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颓然终有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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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晚上八点钟，我正和苏芬小姐坐在一个名为“Sweet Bar”的酒吧里。

由于汀兰市的市区年轻人特别是学生居多，再加上治安优良，这儿的酒吧是一个相当安逸的地方，也并没有一些混混之类的闹事。即使有欲闹事或者一看就是不良的人，也会直接被酒吧的保安给驱逐出去。

酒吧的人不算太多，也并不嘈杂。人们安静地坐在各自的高凳子上，饮酒闲谈。

不远处的舞台上，也只有一个乐队在那儿弹奏与演唱还算符合酒吧氛围的歌曲。

“给，羽枫，你和这位Lady的酒。”一位身着黑色燕尾服的调酒师将两杯现调的低浓度鸡尾酒递给了我们。

“啊，谢了，吴铭轩。”我接过两杯鸡尾酒，分置于我和苏芬的桌台前。

“羽枫？”苏芬小姐疑惑地看着我。

“我的笔名而已。”

“笔名啊，这么说你俩认识？”

“啊，是的。”我说道。

“我和羽枫可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名为吴铭轩的调酒师说道。

“志同道合？”苏芬小姐看起来更加困惑了。

“没错，我们可都是要创造最完美的美少女形象的轻小说作者。”

“......所以说，我和你的追求是有区别的啊。”我稍微地驳斥了一下。

“原来如此，这位先生也是轻小说创作者？看来这个群体还挺值得探究的。”苏芬小姐相当感兴趣地看着调酒师。

不得不说，吴铭轩的容貌相当俊美，再加上调酒时举止优雅，此人与网上交流时的死宅形象简直大相径庭。

另外，吴铭轩是我在新格小说网上认识的一位作者朋友，笔名为美少女设计师。从笔名就可以知道，他是一个追求创造美少女的轻小说作者。

因为刚好都住在汀兰市，以至于我之前在这个酒吧喝酒时有碰到他帮我调酒。而此人的识人能力也是非常惊异，竟然直接认出了我是羽枫。

“是的。这位Lady也喜欢看轻小说么？”

“不好意思，我并没有怎么接触过。”

“那就太遗憾了，轻小说可是宝贵的文化财富。”吴铭轩一边调弄着酒，一边感慨。

“只是一种体而已，过分吹捧可不是什么好事，反而会让他人厌恶。”我端起鸡尾酒，喝了一口。

“呵，羽枫，如果连我们作者都没有这种意识，轻小说可是真地就如某些人所说的厕纸一样了。”

“厕纸？噗哈哈——！”也许是因为酒吧的氛围比较欢快，苏芬小姐少见地开怀大笑了起来，“这个比喻真有意思啊，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把书籍比作厕纸的。”

“Lady觉得这个比喻很有趣么？”

“Sir，实际上这个比喻也不一定是贬义的。”

“此话怎讲？”

“厕纸可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廉价但又非缺不可。虽然我也不清楚用这来做比喻的开创者居心何在就是了。”

“原来如此，这么说确实也有道理。不过，从他人的完整评述来看，基本就是贬义的意思了。”

“那样的话，只能说，这个比喻还是不够合适啊。”

“那Lady觉得怎样才合适呢？”

“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毕竟我这种局外人怎么能妄下定论。

不过，从商业的角度来讲，任何行业的产品都有优劣之分，如果劣质产品泛滥，或者能够让多数人接触到的主要是劣质产品，那么多数人也确实会觉得这个行业的产品就是这么劣质。

但问题是，为何劣质产品泛滥，多数人还愿意在行为上表示接受？而且，多数人是否愿意主动接受那些优质产品？这就涉及到价格、受众主体的素质以及精力等问题了。

另外，从Cost-efficiency的角度来讲，具有High Cost-efficiency的产品照样会被很多人视为劣质品。”

“Sorry，Lady，你的话我只能说大致理解，但具体到实处，我无法判断对错。”

“那如果我以轻小说为代名词进行解释，Sir是否介意？”

“当然不会介意。”调酒完成后，吴铭轩坐回了凳子上。

“就轻小说整个领域而言，轻小说产品或者说作品，应该是有优劣之分的。

然而，对于多数读者而言，他们究竟是喜欢优质品还是劣质品？我想，连他们自己都无法确定。因为优质的极致是艺术，而究竟又有多少人愿意欣赏艺术呢？劣质在某种意义上又可以称为通用，也就是说，轻小说的内容上他们也许更加喜欢所谓的惯用项目。

另外，究竟什么是优质品，什么又是劣质品？这个领域是否有进行严格划分？然而，小说这个事物，究竟又应该按怎样的标准分成优劣呢？

而人们又会为了显得自己与众不同，把自己不喜欢的事物都视为劣质品。这就需要一个心理上的博弈了。

最后，从作者本人的意愿和能力以及现实生活的压力来看，他们是更倾向于生产，或者说创作优质的艺术品还是劣质的商业品呢？”

“Lady，你的话非常值得品味。尽管轻小说在国内尚没有形成产业，但我会谨记你的这些话语，作为日后的思考。”

“My pleasure。”苏芬小姐微笑道，“好了好了，我来这儿可不是和Sir讨论这种问题的。再来一杯鸡尾酒吧，Sir。”苏芬小姐一饮而尽杯中的酒。

“好的。”

“也给我来一杯吧。”我说道。

♢♢♢

“Sir，需要喝一杯不？”脸蛋有些微红的苏芬小姐，正右手撑着下巴，左手晃着酒杯。

“怎么？Lady要请我？”

“当然。你的调酒技术我非常满意，就当是我给你的谢礼吧。”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说罢，吴铭轩端起自己刚调出来的一杯酒，与苏芬小姐和我的酒杯相撞，而后喝了大概半杯，“说起来，羽枫，你怎么今天有兴致和这位美丽的Lady过来喝酒？”

“突然来点兴致而已，不行吗？”

“哈哈，当然可以，随时欢迎啊。”

“说起来，你的新书，那个《萝莉×少女×御姐的女友分裂记》怎么还不发表啊？不是已经写完了吗？”

“那个啊，我现在可是缺平台哦。”

“平台？”

“准确说，我现在是在等待。”

“等待什么？还是说你想出版吗？”

“怎么可能，那书的内容要是能出版，国内出版业还不炸开了锅。”

“说的也是......”不知为何，我的内心不由地又有点苦闷了，以至于一下子就把手中的这杯酒给喝完了。

“怎么？羽枫？你的表情有点悲伤哦，还是说，这酒不合你口味？”

“不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突然心绪有点变化。年轻人嘛，你懂的。”这样说着，我端起了另一杯酒，继续喝了起来。

“哈哈，我看你是缺一个女朋友来给你管教一下吧。”

“女朋友什么的，我还没考虑过。”

“哦？是么？Lady，你听到这话不觉得很伤心么？”

“Sir，你的酒费自己出吧。”苏芬小姐冷不丁地回击了一下。

“Lady，我深表抱歉。”说罢，他站起身来，微鞠一躬。那鞠躬的样子，可以说是风度翩翩，以至于旁座的女顾客也被吸引了。然而谁又知道，他只是为了酒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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