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漆黑

「哈...嚏... 吸......」

在雨夜中行走的基拉尔打完一个喷嚏之后，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已经进入秋季好长一段时间了，不过气温并没有怎样改变，周围人的衣着依旧是那样单薄，基拉尔也不例外。与其说他不觉得凉爽，不如说他是根本没有多余的衣物来保暖。独自一人走在漆黑的街道上，雨雾朦胧着眼前的视野，这样的场景让基拉尔脑里闪过一丝家中的景象。自从莫名其妙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因为整天疲于奔命，所以几乎没有时间留给他去怀念。虽然现在过得也不坏，但隐隐约约还是会感觉到自己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那种不安，以及潜伏在自己周围的威胁。基拉尔甩了甩头，中断了自己的思考，

「一遇到这种气氛就会瞎想，我是临死前的老爷子吗我。」

重新振作起精神的基拉尔搜寻着自己记忆中的地图，撑伞的手偶尔交换左右，就这样再次融入黑夜中。

在这座城市的另一角，老爷子和小孩两人相互作伴坐在一栋二层高的房屋的底层房间里，在这种雨夜中，唯一能娱乐的只有欣赏电视里的节目了吧。原本生活在这个地区的大多数年轻气盛的青年中年人都已经搬出了这里，与其说搬出，不如说是逃离了这个所谓"诅咒"的地区。因为在路上总会莫名其妙出现魔物袭击的事件，就算是请来御魔部队也只能做一些善后处理，然后便草草了事，不管怎么调查也无法从根源解决了问题，大多数人也都是手无寸铁无法战斗，最终导致这片地区的人们纷纷离开了这片不详之地。

「小奇啊，看完这一段就去睡觉了吧，明天还得上学呐。」

「知道了，爷爷。」

一直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老人叮嘱着身边小学生模样的孩子，对于他来说，抚养好这孩子已经是老人毕竟唯一的心愿了吧。当初孩子的父母也是要带着他离开的，老人留守的原因却导致孩子死活不愿意跟着一起走，最后就一起被抛下了。目前仅能靠微薄的收入来维持生计，因为孩子的存在让开销方面不能有过多的节省，毕竟孩子的成长也是有需要的，所以比其他留守户过得更为艰苦。在迁移完毕之后，平日里的街道完全是死气一片，也没人愿意呆在外面，索性袭击事件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情况而减少了。就在这时，房屋外夹杂着雨声似乎还有撞击的声音。

"咚咚咚"

屋内的人听到了声音的来源，下意识朝其方向看去。

"咚咚咚"

这个震动如果说是人为的话未免太过用力了，两人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小孩似乎因为害怕而抓紧了老人的身体。为了以防万一，老人还是象征性地确认了一番

「谁啊？谁在敲门？」

回应他的，仍旧只有"咚咚咚"的声音。

「爷爷，我怕……」

「别怕，有爷爷在呢，爷爷会保护好小奇的。」

轻轻拍了拍全身发抖的孩子之后，发现情况不对的老人立刻行动起来，就在他准备将周围沉重的家具移动到门口堵住前，便被破门而入了，室内的灯光，一下子分散到了门口，照亮了门口所有的轮廓。能用肉眼看见的，那是同样四肢着地，头上有着两只丝带形状的角的魔物，除了颜色是黑色之外，跟赤夜妖的几乎没有区别。面对着令人胆颤的魔物，老人匆忙回到孩子的跟前一手遮在孩子的面前，一手握着长柄上带着尖刺的东西。魔物犹如狩猎者一般旋转对峙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像已经完全掌控了信息，随后发起了进攻。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魔物都不是普通人类所能及的，更别说这是快年过花甲的老人了。仅一击，老人就因为冲击而撞在一旁的墙壁上，只留下小孩惊恐的看着面前几乎趴着比自己还要高大的魔物。

「爷爷！」

「小……奇……」

之前老人在对峙的时候有意识转到背对门口的方向，为了是一旦有机会就逃，然而残酷的事实并不随他所想，如今只留下小孩因为害怕而本能的后退。魔物也发出了无法形容的叫声，老人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魔物扑向小孩，就在他以为一切都完了，已经绝望的闭上眼睛的时候，孩子被门口出现的人影扑开了，而魔物也因此扑了个空。老人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身穿青色校服，一头红褐色乱发的少（青）年成功的保护了自己的孩子。确认了一下小孩的安危之后，他重新站起来然后扶起小孩，说到

「老爷子，这次要看好你的小孩啊。」

「哦哦，你是……」

看到那双加深版的黑眼圈和一脸毫无生气的样子便让老人回想起来了，上次在城区的小巷子里也是这个人替自己解了围。但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基拉尔似乎并没有认出来。没错，基拉尔一进入到这个连路灯都没有的漆黑的街道时，也是感到格外渗人，然而行走了一段距离之后便看到了那从屋内散射出来的光芒，于是就被吸引了过来，看到魔物便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也就没有犹豫的扑了上去。接着基拉尔转过背面对着漆黑的魔物，如果不把上次据点的那个恶魔计算在内，基拉尔大概也是第一次独自面对这种魔物吧，虽然自己在墙外对这些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不过实际战斗起来又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种感觉。魔物低吟了几声，两只后退微微向后倾，不知是基拉尔洞察力过人还是在原世界玩了过多游戏的缘故，这些攻击趋向对于他来说真是太过于明显。为了让攻击不波及自己身后的人，基拉尔也没有躲避的意向，跳跃的扑击在空中是无法闪避的，因此基拉尔决定采用进攻的方式来获取更多的收益，对于这种魔物来说，剑雨的威力应该足以让它消失。战斗的前半部分也正如基拉尔所料，魔物被剑雨命中了，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魔物竟然无视伤口没有丝毫减弱攻击的样子。"不可能，如果按照以前剑的威力来看的话，这种程度的命中率绝对会降低魔物的体能，怎么会让它继续行动？"基拉尔内心诧异道。这时魔物已经到了面前，基拉尔慌乱地侧过了身子，然而手臂还是被狠狠刻下了两道血印。

「唔……」

本能地捂住自己的伤口，当看到魔物那边的伤口似乎也让它不好受，基拉尔准备改变战斗的策略。因为魔物无日无夜不在想着袭击人类，如今有三个猎物在前面，吸引力应该足够让它不停的攻击了，所以在这种时候防御应该是更为安全和有效的方法，只需要等魔物的体力耗尽，做到游击战中"敌疲我打"的要领。但魔物出人意料地从两只角发出了能量射线，基拉尔赶忙具现出青铜盾，射线因此被反射了回去其中一条命中了魔物，大概是同一属性的原因，射线对于魔物来说根本不痛不痒，然后又冲了上来。

「折戟堡垒。」

红色的鳞片再次组装完毕，魔物一头撞向了盾牌，发出了很大的响声。因为盾牌的大小足以隔断这间屋子，所以基拉尔一直维持着盾牌，但目前还没有什么有效的方法能击退它，他便准备一直和魔物这样消耗下去。

「哈……啊……」

已经盘腿坐在地上的基拉尔一手隔空撑在盾前，一手捂了捂正在打哈欠的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一段时间里一直传来撞击的声音，然而声响渐渐微弱起来，最终停止了。基拉尔拉开了与盾牌的距离，准备撤回盾牌观察情况，因为他担心突然消停是陷阱所以特意留出一段缓冲距离。不知是体力被耗光还是已经对里面的人失去了兴趣，只见魔物呆呆的站在原地，但在看到盾牌被撤回之后似乎便又重新开始准备攻击。基拉尔也没有给他准备的机会，就直接先制攻击，这次虽然魔物开始躲避了，但还是成功增添了新伤口，在几波攻势之后，魔物身上充满了从伤口里溢出的黑色气息，最终因为承受不住攻击而消散在剑雨中。

「得救了？」

「看啊，爷爷，怪物被打倒了。」

一直观看着战斗的爷孙俩终于松了口气，老人在孩子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准备向救命恩人道谢。然而还没开口就被基拉尔伸手制止，说道

「虽然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但是容我休息一下，稍微有点累了……」

说完基拉尔便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两只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其中一条已经完全被血迹裹满。也许是战斗时间过长消耗了太多精力的缘故吧，在短短几分钟内，他就这样毫无防备地睡着了。

「小奇啊，等他醒过来可得好好感谢恩人呀。」

「嗯。」

「你坐在这里别动，我得要先去修缮一下破掉的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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