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床上藏到了傍晚。
心里越想越发慌…本来是想蒙着头睡上一觉的,谁知道被子盖在身上却完全没有睡意,连着躺了大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干成。
“咕噜咕噜…”
早上还没买多少食物就急忙逃回来了,在床上躺了一天果然还是饿了…
可恶哇…为什么我腰缠万贯却只能窝在旅馆里饿肚子呢?我不过是从莉莎姐那里拿了一点生活费而已嘛…为什么要抓我?
我苦恼地从大床上跳下来,以单脚着地蹦哒着把早上带回来的小食盒翻了一遍,极淡的香气环绕在我的鼻翼旁。
虽然里面的小吃早就没有了,但让我闻闻味也算是解馋了吧…
颓废地把小食盒丢在垃圾桶中,我拄着木拐在房间中来来回回地走了很久,却始终是想不出一个能打破这种局面的办法。
难道现在唯一的路就是乖乖走出去被抓起来嘛?如果我真的罪大恶极,那么抓我是天经地义…可我现在连人证物证都没有,出去了如何证明自己与莉莎姐无关呢?
可恶哇…完全没有突破口…
“咔嚓…”窗口处传来了清脆的破碎声。
卫兵团的人破窗而入了?
内心忽然一紧…我抛开拐杖翻身躲在大床后面,小手里紧紧地攥着一把精巧的木头梳子,这是旅馆房间里都会配置的生活用品之一,我秉承着“有总比没有强”的原则把它当做我最后的自卫手段。
安静地等了许久,也没有听到外面有进一步的动作,经过这一小会儿时间的观察,我基本已经能确定并没有人员闯入,便壮着胆子把木头梳子当做武器,向着窗边的方向移过去。
想象中的卫兵确实没有出现,但是在窗户的边缘以及禁闭的窗帘上,各出现了一个椭圆形的小孔,显然是被速度极快的小物体瞬间击穿而形成的。
简单地分析了一番之后,我果然在房间的角落里发现了刚刚飞进来的物体,是一颗小石头,后面还坠着精巧的小纸包。
难道是传递信息的一种方式?可是有谁会在这种情况下试图联系我呢?
我尽可能小心地把小纸包打开,折纸的手法很精妙,石子大小的纸包竟然能拓展成画板那么大的一封信,这确实不同凡响。
只是那信上的内容让我有些不明所以:
【现在立即离开旅馆,出门后右转向前走四个路口,找到城墙旁的小巷子,我会在那里等你,速来…豆浆!油条!包子!】
这封信…是谁写的呢?那个人为什么要让我离开旅馆?还是在这即将入夜的时刻…还有为什么要在信的结尾加上我喜欢的早餐呢?这又是为了什么?
我悄悄地来到窗边,试着把窗帘掀起一个小角向外窥视,出乎意料的是外面始终盯着我的那几道视线竟然离奇地消失了…难道他们都下班回家了嘛?
正苦闷地思索着,忽然我的脑海中闪过了一层可能,这种可能令我莫名地兴奋起来。
会不会是西奚过来接我了?能够悄无声息地解决掉那么多监视我的卫兵,在我的印象里只有西奚有这个本领!他一定是听说了关于我的事情,现在就要接我离开这里了。
得到了合理的解释之后,我一扫今天的苦恼的心情,虽然现在已经很晚了,但我还是跑去卫生间仔细地洗漱了一番…既然要和西奚再次见面,我绝对不能让他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一切都整理好之后,我背上自己的小画板,怀抱着西奚送给我的泰迪熊,然后拄着木拐离开了这间原本计划生活两个月的旅馆。
北风那个吹…呦…
还好我有先见之明,在白裙里套上了暖和的黑色连裤袜,不然现在一阵寒风吹过来我就要瑟瑟发抖了…
夜晚的尼格城比我想象中的要荒凉许多…明明是很繁华的街道,现在却完全没有人员出没…天上挂着的弯弯月牙还在忠实地陪着我,再加上街边依然明亮的魔导路灯,这条街倒也没有显得那么阴森。
怎么感觉有些奇怪哦…
原本我以为尼格城比亚当门斯城繁华许多,那么夜晚自然也会有更加热闹的夜市,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那样的,这里的夜晚冷清的仿佛一座空城…只有我还在其中行走…
不能自己吓自己…我这样想着,也许尼格城的生活压力更大,人们都会有更加合理的作息规划呢?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莉莎姐留给我的木头拐杖还是蛮好用的,在右腿已经用夹板固定住的情况下,除了使用有些麻烦以外,我几乎可以用正常的速度行走了…当然也仅限于走路。
一想到西奚的治疗术可以帮我治疗神经坏死的右腿,我就莫名地有些激动…
只要能回到西奚身边,我就可以不再这样整天担惊受怕了…虽然莉莎姐把我当做妹妹看待,但那也只是一厢情愿而已,摩斯憧皇家的事情怎么可能容得下我这个外人插足呢?
其实在我的内心中…最向往的光阴依然是最初在小木屋的那三个月,每天玩玩木头当一个外行工匠,欣赏着山间的风景等待古拉大叔给我做烤肉吃,那是最简单的生活了。
西奚说过…等到那场爆炸残留的辐射消失之后就带我回家,他一定不会食言的!
心里有了希望之后,脚下的步子似乎也轻快了许多,当我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走出了那条繁华的街道,前面的道路并不是主要城区的部分,魔导路灯不会照耀这里。
速度不自觉地放缓了不少…我才不是怕黑呢!只不过是这里看着没那么安全罢了…
约定的那个巷子已经近在眼前,但我并没有在巷口看到西奚的身影…我来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碰见,现在我甚至有些怀疑这个巷子里也不会有人了…
“叮铃铃!”
在我的注视下,那巷子里忽然传出了奇怪的声响,同时一只瘦削的手伸了出来,对着我的方向轻轻地挥了挥,我一下子精神了起来,连忙拄着木拐走过去。
是西奚!他果然在这里!
当我走到巷口的时候,那只手忽然拽住我的手臂,一股巨力瞬间传来,我还没来得及躲闪就一下子被那只手拖进巷子,手里的木拐没有拿稳,轻轻地掉落在巷口。
“嘭咚…”
在自己被抓住的一瞬间,我的精神忽然恍惚了一下,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那个人抓住了双手,两脚无法控制地悬空了,连小嘴也被那只大手捂住…
怎么回事?
这个人…他不是西奚!
也不管会发生什么,我立即疯狂地挣扎起来,双手被紧紧地控制住,我只能用尖利的小虎牙狠狠地咬向我脸前的这只手…
攻击确实奏效了,我成功在那人的手背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牙印…但那个人却好像不怕痛似的,大手一翻便捏住了我的下巴…我失去了最后的反抗能力。
可恶哇…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西奚约我的地方?他为什么要抓我?西奚又去了哪里?
我的力量完全不够用…这人在我的身后,无论我如何挣扎都无法使自己恢复自由…甚至连这个人的长相都无法看到…
小嘴忽然被蛮横地撬开了…我心里猛地一惊,下意识地就想要再次咬那人的手,但那人的动作更快…他似乎在我的小嘴里塞了一个冰凉的东西,还没等我咬到他…那只手就极快地再次捏住了我的下巴,并且强迫我咀嚼嘴里的东西。
很快有一股浓郁的干草味在口腔中弥漫开,呛得我剧烈地咳嗽起来,我忽然感受到了极度的恐慌…这该不会是毒药吧!
那人松开我的下巴之后,我奋力地干呕了许久,就在我几近绝望的时候那个人忽然放开了我,忽然的失重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咔嚓!”
右腿在慌张中狠狠撞倒到地面,夹板直接弹开,令人绝望的断裂声再一次响起,但我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勉强用小手支撑身子向巷子外面爬行…尽管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但情况却与我的希望完全相反,我披散在身后的头发忽然被那人抓住了。
剧痛使我不得不抬起脑袋,我的心里却是一片愕然…这人似乎并不准备放我离开,他想要对我做什么?杀了我?把我抓起来?还是说就在静寂的巷子里把我一点点折磨致死?
我几乎丧失理智了,瘦弱的小手近乎疯狂地抓挠着那只拽着我头发的大手。
乌云缓缓地移动过来,遮盖了皎洁的月光,失去了光线的天空就像是用黑色的颜料涂抹过似的,是无比通透的黑暗。
一颗小球忽然被塞进我的嘴里,我害怕地想把它吐出来,但一根细细的皮带却连接在球的两侧,把它死死固定在我的小嘴里。
那人松开了我的头发,转而拽住我的手腕拖着我向巷子深处走去,在挣扎的过程中我的手腕几乎要脱臼了…但还是被他狠狠攥着。
“喀!”
手腕处传来了一声脆响,我一度以为是手部骨折了,但那里并没有传来痛觉,趁着恢复自由的空当我连忙揉了揉手腕,但心情却陡然跌到了谷底。
明晃晃的手铐,将我锁在了巷子深处的铁栅栏上,轻轻地试着拉动它,还会发出“叮铃铃”的碰撞声。
罪魁祸首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闲庭信步地朝巷子外面走出去了。
我颓然地跪倒在地上,眼前却愈发地昏沉起来,我试着甩了甩脑袋,但这样做除了会把凌乱的头发甩到前面以外,并不能为我提神。
他刚刚强迫我吃的是…安眠药?
居然栽在这里了…
沉重的眼皮合上之前,我似乎看到了自己那一缕垂到脸前的头发,正在一点一点地变成白色!我连忙把泰迪熊抱在怀里搂好,但头发的变色却仍在继续。
怎么会…这样?
小家伙忽然垂下脑袋,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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