什么没什么。”
他连连摆手,然后走进了屋子,开始东张西望起来并且发出了“你家真大啊”的感慨,不过,随即又将目光落在了堆满啤酒易拉罐的茶几上,旁边还有密密麻麻呈圆形像是向日葵似的插满烟头的烟灰缸,刚才还拖着长音的感慨立刻就停止了。
“啊哈哈,因为懒得收拾所以就......”
我一边尴尬地打着圆场,一边将茶几上的易拉罐都收拾起来,然后请他坐在沙发上。
“想喝什么?”
“水就行了。”
“苏打?”
“不,不要带汽的,晚些时候我们还要去喝酒嘛。”
“说的是呢,远道而来就为了找我喝酒,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我走向厨房为他接了一杯水,然后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才怪咧,我是听朋友推荐州秋有家酒馆很不错,又想着正好你也住在这里,就过来找你一起喝酒了,啊,也许那家馆子你都去过。”
“啊?哪家?”
“离你家不远,过两个街道,就是在外苑大街附近那家居酒屋。”
“是嘛?我应该没去吃过。”
“那这次正好,我们一起去。”
坂井拿起玻璃杯,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看样子的确是很渴了。
“哈——!在最口渴的时候灌一杯凉水下去感觉真不错,噢,对了山口,既然说到这里了,我们就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吧?”
“啊?现在?多坐一会儿罢。”
“坐也坐够了,好了,走嘛。”
在坂井的催促下,我只能和他一起离开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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