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为何不信我？

温暖的阳光从密不透风的竹叶间零零星星地散落在竹屋里，斑影驳驳。

一白衣少年躺在榻上，绝美的面容。可一张俏脸却惨淡如纸，薄削的唇没有一丝血色。他气息微弱，已是强弩之末。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重重地扣着铺在榻上的被襦，好看的凤眸死气沉沉，哑声道：“ 我……明明什么也没做，为何你们都不信我？”

说着，尘无月眼眶湿润，随即一滴滴眼泪从眼眶里溢出，打湿了被襦。

他从未如此悲伤过，就算洛漓施加在他身上七七四十九道酷刑，他也从未掉过眼泪，一次次咬牙坚持了下来。

现已凛月宗被灭，他心中的堡垒坍塌，他几乎从小到大的家就这么被洛漓……毁了。

他何尝不伤心，待他如亲弟般的掌门师兄也因救他，落得个万箭穿心的下场。

“师尊，告诉你一个喜讯：凛月宗，被徒儿灭了！”

在地牢里，洛漓的声音犹如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在他心窝上。

“ 为什么？凛月宗也是你的师门！”

他狼狈不堪跪在地上，猩红的血滴落下来，将一身雪白的白衣染红。

“师门？可笑！”

洛漓的语气变得阴阳怪气起来，神情激动，失声道：“我也曾将你视为师尊，可你呢？心胸狭窄，表里不一，处处刁难于我，你根本就不配做我师尊！现在你又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良心！”

“不是……”

尘无月捂着头，表情痛苦，他抿紧红唇，努力回想那些曾在凛月宗的片段，只是越想想起来，头就越痛，像针刺一般。

为什么他好像记不起来，他只记得他是伶月峰峰主，性情温和，然后……就没有了……

洛漓在一旁冷眼旁观，他最喜欢看这个伪君子痛苦的模样，正所谓“敌不痛快，我就痛快”。

片刻，几个字从他口中溢出：“我……不记得了……”

闻言，洛漓神情狰狞，他掐住尘无月白嫩的脖颈，恶狠狠道：“师尊，你说什么？忘了……嗯。我在您座下受了三年苦，你还说忘了！”

说罢，他掐得越紧了，尘无月的脖颈很快多了一圈青紫。

呵，三年来的欺辱让他永生难忘，尘无月说什么？忘了！很好！

“ 咳咳……”

尘无月用力想掰开洛漓的钳制，如果换做以前他可能有几分胜算，但现在他修为己废……

看着尘无月垂死挣扎，洛漓眸底闪过一抹快意

“ 师尊，你可难受？你可想过徒儿一次次期望变成绝望的滋味？”

洛漓往后一甩，尘无月像断了线的风筝摔在地上，浑身火辣辣的疼。

没等尘无月缓过劲来，洛漓狠辣的一鞭子便毫不留情抽在他身上。

“ 嗯哼……”

尘无月发出一声闷哼，从地上爬起，墨发垂在脸旁，猛然吐了一口血。

更加狼狈不堪。

如果说尘无月以前一身白衣是谪仙下凡，出尘脱俗;那么此刻的他便是掉落凡尘，一身狼狈的人！

“ 师尊，感觉如何？你是不是在想，若你当初不是将我推下暗渊，而是直接杀了我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尘无月没应声，被洛漓折磨了两个月再加上凛月宗被灭的消息，双重打击使他再无生念可言。

他只想闭上眼睛，死了算了。

似乎看穿了尘无月的想法，洛漓捏起他的下巴将一颗复原丹强行喂下。

感到伤痕累累的身体被一股暖流慢慢修复，尘无月心如死灰，果然......又是这招。

每当他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气时，洛漓就会喂他复原丹，然后再折磨，喂丹，折磨......如此循环下去。

“为何？”尘无月嗓音沙哑，如锯子割木头上难听。

为什么不让他去死！？

洛漓冷哼一声，“我们之间的账要慢慢的算！”

洛漓将“算”字咬的极重。言下之意就是还没算完之前，尘无月就不能死。

“已经两个月了，还不够我……”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哪比得上三年的时间！”

洛漓拂袖而去，徒留尘无月在阴森森、充满血猩味的地牢里。

为什么他一点都不记得?记忆像缺了一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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