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
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并肩坐在屋顶上。魏无羡喝下一口天子笑,习惯性地转动手里的陈情,仰望头顶的一轮明月,好不惬意。
“蓝湛,”你这天子笑为何比姑苏城里卖的还要香醇啊啊!?
“是吗?就是姑苏城里买的。那次除水行渊时,你买酒的那家。”
“可是你这坛真的好!比前两日我们在山下吃饭时喝的更醇厚!”
“可能是因为放的年头久了?”蓝忘机虽不喝酒,也知道酒是陈年的好。
“有多久?”
“这一坛放了十六年。”蓝忘机轻轻地回答。
魏无羡的手停住了。
“十六年?你是十六年前就买了这些酒?就一直放在静室?”魏无羡的声音有些颤抖。
“也不是,我一年买两坛。这是最早的那两坦里头的一坦。”蓝忘机解释。
“蓝湛,你这个傻瓜,我都死了,你看着我掉下去的,你买这些酒做什么呢?”
“不做什么,也没有为什么,就是买了。每年的那一天,就是你松开我的手掉下去的那一天,我就去姑苏城里买两坛天子笑回来。”
“若不是你有聂怀桑和莫玄羽,若是他们没有把我弄回来,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买下去?”
“嗯,我想过了,等我死的时候,让思追把那些天子笑跟我一起埋了,我好带过去找你。”蓝忘机说的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别人的事情。毕竟,在长达十六年的时间里,他一直以为这将是自己必然的宿命。
“蓝湛,你怎么能这么傻?”魏无羡的眼睛比后山上兔子的眼睛还要红。
“我没有别的办法,我找不到随便,陈情也被江晚吟拿走了。能把你和我联系在一起的东西太少了。我很庆幸当初打碎了你的一坛天子笑。我欠你一坛天子笑,至少给了我一个买天子笑还给你的理由。”
“蓝湛,我敬你!你还给我的天子笑很好喝!比当初打破的那一坛还要好!”魏无羡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投进蓝忘机的怀里,“蓝湛,你知道吗?上辈子,我也曾怨上天对我过于狠心。幼年失了父母,被恶狗追赶,好不容易进了江家,江家又家破人亡。失了金丹,被扔进乱葬岗9,九死一生活了下来,没有做过一件坏事,却被天下人喊打。看着师姐生死,和江澄反目。我怨上天,为什么我十几年的人生,过得如此辛苦?我怨上天,对我太过残忍!如今,我才知道,上天其实已经给了我补偿,上天把你补给了我。它给了我一个全天下最好的人。”
“这辈子,我护着你,再也不让你受苦,你信我。”蓝忘机轻轻拍着魏无羡的背,眼里有泪。
月光下,两个身影依偎在一起,融为一体。
“魏婴,咱们下去吧!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出早课。我早上过来叫你起床,陪你一起练习吐纳之法。”
“好,我听你的。对了,蓝湛,你有机会可以跟你叔父和兄长商量一下,我之前在莫家庄看到了,思追景仪他们也用符咒的,你知道那些东西……”
“那些都是你发明的。你若愿意教导他们,那再好不过了,叔父和兄长都不会反对。”不等魏无羡说完,蓝忘机就明白他的意思。
“我是怕……怕蓝家的长辈会介意……毕竟蓝家是名门。”
“你是云梦江氏的是大师伯,也是名门。仙门百家史已经确认,你当年开创的轨道,也非邪教。你能教导蓝氏子弟,我很高兴。”
“太好了。我不想在蓝家当个闲人。我还可以教他们射箭呢!论起射箭,保证你都不如我呢!”魏无羡开心起来。
“无论你教不教他们,你在蓝家都不是闲人。你是我的道侣,是我最重要的人。”蓝忘机抱着魏无羡从屋顶一跃而下,稳稳落在院子里。
“好吧,那你回静室去吧!那个,那本书,你拿过来没有啊?”魏无羡又想起这件事了。
“拿过来了,真的不需要我陪你一起看。”蓝忘机饶有兴致地问。
“不需要,不需要。我自己看就可以了。”魏无羡坚决反对。
“那好。你慢慢看。”蓝忘机从衣袋里掏出一本书,递给他。
魏无羡连忙接过来,攥得紧紧的,生怕蓝忘机突然就翻开了书页,又禁不住好奇问了一句:“你,你看过了?”
“我以前就看过了。”蓝忘机面不改色地回答。
“啊?不会吧?蓝湛!你,你竟然……你什么时候看的?”魏无羡难以置信。
“想知道?自己猜。别看的太投入了。早点睡。”蓝忘机一边说,一边转身出了家主客房,留下了一脸惊诧的魏无羡。
作者: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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