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赌约

距离柳如清与天君一年之期还有一日一夜的时候，我偷偷跑出山洞，打算准备抓个人，好好了解一下柳如清的情史。

当年那件事情那么惊心动魄，我想这西山居的人必定记忆深刻，为了保险起见，我盯上了一座八角亭里喝酒的仙翁。

为表诚意，我带上了几壶好酒，爱喝酒的仙翁很好说话，几杯酒下肚，他已经絮絮叨叨地和我说起当年药神的轰烈事迹了。

仙翁：当年可不得了啊，药神负责守药，谁知却爱上了那朵要给天君入药的白色蔷薇，他舍不得她形神俱灭，居然下狠心拔了她，啧啧，离了土地，那花可就失去药性了。

我醋意大发：

戚笑笑：呸，不就是一朵花吗？有我高贵吗？有我冷艳吗？！

仙翁盯着我看了半晌：

仙翁：你不知道啊？白色蔷薇的真身就葬在山洞之中，他此次回来还带回来一只蔷薇小妖，想必就是用来唤醒她的……咦，我咋瞧着你有点儿眼熟呢？

说着说着，仙翁竟然睡了过去，而我听得浑身冒冷汗，柳如清为了白色蔷薇都敢冒犯天君，那他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西妖城有许多的戏文，讲的就是女妖精如何被负心郎以命换命，最终形神俱灭，魂飞魄散的故事。

原来戏文也有成真的一天，为了白色蔷薇，柳如清居然想要我的命！

我在西山居最高的山上风中凌乱了整整一天，柳如清找到我的时候，繁星已经布满天，只需再过几个时辰，他便可以如愿以偿。

他笑得开怀，伸手便来牵我：

柳如清：小戚，我有东西要给你。

情话动人，但我却不愿再听，我拍开他的手：

戚笑笑：柳如清，我们到此为止吧，我不愿意再陪着你了。

话音一落，柳如清已面如死灰：

柳如清：胡闹！

我所有的愤怒之情瞬间爆发：

戚笑笑：我很珍惜自己的小命，和你在一起，我可能会连我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冷冷地回望他。

戚笑笑：回去当你的衰神吧。

柳如清一脸莫名地皱眉，正要说些什么，他的身边却凭空出现了许多天兵天将，对了，在期限到来的最后一刻，我离他而去，那么，他还是输了。

天兵说：天君有命，胜负已分，请衰神履行约定。

柳如清毫无法力，连反抗都不能，他只是望着我，脸色慢慢变得灰败。

他苦笑一声，慢慢地转过身。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天兵天将强行带走，离开之前，从他身上掉落一样东西，那是一朵傲然盛开的白色蔷薇花。

接着，我捧着柳如清的旧情人，再度在山上风中凌乱了一整夜。

我想，我总不能带着我情敌的真身回妖魔界，然后跟着她日夜相对吧，于是我提着几壶酒，再次找到了老仙翁。

愁眉紧锁的仙翁一见到我，立刻一拍大腿：

仙翁：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难怪觉得你眼熟！

他又看看我手中的白色蔷薇。

仙翁：啧，你带着自己的真身到处走做什么？

我心情低落，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

戚笑笑：仙翁，我是黑的，她是白的，完全不一样好吗？

仙翁却大笑：

仙翁：快别逗我了，谁不知我们西山居种出来的蔷薇花都是一枝双生，一黑一白啊。

我一头雾水，觉着仙翁的脑子一定坏了，转身要走，谁知情急之下手上用了力，蔷薇花上的刺入了皮肉，让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那一瞬间，我眼前有模糊的画面闪过，画面里的柳如清穿着一身白衫，拿着水壶，一边在替我浇水，一边轻轻哼着小调。时空逆转，我又看见柳如清咬着牙，将我连根拔起。

戚笑笑：这……是白色蔷薇的记忆？

仙翁在背后给了我一个栗暴：

仙翁：真是个傻子……这也是你的记忆！

西山居种的蔷薇一枝双生，一黑一白，当日天君大怒，黑白剥离，白色的承载永远封存的记忆，黑色的承载元神，并被投入妖魔界，从此为妖为魔。

我猛然醒悟，柳如清当日与天君赌的不是能否脱离衰神职位，他赌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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