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痛苦

入手的根本就不是轻飘飘的经过神圣仪式祝福过的擦拭布，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颇为沉重的炼金工具，以他主教的学识竟硬生生的没看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加纳利拿着这个沉重的炼金工具不知所措，而他身后的民众也看到了这个长相怪异的东西，纷纷议论起来，主教手里拿着的是什么神器。

“按着这里等它转动起来，就使劲压在外装甲上，这里应该是充能装甲，预计能切的动但别切太深。”教廷技师队的队长现在加纳利身后小声的指示着他该怎么做。

但教廷技师队长的话没有起作用，加纳利拿着炼金工具一动不动，还脸色通红。教廷技师队长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加纳利，人群看到他们迟迟没有动静已经骚乱了。来到这东西面前人们才能清楚的认识到这东西的雄伟与壮阔，高大的机体，凌厉的线条，它的压迫感不亚于把一把滴血的刀放在人们的脖子上，不，相比于熟悉的刀，这东西还要更恐怖一些。连技师队长他自己都在流汗，必须尽快向大家证明这是上神的神迹。

“快点，切啊。切了我们才能安抚大家。”技师队长很着急，他必须通过切割充能装甲来判定这东西还有没有在工作，如果切不动就要立刻驱散人群，清空小镇，不过应该是能切动的，因为以往所有的都是切的动的。

“你们在做什么，你们是让我破坏上神的伟大神迹吗？你们还是神的信徒吗？”这是一项很严厉的指控，严重到足以把他们所有人送入宗教裁定所。

但是技师队长面对加纳利的指责没有一丝反应，愤怒，疑虑都没有，他只是伸手抓住加纳利主教的手，拨动开关按在飞船装甲上，看着切割机一点一点切入充能装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平静的让加纳利以为对方带着一张面具。

“好了现在用这个擦拭吧，擦好以后对着大家宣称这就是上神神迹，而为了保护神迹这里要封闭一段时间，让大家不要惊慌。”技师队长递给了加纳利一块真正的擦拭布，然后转身撞开所有人回到教堂。

人们不知所措，呆呆的看看着那位从未见过的神职人员从神迹前离开。

“大家请注意了，刚才是最后一道检验，确保神迹没有被那些邪教徒污染，现在我们已经确定了，这就是上神的神迹。”他从来就不是一个硬气的人。

“上神在上，我会让您降下的荣光不被玷污。”他只能做些小丑的工作，连一个不知名的人都可以无视于他主教的头衔命令他。

“上神荣光。”由经过特殊清洁剂浸泡过的布，轻轻的在飞船装甲板划过，一道银白色的光线射入众人眼眸。人群在短暂的安静之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那银白色的光芒是那么的明亮，那么纯洁，就如同上神一般，这就是上神对于他们坚定信仰的肯定，而赐下的神迹。

加纳利也呆呆的看着装甲板，看着那被反射出来的银白色的光。口中轻声呢喃，“上神啊，你是那么的伟大，那么的博爱，那么富有荣光，还愿意分享给予给任何一个人，可为什么就偏偏对我这个你亲命的神眷这么不公呢？为什么……”

欢呼声震耳欲聋而且经久不息，不少人都把喉咙喊哑了还不肯停下。他们需要发泄一下，这两天不可否认的大家心里都蒙着一层阴影，只不过因为对于教廷一如既往地信任，大家都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看着人群欢呼狂舞，邓畅无趣的返回了酒馆里。对于他来说就是飞船上的一层灰擦掉了，有什么可欢呼的，顶多也只是切了一点装甲板，还是他关闭了那块装甲的能源供给才切的动的。

“兄弟你怎么不太高兴啊。”

跟他聊天的佣兵也回来了，他在加纳利主教确定飞船为神迹之后也跟他一样没有欢呼，反而十分颓丧的猛灌了一大口酒。

“你也一样啊，上神降下神迹不应该高兴吗？”邓畅喝口酒，“那可是神啊，他要拿自己的荣光跟你分享。”

“哈哈哈，你信这套吗？你看着就是个不信神的家伙，但竟然说的比那些神官还好。”佣兵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缓缓的倒在了吧台上，“那些神官就不会说是神把荣光分给我们，只会说我们分享了上神的荣光，搞得我们跟小偷一样，一点荣光还得从别人那里拿。”

“都差不多吧，反正荣光有没有决定权都不在我们手上。”

“也是啊……”他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不过应该是够让他觉得安心的量。佣兵趴在吧台上，边笑边想找个舒服的睡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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