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隐修会的古代通道·第四场

“好吧，既然你明确提出只想知道我和她的身份。”艾丝莉恩挥了挥手，放出一个元素之风来，驱散了周围的绿雾。“我和她都是雅精灵，是爱尔达的达努精灵（Eldar·Danu），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雅灵（Eladrin）。所以，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是从多歌兰（Doggerland）来的吗？”克拉多斯没有质疑艾丝莉恩的话，尽管对方并没有解除伪装魔法。“我记得雅灵向来不喜欢进入人类社会。”

“嗯哼，我是从达林诺（Dalinor）来的没错，也就是人类口中的多歌兰（Doggerland）。”艾丝莉恩有些不悦，虽然读音还勉强不能算没有相似性，但雅灵口中的达林诺（Dalinor）指的可是达努精灵之圣地的意思，而人类口中的多歌兰（Doggerland），则仅仅是因为第一个海上航行看到这片雅灵圣地的人类是个名叫道格（Dogger）的巴克利人（伊塔鲁里亚语：Beacorian/巴克利语：Beacorish）罢了。

“哈哈哈...这样才像话嘛。”克拉多斯竟然笑了起来。“雅灵就应该这么傲慢才对，倒是你原来那副伪装的样子，令我感到恶心。”

“是吗，说得好像你就没在伪装一样，明明是个罪恶的提夫林...哦，你的确是提夫林没错吧？”艾丝莉恩不放心地问到。“既然我明确告诉你我们是雅灵了，你是不是也该对我们摊牌了呢，牧首冕下？”

“我？”克拉多斯收回了笑容。“如果作为圣弥萨督教派的牧首，我想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透露的了，不是吗？你们雅灵的情报收集能力，肯定比上次见面时又增进了不少。”

“你之前见过别的雅灵？”艾丝莉恩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又回到正题。“不过，那倒不是我现在所好奇的，我想知道你对你自己现在这个模样，有没有什么想要解释的话要说——顺便让那些臭气熏天的宠物离这里远一点。”

“解释吗...”克拉多斯又摸起胡子来。“我不认为自己需要解释什么，真正需要解释的，是这些里奥斯人才对。我生于他们口中的觉醒时代，至于身份，如你所见，我确确实实是一名提夫林（TIefling），而且是一名拥有深渊魔族（Ávata-Diávolos）血脉的提夫林，而不是那些拥有恶魔（Daímonas）血脉的德谟林（Demokin）。哪怕我还有一半里奥斯人的血脉，我也是这些恶魔的主人，是深渊的贵族。”

“抱歉...我听不大懂。”被挤在两个雅灵中间的银发少女茫然地举起了小手。“咳咳...那些臭气可算是淡了些，话说提夫林是啥，德谟林又是啥，还有那个什么á-wǎ-tǎ-dī-á-wǒ-luó-sī和dái-mǎn-à-sī又是什么东西...”

“噗...”艾丝莉恩听到自己身前的女孩发出这些古怪的拼读声，就算现在的气氛再糟糕都会忍不住发笑，她实在是太可爱了呀。只可惜现在不是欣赏可爱女孩的时候，那边还有一个恼人的提夫林呢。

“的确，你听不懂我可以理解。”克拉多斯看着银发少女的表情倒是很慈祥面善，艾丝莉恩对这种表情很熟悉，之前某个哈瑞斯大师看西尔维娅的时候也是这副表情；难道肉体老化的男性都喜欢用这种表情面对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吗？

“我关注你很久了，西尔维娅同学。”克拉多斯说到。“看来你被保护得很好，甚至没有被授与关于深渊（Ávysso）的知识，毕竟祂对于地表生物而言是未知的恐惧，对地下生物而言是不可见的精神支配，而对于人类而言，更是污秽中的污秽，禁忌中的禁忌——但是深渊并不会因为有人不知道祂而不存在，不会因为有人受到祂的支配而就此解放祂的奴仆，更不会因为被渺小的地上生物诋毁，而就此选择自我放逐。”

克拉多斯说完长吸了一口气，但是西尔维娅却感觉像在听邪教传道。

“正如深渊居下所言——深渊，阿庇修居下，不管你是否凝视祂，祂就在那里。”这位圣弥萨督教派的牧首，就这么公然说出了绝对是异端典籍中的话来。

“牧首冕下，那你是深井冰吗...？”西尔维娅听完克拉多斯的话更迷惑了；不知道是因为艾丝莉恩一边用闪光术照亮圣堂，一边用元素之风驱散绿雾，给她创造了一个悠闲的环境；还是因为这个克拉多斯的话语实在没有威慑力，让她感觉自己就像在和一个类似哈瑞斯老头的人聊天，总之，现在米希里和艾丝莉恩都有警惕心，唯独西尔维娅的警惕心消失了。

她看不到克拉多斯的那对骇人的犄角，也没见着散发着恶臭的这些怯魔长相有多酷似爱手艺笔下之物，她不需要顾虑什么，只是顺从内心所想，就这么脱口而出。

“Shen...Shen-Ching-Pin？”这次轮到克拉多斯了，他虽然看起来没有在笑，语气也很淡漠，但却完美地掌握了西尔维娅的幽默方式，也学着用拼读的方法去发出从西尔维娅口中说出的陌生单音字来。“看来我的学识浅薄，不能理解西尔维娅同学所要表达的意思呢。不过，我是提夫林，也就是拥有深渊魔族血脉的混血人类。”

“阿瓦塔迪阿沃罗斯，哦，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什么深渊魔族的东西...所以深渊魔族就是深渊的土著咯？”西尔维娅认真地说到，就好像一个正在向老师请教的学生。“所以，深渊恶魔就是那个什么恶魔的头头咯，然后你是提夫林，是深渊魔族的血裔，而德谟林则是恶魔的血裔...嗯，我大概理解了吧。”

“西尔维娅，差不多就够了。”艾丝莉恩提醒到。“别忘了他刚才还试图用暗元素捕获你。”

“西尔维娅同学果然很聪明，至于那边的雅灵小姐，既然你先前已经否认了自己是她父亲情人的身份，那我可希望你不要破坏我在学生心中的形象呢。”克拉多斯拍了拍手说到。“你口中所谓的暗元素，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我施放的，因为我当时就这么站在这里，并没有施法，不是吗？”

嗯？西尔维娅开始思考起这个奇怪老头来。虽然他的语气一直没有变化，但措辞是在变化的。从一开始给她们三人面子，放她们从古代通道离开，到后来只关心雅灵小姐姐的身份，而不关心自己的身份——这个家伙又是圣弥萨督学院的院长，又是圣弥萨督教派的牧首，更和哈瑞斯老头见过面，也就是说哈瑞斯极有可能在不知道克拉多斯真面目的情况下，把有关自己的情报作为他和正教交易的一部分给送了出去...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正教底下应该有不少人都会知道自己的身份，难道这是哈瑞斯和克拉多斯两个老头之间的私人交易？

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交易了什么，但是克拉多斯显然对自己的身份有所了解。恐怕之前放自己和艾丝莉恩还有米希里一起离开，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身份特殊，继续呆在学院可能会妨碍到他什么，又或者是他自知无法控制自己。

而现在，克拉多斯没准把自己当成了哈瑞斯口中的“新生儿”状态，会对一切事物感到好奇的同时，又没有完整的价值观念。

这么想来，哈瑞斯想要带走自己，艾丝莉恩想要带走自己，到现在，连这个克拉多斯也想要试图控制自己吗？看来自己的这个身体真的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而且还因为年轻带来的可塑性，导致多方人马都抢着要了。

没准克拉多斯正是因为这一点而疏忽了对自己情绪的观察，反而误以为自己已经开始信任他了也说不定。如果没猜错，这个家伙可能要改变计划，然后想方设法把自己骗到他的阵营里去，就是那个所谓的深渊吧——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毕竟深渊这个东西听起来就怪神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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