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渡衰的方式

雅间内，一帘粉红帷幔正位于前，透过帷幔，可以模糊看清里面手持古筝的窈窕身影，坐在椅上，长发及腰。

这个区域，比紫夜她们所在高了一个台阶，里面的人，自然就是离洛姑娘了，面对她们是侧影，脸上挂着轻纱，容貌看不清楚。

待二女坐上乌木座位的时候，一旁的侍女给她们上茶，同时，古筝声起。

峥崆！

涤荡的声音一出，紫夜的心神立即被揪了起来，端茶的手微微颤抖，连后面古玄进来了都没有发现。

离洛的手法很快，拨弄古筝的手让人目不暇接，紫夜虽不懂古筝，但也从她演奏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个词。

岁月。

从胎儿到出生，从婴儿到儿童，再从儿童到少年，青年，中年，最后，变成老年，紧接着年终入土，代表着岁月的终结。

亦如一颗种子，生根发芽，长成大树，最后枯萎凋零，代表着一生。

没有人开口说话，月曦也确定了，古玄的确是在里面听着演奏，这种扣人心弦的琵琶声，让人如临其境，仿佛自己，就是那个长大中的人，即将变老的人，即将凋零的花。

要说什么是永恒的……那可能只有爱了。

但是他们并没有从中听出这个意境，离洛姑娘她，应该不懂爱，在场的三位，也都不懂。

伴随着深沉委婉的声音，古筝停了，离洛姑娘微微欠身，轻声开口。

“今日…不接客了，诸位请回吧。”

身边的侍女，也伸手示意他们离开，走上前推开隔扇。

然就在这时，帷幕后即将退下离洛姑娘脚步一顿，捂着额头，手上的琵琶垂落在地，自她的身体，有强劲的风出现，朝外扩散，刮飞帷幕，吹得周围散乱一片。

因此，众人也看清了她的面容。

那是一张苍老的面容，但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年轻，离洛用手捂住了轻纱，眼睛之下不可见。

“这人也是在渡天人五衰？”

见过类似情况的紫夜，心中立即有了猜测，觉得这世间太奇妙了，进个青楼，也能遇上此类人。

“出去！你们都出去！”离洛寒声开口，立在地上的琵琶自主发出躁耳的声音，带起风声，欲要将人赶出。

“你是洛离姑娘吧？小僧再次先祝贺你渡过天人五衰了。”古玄一挥白褂，挡住劲风，目光放在那古朴的琵琶上，抱拳开口。

洛离？

月曦眨了眨眼睛，难怪觉得离洛这个名字有些眼熟，她和此女，也是有过几面的交道，看她逐渐恢复的样貌，她也认出了此人。

“洛离姑娘，恭喜你了。”

发丝脱落，新的生出，皮肤恢复光泽，洛离闭眼深呼吸了几下，重新将琵琶拾起，轻声开口。

“谢谢二位，天骄榜争夺的时候再见吧。”

洛离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说完便退了下去。

她这话的意思，二人自然也听得出，那是想要与他们较量的意思，对此，二位相视一眼，怡然不惧。

唯有紫夜，有点小忧桑，她的实力，都不够别人一根手指的。

与他们一同走出雅间的时候，她在心中微微叹气。

“唉，窝…窝太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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