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被带到了警察局。
唐山现在已经进抢救室了。
听说断了八根肋骨,脑袋里还有淤血这一个月是别想下床了。
“洋哥没事我给我爸打个电话。今晚就能回去。”苏涉拿出手机去警察局外面打电话。
蓝泽羽乖乖巧巧的牵着薛洋的衣摆蹲在他身边,红着大眼睛,小小声道:“没关系的,我有很多钱可以贿赂牢头让他给你开个单人间。”
薛洋:……你他妈给你薛爷爷闭嘴吧。
已经是晚上十点。
少年穿着满是血渍的衣服坐在椅子上。
快要入秋的天有些凉意。
薛洋带着兜帽把头上的小揪揪压在里面。
兜帽的帽檐压下来,遮住他的眉眼,只隐隐露出那锋芒在外的凌厉。
刚刚上任的小警察被喊过来处理这件事,看到薛洋的眼神,下意识身体一紧,浑身警惕。
薛洋慢条斯理地掀了掀眼皮神态慵懒地看他一眼。
那小警察放下手里的记录本紧张的拉开椅子坐下来。
蹲在旁边的蓝泽羽从兜兜里掏出小手帕小心翼翼的帮薛洋把手上的血污擦干净。
“呼呼痛痛飞走。”
薛洋揍人太用力把自己的手都弄破了。
小姑娘蹲在他身边,软绵绵的噘起嘴“呼呼”。
警局里光线很好,薛洋坐在椅子上由上往下,能看到她那张莹白小脸,细腻光滑,透着水色。
似乎是因为刚刚才哭过,所以那双大眼睛里依旧蕴着水雾。
清凌凌的就像盛着满天繁星。
薛洋盯着她看,霍然心里一软,然后猛地伸手捂住了脸。
操,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呼呼……”小姑娘还在尽职尽责的“呼呼”。
薛洋的手被她拉着,轻轻柔柔的擦拭。
少年指尖僵硬,搭在那柔软的掌心,另外一只手捂着脸,北京瘫在椅子上,一双大长腿大剌剌的敞开,身上是那条被好好关照过的不破洞牛仔裤。
“喂,蓝泽羽,你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嗯?”少年的声音带着沙哑,从指缝间漏出来。
他呆呆的盯着头顶的日光灯看,直觉整个人都酥了。
蓝泽羽眨了眨眼,一本正经的回答:“昨天吃了意大利面,可乐、炸鸡、汉堡……”
薛洋不会做饭,平时自己一个人都是靠外卖为生。
蓝泽羽跟了他那么多天,也是一直靠外卖续命。
薛洋拿开手,耳尖微红。
想起那些油腻腻的外卖,突然感觉一阵罪恶。
以后要不……还是自己做饭吧?
实在是不忍心再给她塞垃圾食品了……
警察局门口,蓝景仪急匆匆的奔进来,一身臭汗。
“洋哥,唐山说了,是蓝羽让他去操场的。”
薛洋双眸一眯,眼底泛起凶煞戾气,整个人就像是只开闸的野兽。
跟在苏涉身后进来的蓝盈盈一脸气愤的张牙舞爪,“老娘去撕了那个小贱人!”
“哎。”苏涉一把扯住她,“你现在去哪里找她啊!这事当然要让洋哥来了。”
蓝盈盈一把甩开苏涉,气呼呼的拧眉。
她走到蓝泽羽身边,“泽羽,你怎么会跟蓝羽去操场的?”
蓝泽羽绞着一双小嫩手,犹豫着道:“簪子,被她捡走了。”
“什么簪子?”薛洋转头,目光沉沉的盯住她。
蓝泽羽抿唇,小心翼翼道:“八百万。”
那支又卷云纹花的白玉制簪子。
虽然只是那么几句话,但薛洋已经明白大致经过了。
“你不会告诉我?”薛洋霍然站起来,低头俯视她。
蓝泽羽仰头,她身高还不到薛洋肩膀。
小姑娘眨着红彤彤的大眼睛,湿漉眼睫轻颤,残留的泪水沾在那细长的眼睫上,就像碎着的星光。
她声音温软,“蓝羽说,如果告诉你,她就把簪子砸了。”
薛洋滚了滚喉咙,突然抬手压住她纤细的小肩膀,然后俯身,贴着她的小耳朵,声音放低了好几个度,带着一股隐约的温柔。
“蓝泽羽,簪子那么重要吗?”
重要吗?
这次,蓝泽羽没有犹豫,她重重点头,“重要的。”
少年唇角勾起笑来,浑身戾气稍散。
簪子是他送的,不管是什么原因的重要,四舍五入,就等于是他很重要了。
薛洋很满意。
“不好意思,您可以走了。”警局负责人一边接电话,一边点头哈腰的把薛洋请了出去。
一群人出了警局,薛洋看到警局旁边的便利店,转身走进去。
买了一包烟,还有一罐可乐。
蓝泽羽已经在蓝景仪的车上睡着了。
薛洋叼着烟,透过车窗看到她娇憨的睡颜,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真是心大。
“洋哥,这事你准备怎么办?”蓝景仪伸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接过薛洋递过来的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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