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这个充满管道的世界里（2）

而就在另一边。

头顶生风？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正行走在一个充满了淡淡血腥味的大街上的左秋突然感到头顶上莫名其妙的有一股风………嗯……这风的气味还不算好。

似乎是……污水的气味？

正在回头的左秋终于想起来了这股味道的来源，可是让他奇怪的是，在这片区域，血腥味才是唯一的气味，这污水的气味在此刻就显的有些……

似乎有一张人脸在放大。

显得有些……

人脸越来越大。

显得有些……

显得有些疼。

在回过头的一瞬间，以左秋出众的反应速度竟然没有理解当时他看到的情形。

从天而降的少女？

还是污水味的。

这是什么令人迷惑的展开？

总之，那个正在向下俯冲的少女仿佛是认准他了一般，在快要砸中他的时候甚至还向他伸出了双手。

还是那句话，如果没有此时身上恼人的污水味的话，这还算是一个比较令人心动的邂逅。

不过此时左秋却是没有心思再思考别的，虽然说他曾经接受过忍耐疼痛的训练，甚至曾经在重伤下还能坚持着躲过敌人的搜捕回到他的安全屋内。

不过此时，可能是因为老了吧，他感受到了仿佛被压扁一样的疼痛。

我相信如果我左秋此时就像说被压扁的惨叫鸡那样，大家可能会更有画面感吧。

左秋也感到很有画面感，尤其是刚刚少女砸在他身上那一幕，甚至此刻还有些许散发着令人不愉快的气味的污水顺着少女本来秀丽的咖啡色长发滴落在他的脸上。

“对，对不起啊，你没，没事吧！”

在感受到污水滑落脸庞时度日如年的几秒后，少女才像突然连上服务器那样的从左秋身上弹起来，慌乱的道着歉。

顺便还对左秋造成了二次伤害就是了。

“好……好痛。”

回应少女的并不是如她所想的那般的“没关系”也不是生气的“你找死啊”，相反而是最最真实的反应，而偏偏就是这句话，又再次加重的少女的愧疚感。

“你……你有没有受伤？嗯……那个，那个你的骨头还好嘛？有没有骨折？”

不对不对，怎么能这么诅咒别人呢？

少女心中杂七杂八的想着，注意力全集中在面前的这个披着深色袍子的青年身上，却忽视了此时周围看热闹的人们已经围了上来。

——我说，你们快看那个女孩。

已经被污水沾湿得咖啡色长发此时披散在刚刚在管道里磨破的白色襦裙上，撕裂的布料此刻无法再遮掩住少女白皙的皮肤，这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个深色为底色的世界显得异常的刺眼。

——等等你们看她的手腕，似乎还是个地下人诶！

不知是周围哪一个人说出了这样的话。

于是周围围观的路人，正在边上摆摊谈着武器生意的刀疤脸，甚至是凑在一边高高挂起并且不准备多管闲事的治安员们都将目光投向了那个身处人群之中的少女。

地下人，意味着没有身份。

没有身份，意味着不受官方的保护。

意味着即使是人间蒸发也没有人会去在意。

糟，糟糕，我的身份环呢。

少女听见周围人的低声细语才反应过来，右手立马抓在了左手的手腕上，可是空空如也的手腕告诉她，她的身份环可能丢失在刚刚的管道里。

当然丢失在那之前的逃亡中也说不定。

——喂，既然这样的话，不如……

——旁边还有治安员，这样做的话会不会………

然而在听到了这样的议论声后，那几个在旁边一直闲聊的，身着深绿色制服的治安员，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像是没有听见人群中的讨论一样，继续闲聊着。

态度明确。

当然，这一切也尽收在周围人群的眼睛里，也包括少女和那个依旧躺在地上仰面朝天的青年。

“不，不好。”

少女已经意识到此刻她处境的危险，所以此刻也顾不上继续关心青年的伤势，正要起身离去，却感到自己的手腕被人一把抓住了。

“诶？你………”

“我说啊……”

声音的主人，也是抓着某个少女手腕的主人，也就是左秋，依旧躺在地上四脚朝天。

“我说你呀，也不想想，这种情况是你能跑的了的吗？”

左秋一边不紧不慢的说着，一边用一只手撑着地面，身子一曲一弹，便站起身来，另一只手却紧紧抓着少女的手腕不放。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左秋以尽量温柔的口气问着少女，然后在看到少女点头之后再次开口问道。

“那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吗？”

少女再次点头。

“唔………那既然如此………”

看到少女点头之后，左秋微微点了点头，没有抓着少女的那只手缓慢的探向腰间，接着，猛然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喂，这是要玩真的啊。

——看来他是要独吞那个女孩了？

在看见左秋拔出匕首的那一瞬间，周围本来是低声讨论的人群就像炸了锅一样，有的人也不禁将手放在腰间或是抓住背上背负着的武器。

上街携带武器，这在第四区是常态，也是第四区规定所约束不了的，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见怪不怪，但是面对一个当街拔出武器的人，那就值得自己警惕了。

——等等，你们仔细看看那把匕首……

突然，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间提了那么一句。

——不会吧……

——难道说，他就是……

——嘘……走了走了……

那句不知道是谁说的话就像连锁反应一样，在人群中传递着，而听到这句话的人皆是仔细看了一眼青年手中的匕首后，突然像想起来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不做声色的把手慢慢离开武器后退出了人群。

“那把匕首好像是……”

远处，几个原本打算装聋作哑的几个治安员自然也被刚刚人群的骚动所吸引，然而就在他们打算介入之时，一个眼尖的治安员似乎想起来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连忙拉住其他同僚，同时靠近他们低声耳语。

“果然，这都能暴露了吗？”

就在周围其他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在这个矛盾议论中心的青年却是无奈的看了一眼手中的匕首，摇了摇头。

那把匕首，无论是轻薄程度还是锋利程度亦或是铸造样式，都不像是这个时代能够诞生的………

不过现在不是感叹这些的时候。

左秋仍然没有放松握着匕首的力道，趁着周围人减少的空挡，带着少女离开了人群。

再往前两个巷口，再往左拐。

在带着少女离开现场后，左秋便拉着少女在复杂的街区穿梭着，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左秋并没有和少女说话，少女也出奇的安静。

咚咚咚……

敲门声没响起多久，便听见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由近及远来到门的另一侧。

熟悉的频率，熟悉的响声。

如此，一会开门后看到的就应该还是那一张熟悉的脸庞了。

“哥？”

“嗯，小春，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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