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杀了他

我该怎么办？尘无月无措的想道。

……

此后的三天里尘无月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也没有去见洛漓，因为到现在为此他还不知道如何面对洛漓…

杀了他，只要杀了他凛月宗就不会被灭，掌门师兄也不会死，他也不会有后来的悲剧…

杀了他，以绝后患……

杀了洛漓的念头渐渐地在他心底深处滋生，最终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又犹豫了三天，尘无月最终下定了决心，杀了洛漓，不管是不是他徒弟。

雪白的衣袍筱然变成一身如墨的黑衣，尘无月身影翩若惊鸿，一袭黑衣轻扬，长发在空中飞舞，彻底融入黑夜之中，快速穿行到了洛漓的住处。

到底，杀还是不杀呢？尘无月迟疑不定，旋即笑道，已经下定了决心，还有迟疑做甚？早点杀了他，以防突生变故。

如是想着，他轻轻推开了门，隐藏了自己的气息。

一路摸索到洛漓榻前，尘无月还是心有不忍，他还只是个孩子……

尽管摇摆不定，但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不断告诉他，杀了洛漓！他是一切祸根的源头，留着只会害了你自己！杀了他……

不要犹豫……对，不要犹豫。

尘无月抽出了自己的佩剑——雪月，雪亮的白刃在月光的映衬之下变得更加寒冷嗜血。和洛漓安静的睡颜成了强烈的对比，白刃一点一点地靠近洛漓的身体，最终停在了他的脖颈上。

白刃与洛漓的脖颈只隔一张薄薄的纸的距离，只要尘无月再靠前些，洛漓便死了，一代三界之主的嗜血魔尊就这么悄悄地死在他手里。

可……尘无月终究下不了手，可能是他一向亲和，下不了手吧。

一想到待自己亲厚的掌门师兄被万箭穿心，死无全尸的场景，尘无月的身子轻轻颤了一下，剑不由握紧了。

他还小，距离凛月宗被灭门还有八年，只要在这八年里好好教导他应该可以避免以后发生的错误吧。

不知为何，尘无月眼前忽然多了一幅画面。

他看见了他和洛漓。

准确的说应是长大后的洛漓和长大后未解除封印的他。

在洛漓的身后便是一望不见底、幽暗一片的暗渊。

洛漓身着伶月峰的白色校服，早已在与凶兽斗争时血污不堪，他的脸上尽是伤痕，却不损美感。

他握着从剑灵峰拔来的清萧剑，半跪在地上，眼底的恳求和失落他可以清楚地看到。

“师尊，徒儿没想到自己也是魔族，求…求师尊不要将徒儿赶走。”洛漓抓住他的衣角恳求道。

“魔族与人族本就势不两立，更何况是你这种上古魔神脉的魔！”他一身白衣翩翩，一脸怒气地看着洛漓，“从此以后，我尘无月再无你这个逆徒！”说着大袖一挥，大量灵力自身上涌出，生生将洛漓扔下了暗渊！

“师尊，若有一日，我洛漓定让你生不如死！”

他没有错过洛漓被画面中的他扔下暗渊那浓浓的绝望与憎恨。

真的，如洛漓所说的，在后来他的确生不生死。

虽然他只有零星一些前世的记忆，但也零散的得到一些信息。

画面陡然一转：

伶月峰

“师兄…，不要过来，无月没事…你会死的……”他被洛漓狠狠地按跪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大师兄在万千箭雨之中穿梭，被射得千疮百孔，最后在他眼前缓缓倒下，至死都死不瞑目。

“师兄…”他的手指深深的扣入土里，泣不成声，“你好傻，值得么……？”

“真是傻子一个。呵呵师尊，至亲之人死在你面前的滋味如何？”洛漓将他拽起，被迫与他直视。

“师尊，我还让你更绝望！”说罢，洛漓手中出现了一团幽蓝色的冥火，他微微勾唇，“这幽蓝冥火可真是毁尸灭迹的好工具呢…”

“不要，不要…求你，我求你别这样…”

可洛漓像没听见似的，直接将幽蓝冥火丢到柳沐言身上，片刻便将那块地方化为灰烬。

“师兄！”他想跑到那里去，无奈洛漓在他脚上锁了锁链，他才跑了几步就狼狈地摔倒在地，看着柳沐言化成飞灰，却无能为力。

师兄……都怪他，若不是他，大师兄怎会……

“咣当——”

雪月猛然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尘无月惊惶后退几步，怎么会这样？是他做错了，所以导致了这一切错误？为什么他还活着！为什么！他该死，是他害了整个凛月宗，还有……大师兄……

尘无月捡起雪月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不该杀了洛漓，是他该死……

在尘无月离开后，洛漓猛地睁眼坐了起来，师尊，你还真不忍心啊……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不过你是逃不掉的，因为是你欠我的……

你欠我一个承诺，八年前的承诺……

我欠你一个交代，迟来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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