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魔剑

简素老仙，无法无天！

简素很想给自己这么吼一嗓子。

她很想低调，但实力不允许。

此时在剑宫大殿前的空地上，简素和叶泠然相对而立，少女手里提着剑，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而叶泠然却是心平气和，满脸无所谓。

说是要比试练剑，但其实到最后两个人也没能打起来。

因为简素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在她看来叶泠然就是个弱鸡，拿来刷经验值恐怕她都要嫌不合格，就算不用灵力，自己也绝对能把他头打爆。

欺负一个弱者可没什么意思，更何况叶泠然昨天还给她买了胭脂水粉，拿人家的手短，她也不好意思真的把叶泠然打一顿。

而且瑜子兮也没跟出来，她还忙着刻桃木，才没工夫看这两家伙打架，在随便找了个理由把两人打发出来之后，瑜子兮就自己先行离开了。

虽说没了比试的理由，但简素还是执意把叶泠然拉了出来，打不打架的她并不在意，但必须要让这个狂妄自大的小师弟知道自己的厉害。

“师弟，你把眼睛睁大点，我要开始了！”

简素正打算向叶泠然炫耀一番自己新练的剑法，却见后者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顿时有些不满地嚷嚷起来。叶泠然听到她的声音，缓缓地把视线从远方群山之上移回到简素身上，然后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竟然敢无视我……”简素咬牙切齿地小声念叨着，提在手中的剑在身前轻轻划过，抖出一个漂亮的剑花。

“瞧好了！”

随着少女轻喝一声，一道黑白的剑光在她身边绽放，紧接着大殿之前便闪起了千万道剑光，那些黑白分明的剑光仿佛是少女衣襟上飘起的裙带，也像是她时而骄傲时而温柔的清亮眸子。

叶泠然站在殿前，离舞剑的少女不过十多米远，他静静地看着，漫天的剑光照亮了他毫无表情的面庞。

叶泠然练过很多剑，也见过很多剑，他本来想嘲笑简素说这剑光太单薄，运剑的方式破绽百出，挥剑的速度也很慢，像是老爷爷打太极……

但话没说出口，叶泠然心里突然有些恍惚，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缓缓升起。

“这是镜教给她的剑吧……”叶泠然暗自猜测道，简素此时所舞的剑和剑宫的剑法并不匹配，甚至连叶泠然都没见过，简单想一下之后，他便能得出这剑的来源。

叶泠然曾经听简素描述过她对这道剑的感受，镜在舞剑时，她眼前出现的是四季流转、时光交替，但不知是简素的实力太低微，还是剑的境界不够，叶泠然并没有看到那些幻象，但心里却有种十分怪异的感觉。

少女舞剑的动作很好看，剑挥舞的轨迹，剑气运行的方式都有条不紊，看上去没有什么问题，但这套剑法却给叶泠然一种与天地灵力格格不入的感觉。

这剑不太对。

而就在叶泠然思考着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的时候，简素却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她用剑尖抵着地面，一只手扶着剑柄，半跪下来大口地喘息着，明明舞剑只是舞了几分钟不到，却一副已经力竭了的样子。

“咳，有点累有点累……师弟你先等一下，我休息一下，刚才练的有点猛了……”少女面色有些苍白，是筋疲力尽的样子，她的病本来也没好透，此时更是浑身上下直冒冷汗，光洁的额头之上浮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怎么回事，舞个剑怎么就成这样子了……”

叶泠然小声嘀咕着，快步走上前去察看简素的情况，少女已经站不起来，蹲在原地兀自地剧烈喘息着，像是一条溺水的鱼。

“咋的了，你咋那么虚了？昨儿清欢不还说要给你炒两个腰子……”叶泠然走过去，手向少女伸出想把她扶起来，然而才刚刚碰触到简素肩膀，叶泠然就愣了一下。

虽说叶泠然此时的境界不如简素，但气海灵力却要远超于她，这样一碰触，叶泠然立刻便能感知出来，少女体内的灵力，已经在舞剑的短短两分钟内挥霍一空，而这也正是她力竭倒下的原因。

镜这是弄的什么剑，这么耗费灵力？

叶泠然心里微微有些诧异，就算简素现在的境界只不过是入微五境，但也不至于有什么剑法能在短短两分钟内把她榨干。

而且这还不是在实战中，简素只是向叶泠然炫耀演示一下，结果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但简素似乎并不很在意，或者说她已经习惯了，少女略显苍白的脸上甚至还露出了几分笑意。叶泠然怕简素撑不住摔倒，便连忙扶住她，少女用一种十分疲惫却骄傲的语气说：“怎么样师弟……见识到师姐我的厉害了吧？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幻象……唔，这剑法有点太耗灵力了，看来我还得再多多修炼……”

叶泠然皱着眉，他确实没看到什么幻象，却看到了另外的东西。

叶泠然此时离简素很近，不过咫尺之远，所以他能看到很多平常注意不到的细节，比如说简素衣领上的梅花纹是六个瓣的，比如说她右边脸庞上新长了个痘痘，还比如说少女耳边的几根发丝在叶泠然眼皮子底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黑变白。

简素脸上的疲惫又加重了几分。

叶泠然愣了愣，继而心里便掀起惊涛骇浪，他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镜的这一剑，所耗费的可能不止是灵力，还有寿元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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