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一室阳光。魏无羡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扔在窗边榻上打坐的蓝忘机，清晨的阳光给他白色的衣衫镶上了一道温暖的金边。

“蓝湛”魏无羡起身，坐在床边。

蓝忘机睁开眼睛：“你醒了？感觉怎样？”

“你一夜没睡？”魏无羡有点不好意思，“都怪江澄和我喝多了，没安排好你。说起来，这可是在莲花坞，怎么说你都是客！”

“无事。我打坐一样是休息。”

“昨晚你是不是弹琴了？”魏无羡突然想起来，总觉得昨晚听到琴声。

“嗯，吵到你了？我以为你睡熟了？”蓝忘机有点意外。

“没有，晚上睡熟了，只是隐约觉得有琴声，所以睡的特别安心。好像是《清心音》？”魏无羡心里一紧，“难道我又入魔了？”

“不是。你没有入魔。我就是随便弹的，安神助睡眠。”蓝忘机有点心虚，赶紧辩解。

“《清心音》那么难弹的曲子，随便弹着玩？蓝湛，真有你的！”魏无羡当真是心无旁骛，他怎会知道自己的睡颜撩得蓝忘机只有靠《清心音》来静心凝神？

“走吧，去饭厅找江澄金凌他们，好好吃一顿云梦的早餐！”

“好，我还有些事情要跟他们一起商量。”蓝忘机推开房门，两人一起走出了小院。路上遇见了已经吃过早饭正在练剑的思追和景仪，魏无羡不禁感叹，还是蓝家的孩子起的早啊！

饭厅里，江澄和金凌正在一起吃着早餐。江澄看起来酒完全醒了，一见蓝忘机和魏无羡进来，就唤仆从给他们去厨房端早餐。

“江宗主，金宗主，有一事我想先跟你们二位商量一下。”蓝忘机像是有公事要说。

“仙督请讲。”既然是公事，江澄也就仍称呼“仙督”。

“我有个设想，想跟你们一起讨论。仙督一职，能否由姑苏、云梦、兰陵、清河四大家轮值担任？每家担任两年，依序轮值。你们以为如何？”

“为何？仙门百家，从未有过此仙俐。”江澄感到相当意外。

“当年温氏，初七担任仙督，一家独大，才导致仙门浩劫。如今四大世家，实力相当，四方皆稳。担百十年后，又会又如何演变，当下谁也无法预料。我想，如若轮值担任仙督，就能闭门因一家长期掌权导致一家独大，保仙门百家世代安宁。云梦江氏和兰陵金氏本就是亲戚，如今，因我与魏婴之事，姑苏蓝氏与云梦江氏杰钦，与兰陵金氏也成了亲戚。四家之中三家已然同气连枝，聂氏难保不会心声惶恐。轮值仙督，让聂氏参与进来，也能有效安抚聂氏一族。不知二位意下如何？”江澄和金凌，印象中好像没有听蓝忘机说过这么多话，上次清谈会上也没有这样长篇大论娓娓道来。

魏无羡心里明白，蓝忘机还没有讲出来的一层意思是，聂氏宗主聂怀桑可不是等闲之辈，苦他心生反意，当真是有能力在仙门百家掀起惊涛骇浪。江澄略一思忖，也体会出这一层意思。只有金凌，毕竟还是个少年，听了有点懵：“啊？轮值？那我怎么办？我可当不了仙督！”

“你慌什么？一家两年，把你排在第四家，轮到你的时候，已经是六年以后了，那是你怎么也该长大了吧？”江澄拍了一下金凌的脑袋，然后朝蓝忘机正色道：“我觉得可行。”

“好，那下次找个机会，我们再跟聂宗主一起商讨此事。聂宗主是个聪明人，我想他应该当不会反对。”此时，江氏的仆从已经早餐送了上来，蓝忘机谨守“食不言”的蓝氏家规，不再多言。

“那我就去找思追和景仪他们了。”金凌见蓝忘机不说话了，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必要继续呆在这里，还不如出去玩呢。

倒是魏无羡，一边吃，一边和江澄聊了起来：“江澄，记得昨天喝醉了说什么了吗？”

“我说什么了？”江澄其实都记得，但此时是怎么也不会承认的。

“你说你要给我带个厨子去姑苏！你可别说话不算话啊！”魏无羡知道他脸皮薄，是打算避重就轻调笑他几句。

“切！你就知道吃！给你个厨子，我是没问题啊！就看人家蓝氏答不答应给你开小灶了！你以为你是谁啊？人家一家子都吃草呢，你一个人搞特殊？”江澄显然没安好心，这话是在激蓝忘机呢！

“你还真以为我要带厨子去姑苏啊？我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吗？我是有多好吃啊？走哪儿还带个厨子！我可丢不起这人！”魏无羡心下懊恼，自己光顾着调笑江澄了，忘了蓝忘机还在跟前，这不是给他为难吗？“用不着，用不着！我想吃了，随时回莲花坞来吃！”

“不用。我给你做。”食不言的蓝忘机竟然说话了。

江澄和魏无羡都吓了一跳，异口同声问道：“你会做饭？”

“我可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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