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赚钱的新方法

“真是没想到，竟然白捡了这么棒的一顿早餐！这也不枉咱在那脏兮兮的监狱里睡了一夜。”

不得不说，柯斯坦尼亚宫殿的早餐还是很合这位大天使长的口味的。直到回到了托坦芬纳城内的大街上，那些菜肴奇妙的口感依旧让加百莉久久回味。

她又一次品尝到了那心心念着的鲜鱼粥，只是在柯斯坦尼亚大公的餐桌上，这种粥被做得更加美味可口。每一片鱼片都被均匀地切成几乎透明的薄片，同时用昂贵的胡椒调制入味。就连配菜，也用精心腌制过的小萝卜雕刻成了鲜花的形状。

这样的早餐，任谁都是无法拒绝的。望着加百莉意犹未尽的笑容，比迪斯耸了耸肩膀——这一切，归根到底，还是要感谢大公随和友好的性格。

若是换成其他脾气暴躁的首领死不认账，估计直到现在，比迪斯和加百莉还被关在监狱里瑟瑟发抖呢。

“要是以后每天都能吃到这样的早餐，那咱真是做梦都能够笑醒……”

说完，加百莉还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走在一旁的比迪斯。露出一张苦瓜脸的比迪斯立刻瞪了一眼这位坏心眼似笑着的大天使长。

“是时候该考虑一下正事了。”

“咱猜猜看……你又是在担心你的钱包了，对吗？”

这已经不是比迪斯第一次这样子提醒加百莉了。他觉得现在有必要下定决心，彻底做出一些变化。

“我是认真的，再这样下去，恐怕我们又要连旅馆都住不起了。”

“那咱就抱着你，在你身上打盹！”

这样的情景想象一下其实并不坏，比迪斯突然感觉自己变得有些可耻。

不过，比迪斯真的这样幻想了。但很快，他又变回了一脸严肃的样子。

“别开玩笑了……”

加百莉露出的样子就像是在说”咱已经看透你了哟”。比迪斯轻轻咳嗽了两声，他可不想和加百莉发生任何的争辩。

“好啦，咱抱歉！一路上咱给你的钱包添了太大的负担，若是这一次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咱大天使还是会想办法支持你的。”

“就像是之前咱们在普伦兹城的时候那样。”

没有对比迪斯展开进一步的捉弄，加百莉竟也主动认起错来。比迪斯注意到加百莉藏在三角帽下的耳朵再一次轻轻晃动了起来。

“再说吧，我想先去城里到处走走。”

“你有什么计划吗？”

“暂时还没有。”

“你不是会做松饼的吗？”

“马车上的材料早就被你吃得一干二净了。”

“唔……”

“若是再重新买材料，重新开店铺。那无异于是给我们糟糕的经济状况雪上加霜。况且，这里还不比得我们当时在伦德帕——我可不清楚在这里卖松饼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的市场……”

加百莉马上乖巧地低下了头。没有对比迪斯的继续追击，她干脆把脑袋瞥向了一边。

“即使你要像以前一样，在这个城里待上一整子，咱也觉得没什么不妥。”

加百莉稍微眯上眼睛，然后用迷糊的声音对着比迪斯说到。

“那咱就先回旅馆去了。”

“不一起去城里看看有什么机会吗？”

“不了，咱吃饱了想回去睡个觉。”

对于打了个哈欠的加百莉，比迪斯只能用投降一般的语气回答到。

“那就这样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给咱再带些好吃的回旅馆吧……”

“你说什么？”

“没什么，早去早回。”

……

其实，比迪斯也没有想好有什么可以赚钱的地方。鉴于托坦芬纳坐落于兰顿河畔如此繁华的地段，他盼望着能够在这里找到地方商会一类的机构。

在盈利方面，一个城市的商会往往是最有发言权的。就算无法达成生意上的合作，有时人们也可以通过商会的关系找到一些活干。

但实际上，只要沿着城市的街道一直走下去，还是很容易找到这样的地方的。

托坦芬纳城内的商会名字叫做”罗特拉”。这是一间造型豪华的建筑。地基的部分是用一块块煅烧过的圆石堆砌而成的，而二楼和三楼则是设计精美的木质结构房屋。而商会的大门也是像教会那样用金属将边缘包裹了起来。只是在罗特拉商会，用于装饰的金属是金光闪闪的磨制黄铜，而且还嵌入了一些细小的琉璃珠子。

就连门把手也是柯斯坦尼亚·阿依夏公国居民引以为傲的鲶鱼河神头像，比迪斯觉得这有些恶趣味，不过同时他也决定入乡随俗。

商会大门开着，门的两边席地坐着一些纤夫模样的人。他们对于比迪斯这样的外乡人似乎非常感兴趣。不过，当比迪斯将目光扫向他们之后，他们却纷纷把脸瞥向别处了。

比迪斯径直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罗特拉商会，请问要交易些什么东西吗？”

一位穿着深蓝色围裙的胖男人出现在了比迪斯的面前。他的身上弥漫着一股很浓重的鱼腥味，双手的指缝里也沾有一些从鱼类身上弄下来的碎屑和粘液。

比迪斯断定眼前的罗特拉商会必然从事着渔获相关的贸易生意。

“请原谅我突然的来访，我的名字叫比迪斯，是一位正在旅行的松饼商人。”

“哦？我们商会可不做松饼的生意呐。”

比迪斯并没有对男人突然打断他的开场白而感到惊讶。对于一个商会的工作人员而言，任何与商会利益无关的事件都是不值一提的。

“我不是来向您推销生意的，恰恰相反，我是希望能在你这里找到一些短期的活可以干。”

“是吗？这可真有意思……”

那个男人一边笑着，一边对着比迪斯指了指靠近里面的房间。

“请这边详谈。哦，对了。真是抱歉，我忘记礼貌了。我的名字叫做加里安，是罗特拉商会的代理负责人。”

“代理负责人？”

“是的。”加里安挠了挠头，”商会的生意实在是太忙了。每天早晨，这里的会长都会带着其他人去码头整理货物。我只是在这段时间里代替他的职位，做一些接待方面的工作。”

“原来如此。”

接下来飘来的一股水产品的味道弄得比迪斯鼻子渐渐痒了起来。他跟着加里安走过挂满各种腌制鱼类的走廊，然后进了一扇小门。

一进入房间，比迪斯就突然愣住了。

墙上悬挂着的镀金河神雕像，看起来真的惟妙惟肖。

“很吓人，对吗？不用担心，这玩意又不是活的，你也不用担心它会掉下来。”

比迪斯再一次想起了干德克拉之丘峰顶那尊顶天立地的巨型河神雕像，又想到了安装在商会大门上的鲶鱼头形象，感叹这个国家的人对于鲶鱼的崇拜还真是到了一个走火入魔的境界。

比迪斯一边找座位坐下来，一边计划着一会儿回去把这些奇怪的事情说给加百莉听。

“来谈谈你吧，你会做什么？”

“只要不是太复杂的手工活，其他事情我都能做。”

“都能做呐……”

加里安稍稍沉默了一会儿。他并没有露出什么为难的表情，看来罗特拉商会的确是需要人手的。

“你说你是一名旅行商人？”

比迪斯点点头。

“那么，你有马车，或者是其他用来载货的东西吗？”

“是的，先生，我有一辆马车。”

加里安的胡子动了动，比迪斯突然觉得这场交谈可能有戏。

“你住在托坦芬纳？”

“近段时间，是的。”

“如果你乐意的话，我这里倒是有一项不算太难的工作。你可以用你的马车，帮助商会将每天从港口收来的渔获运送到托坦芬纳城内的市场里，再在每天市场关闭之前，把装运渔获所用到的箩筐和篮子从市场运回码头就行了。”

“这听上去是一件好差事。”

“是的，而且也不用占用你太多的时间。运送渔获的船每天都会在早上七时靠岸。如果你觉得驾驶马车在码头上行走不是很方便的话，你甚至可以到附近的渔民那里直接收到货物。”

“那些人工养殖的渔场就在离城外不远的地方。放心，他们都是受到我们罗特拉商会直接管理的，你也不用担心运送的货物会出什么问题。”

“既然如此，报酬的话……”

“每运送一趟，我们会支付给你两枚柯斯坦尼亚银币。”

比迪斯在心里盘算起了货币的汇率。像柯斯坦尼亚银币这种中规中矩的货币，其价值还算得上稳定。况且，论收益，只要驾驶马车从城外跑到城内，一趟就可以获得两枚银币。这比一次只能挣到数枚铜币的松饼生意听上去要好太多了。

更何况，比迪斯对于渔获并不反感。

“那么，我乐意接受。”

“很好，很好。”

加里安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污渍，然后对比迪斯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带我去看看你的马车吧。如果可以的话，我会给你提供这个机会的。”

“没问题。”

虽然加里安只是用目光对比迪斯的礼貌进行了回复，但比迪斯还是满脸笑容地和他走出了罗特拉商会的大楼。他相信自己已经给了加里安自己作为商人的良好形象了吧。

这样，就能一边在城里住下，一边慢慢积累未来的旅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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