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所长和她的研究样品们

“现在怎么办？”

夏天再次和朱琪对视了几秒，毫不避讳地商量起来：“按这些话，原封不动报告给老大？”

“没办法。毕竟连母猩猩都认怂了，咱们还是谨慎点。”

朱琪一脸无奈地抓了抓头发，却不忘趁机进行人身攻击。

“宰了你们啊？”

安洁琳站起身，把烟蒂在手心里握成碎渣，扬进了垃圾桶里。

“反正这次委托，我也算超额完成。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帮你们抓到个活的研究对象。”

“少来，你知道那女的只是普通人类。”

“啧。”

“不过说起研究对象，你确实带了个很有意思的样品……”

在另一个宽敞的封闭空间内，秋明头上戴着罕见的仪器，脱光了膀子站得笔直。

只见他双臂交叉，垂在身前闭目凝神；好一会后才猛然睁眼，盯着竖在身前约2厘米厚的钢板，双掌合十。

“临！兵！斗！者！皆！阵……”

他用发自丹田的力气，每喊出一个字就换一种手势，俨然像是密宗的结印。

“别装逼了，利索点！”

安洁琳从身后给了一脚，令他整个人差点撞上钢板。

“不然没气势嘛……”秋明小声咕哝着，伸手朝前发出了一束明亮的火焰。

在他的控制下，烈焰越聚越小，并且更加刺眼地炙烤在钢板上，火花四溅。不到一会的功夫，便以类似切割机的原理，穿透了眼前的金属物体。

而这意味着火焰的瞬间温度，到达了摄氏1500度以上。

“Bravo！再来一个！”

随行的夏天一边鼓掌，一边吹起了口哨。

对于异性的喝彩，秋明也用手指刮了刮鼻尖，摆出一副“这不算什么”的欠揍表情。

“大惊小怪。别告诉我，你们连这种程度的异能者都没？”

安洁琳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暗叫苦。她猜想自己的青梅竹马，大概是借身体检查之类的理由，被忽悠来“顺便”测试了异能。

而在这专门研究异能的地方，秋明此举相当于一头满身肥膘的家猪，闯进了急缺材料的肉类加工厂。

“据不完全统计，平均每80万人当中，就会出现1个可以引发超自然现象的人类。所以国内登记在册的各类异能者将近500个，按照能力强弱划分为十个级别——”

夏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解说起来。同时让另一个工作人员，把数据平板递到安洁琳面前。

“报告上的关先生只是二级异能者，却能够连续数小时不间断地使用能力，实在令人费解。”

“……”看到堆放在一旁、各种被烧毁的实验材料，安洁琳的眼神变得有些异样。

“不过这还不算什么。真正史无前例的，是他在使用异能时心电图异常平稳，不像我们动辄出现100次/分以上的波动。大脑皮层的活动状态，也没有任何疲劳衰减的迹象。”

“哦哦！”

虽然听不明白但感觉很厉害的秋明，凑过脸来兴奋地望着夏天。

“莫非我就是传说中，百年不遇的超天才级异能者？甚至拥有足以颠覆世界的最强力量……”

“恰恰相反，若非亲眼所见的话——”

对方微笑着，轻拍他脑袋上的仪器：“数据上根本就是一个和超能力不沾边的普通人。”

这番话对于秋明的打击程度，不亚于一道落雷，劈得他跪在地上就差翻白眼。

“无聊。正好说明你们那套相关的理论，完全狗屁不通罢了。”

对于一个潜心与某项研究的工作者而言，这样的批判可谓是禁句。安洁琳的语气刻薄之极，也压根没有友好相处的打算。

“哎呀，到底是不是呢？”

但夏天没有丝毫的恼怒，像对待特大号玩具般搂住秋明的胳膊，使得这个赤果的大男孩既开心又有点难为情。

“如果你们愿意加入的话，我们的研究一定会取得更多进展……”

“免谈，合约外的工作内容一概不受理。”

虽然秋明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但立马被粗暴地扯着耳朵往外走，痛得他嗷嗷叫唤。

“烦请一周内把钱打到账户上，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告辞。”

“考虑一下嘛！我们保证会提供优厚的待遇，五险一金和带薪假期，每周实际工作时间不超过20小时！而且你们愿意签署遗体捐赠协议的话……”

倘若不是另一位研究员到来，夏天这套死缠烂打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势头。

“所长，希尔罗上将发来联络。请你速至远程连线会客室。”

“偏、偏这时候？快告诉他我不在……不对，说我还在冷冻睡眠不便打扰！”

夏天的神态突然变得紧张无比。慌乱找着各种借口的行为，更是将心虚暴露无遗。

“别闹了，你回国后的述职报告还没做呢。”

研究员的语气，比起助手更像是个保姆：“他还特地交待，可以用任何手段把你从铁箱子里拽出来。”

“No~~~”见面以来一直神气活现的夏天，被拖着衣领走向门口，一脸的依依不舍。

“所长？这个名字随便的女高中生？？”秋明有点怀疑自己，因为耳朵被揪住而产生幻听。

“哼哼，没想到吧！”

虽然保持着滑稽的姿势，但她又转变回得意的表情：“而且你们肯定猜不到我的真实年龄……”

“比我还老啊。”年近四十岁的女助手语出惊人：“求你好好工作，大姐。给所里的年轻人做榜样成不？”

妖怪。

安洁琳和秋明心里除了这两个字，无法找出更合适的词汇来形容眼前这位，国家神秘情报管理局、西南研究所的所长。

而这样冲击性的事实，让他们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呆站了半晌。直到一阵似有若无的凉风拂起，才回过神来。

“回家吧。”

***

“喂。不是说好不再见面？”

数日后的医院，安洁琳眼前出现了一副不想看到的面孔。

“小琳好过分啊！几天没上班还凶人家，呜呜呜~~~”

朱琪身披着同款白大褂，以一脸快要哭出来的委屈表情，抱住了旁边的秋明。

“就是就是。同事间的玩笑也别这么开……”

低头玩游戏的他，根本没察觉自己被狠狠瞪着。

安洁琳这才想起。朱琪每一次摘下面罩，都是趁秋明不在场的时候——换句话说，这个笨蛋对于所谓同事的一切，依旧傻乎乎地蒙在鼓里。

她并不清楚此举意义何在，却也无心揭穿这出戏码。

毕竟以秋明单纯的性格，越是知道太多不必要的事情，就越容易被牵扯进不必要的麻烦里。

只是道理归道理，此刻的她依旧觉得无名火顿起。因此一反常态地露出笑容，勾了勾食指道：

“过来。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呆子。”

“等、等下！禁止暴力……”

意识到有点不妙的秋明，赶紧寻找可以护住脸的东西。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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