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美人为馅]逃离精神病院》

——“谁都代替不了她，我只需要她的存在。”

“咔哒”一声，手中的记忆卡断裂成两截，伴随着上司的怒吼声，这半个月的工资又泡汤了。借口躲进洗手间里，伸手在随身的腰包里翻翻找找出一包已经压变形的万宝路，抖落出一根烟，用手捏了几下勉强才看出原先的形状，点燃，深吸，这才算缓过神来。

隔间的门被敲了几下，隔壁桌刚刚转正的小梁在门口说道：“萱姐，我隔着走廊都听见主编的骂声了，你待会儿小心点啊……”

“已经晚了，今天睡迷糊了，害我把记忆卡弄坏了，下期的素材都在里面，这半个月又白干了。”付萱坐在坐便器上，微弱的火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着，只剩下烟嘴部分，扔进便池里，随水冲走。

看见付萱出来了，小梁刚准备进去就闻到浓重的尼古丁味道，皱起鼻子说：“萱姐，你又躲在厕所里抽烟，要是被抓到了，你下半个月也白干了。”

付萱嬉笑着搂住娇小的女生，宽大的风衣罩在两人身上，付萱的身材消瘦，相比于小梁155的个头高了不少，脸上是常年熬夜留下的黑眼圈和眼袋，跟画着精致妆容的小梁一比，简直惨不忍睹。

“乖小梁，你不说，其他人就不会知道的，拜托啦。”付萱带着讨好的笑容，小梁无奈地点头，两个人像是错位了一般，年幼的小梁倒成了不知道大了她几岁的付萱的姐姐。

想起初次见面的时候，自己还十分憧憬这位新闻界的一霸，谁想得到付萱实际上就是个除了工作以外，样样需要人照顾的大孩子，主编对她是既爱又恨。小梁认命地从旁边的工具间找出空气清新剂，付萱好相处到让她觉得不可思议，工作起来六亲不认的状态，即便如此，她也的确学习到了许多东西。

付萱拍拍小梁的肩膀，“那我先去闯五关了，替你萱姐祈祷吧。”

躲开小梁的“攻击”，付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站在主编办公室里挨训，已经对她这样子习以为常的主编只得叹气，“你呀你，偶尔还是对工作上点心吧，你知道这次我们是多么不容易才找到了那个连环案的消息吗？”

“对不起主编，我错了。”付萱认认真真地鞠躬，抬头起来又说道，“其实都消失那么久了，我们报道这个，还不如去报道L&E的香水发布会，说不定销量会更好。”

“一个炒作出来的香水而已，哪儿噱头好？”主编对此嗤之以鼻，用这么夸大的手法炒作宣传，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买账呢。

“这可不一定，你想现在所有人都在关注他们的发布会，要是我们不去，岂不是会被同行们以为我们不足以被邀请参加，而且，我说不定能挖出一点关于高洁公司的背景，这可比那个香水更加博人眼球啊。”

主编眼睛一亮，一拍手，激动地说道：“对啊，高洁公司一向神秘，还号称他们在深山老林里面有个什么香水实验室，我们要是能够挖到这些，还报道什么香水啊！”

“小萱，这件事我就全权交给你了啊。”

付萱笑弯了眼，“保证给您带回来个大新闻。”

走出办公室，付萱扫视一圈周围的同事，有人脸上还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忍不住好心情的回座位上拿上背包，准备下班。走到一半，脚步转向另一个方向，敲了敲小梁的办公桌，“明天你跟我去L&E的香水发布会，记得带上装备。”

小梁愣住，付萱也不生气，站在原地等她回话，“好、好的，萱姐。”

得到令她满意的结果，付萱才哼着小曲漫步离开，小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悄悄拿上包，从一旁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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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萱以前不会吸烟，只是后来学会了以后，再没有丢掉过而已。

习惯地蹲在地上摸出烟点燃，长至肩头的黑发随意搭在背后，眯着眼睛打量来来*屏蔽的关键字*走动的人群，丝毫不介意别人对她不善的眼光。

小梁赶到鑫隆大厦的时候，正好看到这样一幕，她还是很羡慕付萱那样洒脱的心态，即使报社里有许多对她不好的传言，但我行我素的生活态度，反而更加承托出其他人的妒忌和能力不足。假如她也是像付萱姐一样就好了，她不止一次这么想过。

看到急匆匆赶来的小梁，付萱站起身将烟掐灭，红唇吐出烟雾，不客气地敲打着小梁的额头，“今天来了这么多人，你还差点给我迟到了，走吧，齐莎莎已经进去了，发布会马上开始了。”

小梁捂着额头，“萱姐我错了，今天大塞车了，路前面有人，有好多警察都来了，我就拍了几张照片。”

“行啊。”付萱接过相机，翻看了几张，“才不到半年，就已经有了咱们记者最需要的素质了，见缝插针也真够行的。”

“还是萱姐教得好。”小梁嘿嘿一笑，还没高兴就被付萱一个爆栗，“笨呐，我们是来挖L&E背景的，你拍这个尸体有什么用？还只是半个身体，都被警察挡住了。回去自己写篇稿子，把照片一起交给我。”说着，径直走进大厦，小梁偷笑付萱的傲娇，快步跟上。

等到两人赶到时，发布会刚好开始，付萱拉着小梁在人群里几拐几拐，钻到了T台的最前面。付萱端起相机，对着模特手上的香水瓶猛拍，还不忘分神回头嘱咐小梁把录音笔打开，镜头悄悄转向看台边上的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这几个就是L&E公司派出来的负责人，当然不能错过他们的出镜率了。

台上的名模齐莎莎打开手中的香水瓶，以此让周围的人试香，从付萱身旁经过的时候，令她不适的向后退了小半步，捂住鼻子，眼前有些晕眩，“萱姐？”小梁扶住不稳的身躯，“怎么了？”

“小梁，你不觉得这个香水太香了吗？”付萱站直身体转头询问，小梁点点头，“虽然浓郁了一点，但是很好闻啊。”

付萱“嗯”了一声，继续看表演。

“砰！”

“啊——！”

突然地尖叫盖过了音响的伴奏，透过慌乱的人群，付萱一眼就发现了倒在地上的一个男人，反身一把抱住没有反应过来的小梁，轻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萱姐……”小梁颤抖的声音带着哭腔，付萱僵住，环着女孩的手臂缓缓拍了几下。

第一次见到有人死在自己眼前，小梁久久回不过神来。虽说跟着付萱追踪报道过几次案，也见过尸体，但是这么清晰的目睹一个生命被一枪爆头，让这个刚刚迈出校门的女孩难以接受。

警察到来时，付萱正扶着小梁在靠近楼道的椅子上坐下，接受了询问后，她坐在小梁身边点起了一根烟，心情烦躁地需要尽快纾解一下，耳边全是轰鸣声，“噗通噗通”地心跳声让付萱才有了一丝还活在世界上的实感。

“这位记者小姐，麻烦你把烟掐灭掉，这里是公共场所。”

付萱抬头抱歉地笑了笑，掐烟的动作在看见来人后停住，“警校是在按照挑选空姐的标准选女警吗？警官小姐，可要让娱乐圈的许多女明星都要无地自容了。”

没有女人不爱听别人夸自己漂亮，特别是被一个长得不差的女人夸自己漂亮。白锦曦刚勾出一抹灿然的笑容，身后传来煞风景的声音，“别人只是客气话而已，你还真当真了啊。”

“我是真心觉得这位警官很漂亮而已，我一向有话直说。”付萱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沾到的烟灰，和踩着恨天高的白锦曦站在一起，付萱矮上了几分，气场却不输给白锦曦。转身扶起小梁，“抱歉，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

韩沉看到还在围观的几人，不悦地皱眉，“还不赶快去干活。”

白锦曦在他身后做着小动作，沦为背景板的周小篆，唠叨和冷面识趣地没有开口，稍稍讶异刚才那个记者敢于挑战他们老大的威严后，分别开始各自的工作。

“唠叨，你看清刚才那个记者的工作牌了吗？”眼见着付萱扶着还有些腿软的小梁离开后，白锦曦拉着唠叨问道。

“白白，你该不会因为那记者夸了你几句就转向百合了吧？”

“去你的！”白锦曦不客气地给了不正经的唠叨一下，“我刚才看了一下现场拍摄的视频，你看，当时所有人都在夸大香水的香气，只有她的表情不对劲，甚至后退了一步，捂住鼻子，你不好奇这是为什么吗？”

唠叨按照白锦曦指的地方看过去，同样发现了不正常的地方，“的确，她好像很是厌恶这个香水的味道，案发之后她的反应也十分冷静，还在安慰其他人。”

“今天发生的两起案都跟这个鑫隆大厦的香水发布会有关，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而发布会现场的这个记者，她的异常反应又是因为什么呢？”白锦曦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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