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讨饭的哲学技巧（1）

“要饭...要饭的？！”莉莉丝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抱着不解与尴尬的眼光，开始打量起这位穿着宫廷款修女服的少女。

先前还沉溺在诸多教堂的特色风格中的莉莉丝，现在显然是没那个心思了，关于女性方面的尊严问题，她自认为还是蛮重视的。

与此同时，她也真正看清了这位少女的衣着细节和外貌。

鲜明的樱红色直发，挂落在娇小身躯的腰围处，恭敬带些柔软的眼光，让人感到莫名的温馨与信任，她红色的瞳孔，更是表达着健康活泼的诱导信息，大多数人只是一眼，便会对其产生好感。

莉莉丝最先注意的，是那件与其他修女穿着截然相反风格的修女服，整体上和宫廷款式没多大区别，只是在上边，多缝合着一些不知名怪物的图案，有生长在躯壳的黝黑触手与绿色眼睛，邪恶残缺的蝙蝠翅膀，而在衣服的中心处，还有一只只被丝带遮住隐秘之处的女性有翼天使。

只是，那些天使并非像地球上耶稣教里的天使一样，代表着纯洁与慈爱的化身。她们大多穿着都极为暴露，嘴部牙齿称尖锐的三角形状，眼中的瞳孔更是竖瞳类型，加上放声大笑的行为举态和深紫色背景的配合，给人一种营造出不可靠近，不可交谈的意思。

不可名状的怪物与邪恶的天使，成为了衣服的主要冲击部分，还有一些弥漫在天空角落的渡鸦与蚯蚓状的血肉怪物，零零散散的遍布于这件衣服上。

“......”

地球上没有关于这方面的任何概念，莉莉丝一瞬间也被这些图案给迷住，甚至在那些渡鸦上，她有些觉得这就是在遗迹中的渡鸦雕像。

正当莉莉丝打算转个圈，再观察下少女教衣后边的图案时，却被这位少女打断了。

“呃呵......”

“请问，您是饿了吗？”

“如果这样的，可以去‘坠天使教会’领取食物。”

“在领取之前，还请不要忘了做一次祷告。”

少女稍稍调整了自己的语词，变得温和与礼貌，可一想到第一次的话，不禁让人怀疑这位少女是不是有“腹黑”、“毒舌”、“冷淡”这种扭曲属性。

“哦，好的.....”

“不对，我不是...呃......”莉莉丝摆了摆手，表露着不愿意的意思，但细想少羽泽之前说的话，她又说不出口了。

莉莉丝说的话磕磕绊绊，像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的天真孩子，保留着还未被社会改造的纯真与可爱，只会向父母撒娇然后以此满足那小巧玲珑的虚荣心。

作为坠天使教会的修女，像这样的场面也是见过不少，大多数情况，都是来到这的第一次乞丐，对于陌生人的友好，总是以怀疑和畏惧相待，没有一分的信任.....不过，他们最后肚子都饱了，时不时得还会说出“真香”的字语。

而相处人与人之间距离的最好方法，往往一开始就是透露自己隐私方面的信息，比如——名字。

“请不要紧张，我也是坠天使教会的一员。”

“禄希薇儿，这就是我的名字！”

禄希薇儿一边说着，一边右手握拳，在心脏处轻轻拍了一下，并低头弯腰，恭敬地说道：

“愿坠天使女神保佑您！”

很显然，禄希薇儿做出的动作就是坠天使教会的祈祷手势，作为被祈祷方的莉莉丝，却有些接受不了，作为一位无神论者，她实在是没有太多的经验应付任何信徒。

好在身后的少羽泽也随之做出了祈祷动作，侧面提醒了下莉莉丝：

“愿坠天使女神保佑您！”

做完祈祷后，少羽泽带着挑逗眼神望向了莉莉丝，言外之意便是连交流都不会，你甚至都没有资格开口说话了。

被挑逗的莉莉丝当然火大了，只是在有外人的情况下，她还是优先做出了粗糙的祈祷手势：

“愿..愿坠天使女神保佑您！”

不知道弯多少才好，不知道整个过程需要多少时间，莉莉丝为了能表达自己的礼貌，持续的时间也比他们两人长了一些。

但莉莉丝不知道的是，禄希薇儿现在一点都没有关注到莉莉丝，此刻的她，正盯着她身后的少羽泽....不，更像是观察着，就如一位身上藏着宝藏的守财奴，永远会被所有人关注一样。

只是现在的禄希薇儿，或许关注的并不只有他的宝藏，他个人的身份，从中感到的兴趣也无比强烈。

被当成猎物的少羽泽心中一惊，仓促之中，脸上却没有一丝异常，而是以饱受沧桑的空洞眼神与禄希薇儿相互对视。

“......”

“......”

没有语言交流的对视，成了他们现在交谈的唯一方式，当快爆发之时，弯下腰的莉莉丝又重新挺直了腰板。

“呃...我叫莉莉丝，很高兴遇到你！”

莉莉丝和禄希薇儿一样，也向对方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而后她伸出手，打算进行独属于地球上的友好礼仪方式.....不巧的是，那只手停在了空中。

咕......

被胃酸闹腾的肚子发出了属于自己的怨言，一般来讲，吃了那么多苹果并不会那么饿，可考虑到莉莉丝空腹赶了两个小时的路程化，就不会觉得太过奇怪了。

尴尬的气氛弥漫于四周，莉莉丝的脸更是绿了不少，想要保持的淑女形象还没过多交流就被自己亲手毁了。

“看来你应该是新来祈求之地的，没事，我带路吧，不用害羞。”禄希薇儿点了点头，示意莉莉丝无需多想，随后便转身，亲自带头向着堕天使教会走去，对于莉莉丝所说所做中，却都透露着一种不想亲近的违和感，即便禄希薇儿一直是在微笑。

愣在原地的莉莉丝，还处于慌张之中，不愿意做出过多的行动，来到这世界后，她还是第一次与正常人交流，所以一些放不开的，自然也是有的。

思想在挣扎的差不多后，她也顾不得淑女形象，为了适当的能量摄入，她还是跟了上去。

只是在路途中，她还是在做思想斗争，试图说服心中的那个自己，以此使光明正大的讨饭淑女化：

“淑女的形象需要维持！”

“维持的要求是要有力气！”

“力气的能量来源于摄入食物！”

“所以有白给的食物不要，等于在破坏自己的淑女形象！”

“对，那就先吃了，因为吃了是不会破坏淑女形象的！”

莉莉丝点了点头，愈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于是，在未来讨饭的路程中，多了一只注重淑女形象的蛮横乞丐。

在她离开后，少羽泽却依旧愣在原地，先前伪装的样子，也终于被撕下伪装的面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想起禄希薇儿那可怕的眼神，他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虽然不确定，可他还是认为发生了那件事：

“难道，我每次讨饭讨了两份的事情败露了？”

“不可能啊！”

“我每次可是隔了好几个小时才再去一趟的！”

“可恶啊...这次的早饭说不定就不给了......”

在气急败坏中，少羽泽可怜兮兮的摸了摸穿在身上的破旧大衣，在短暂的思索中，他又想到了新的方法：

“说不定...衣服换上莉莉丝穿的女装，她就不认识我，以后就可以继续讨饭了。”

“嗯，或许可以试试....”

喃喃自语中，少羽泽低着头，也向禄希薇儿离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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