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成说·轮回（六）

“被恐惧侵袭的感觉不好受吧？”少女轻笑着，伸手揉了揉千夏的发顶，带着几分让人毛骨悚然的抚慰，“当时的我可是比你还要恐惧呢。”

“我甚至毫不怀疑如果我的存在被姐姐证实，姐姐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把我除掉——她对我一向心狠，即使我根本不可能作出任何真正会伤害到她的事。”

少女的眸中浮现出隐隐的暗紫，却又趁着千夏还没真正被惹怒收回了手退步拉开了距离。

千夏压抑着心底的怒气与忧惧，几乎每日都会到来的梦魇让她越发了解这个灵魂的本性，纯粹的黑暗带来的是漠视一切的残忍，无情得近乎是随心所欲。

“你会害了殿下的！”

她的话语几乎是预言般的笃定，带着无力的不甘与愤慨。

“我不会害她！”少女似乎被戳中了什么软肋，整个人情绪有那么一瞬间的失控，“我害谁都不会害她！为什么你们一个个地却都这么笃定地说出这种话！我不会害她！我怎么可能害她！！！”

“……你的存在对殿下而言，就是最大的不幸。”

“……”少女垂眸沉默，嘴角却勾起嘲讽的弧度，“我的存在对姐姐而言，就是最大的不幸？”

“——你们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少女嗤笑着，再次抬眸时眼中的讥讽与残忍露骨而悲伤：“你们这么久了，就没发现姐姐的性格太不遵循常理了吗？你们觉得，如果一个人的灵魂真的没有出现任何问题的话，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还能保持一成不变的模样吗？”

“我就是姐姐的黑暗面啊。”

“所有的痛苦、灾厄、厌世、黑暗、恐惧、绝望、疯狂，一切会致使人崩溃的负面情绪都会沉淀为我的养分。而姐姐之所以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依旧天真善良到纯粹的地步，是因为那些情绪还不足以突破我的封锁。”

“但是——”

“一旦就连我都控制不住它们，所有的美好就会刹那间支离破碎，到了那个时候，你们要面对的，是姐姐，却又不会再是姐姐了。”

少女兀自说着将近是禁忌的隐秘，半是悲伤半是期许的语气带着矛盾的诡异，将近是飞蛾扑火的决绝与生机。

“到了那个时候，你们真的还会选择她吗？”

寂静的夜色里逐渐有恐惧在生根发芽，混合着说不清明的惶然即将抽叶开花。

“无论怎样……她都是殿下。”

“嗤——是吗？”少女恶劣地笑着，欣赏着她自欺欺人的模样，“那你在害怕什么？那你在犹豫什么？”

少女上前一步微微前倾，粉蓝色的眸底映照出清碧色眼眸深处压抑着的惧怕。

“你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么无所谓，荼蘼，你在害怕。”

来自深渊的魔音轻易将人心中的暗影暴露在明晰的夜色之下，残忍而直白地掀开了虚假的伪装。

——

千夏：@曦梦殿下 你妹妹欺负我。

朔梦：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

曦梦：我知道/摸头/还有——谢谢。

朔梦：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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