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黑衣尊上（2）

笙萧默一回到销魂殿大殿，两个徒弟立即赶来迎接他。火夕和舞青萝看到笙萧默后毕恭毕敬地躬身行礼，“徒儿拜见师父”。笙萧默坐在大殿尊位上，一挥袍袖，“免礼，都起来吧。”听到笙萧默发话，火夕舞青萝起身朝笙萧默走过去。笙萧默对两个徒弟说，“火夕青萝啊，今天为师有任务交给你们。青萝，你去隔壁房间，从放丹药的柜子把那最后一粒凝魂丹拿来。火夕，你下殿去医药阁一趟，问长老要些凝魂丹的原料。千骨每日都要服一粒丹药，为师今日还要再炼制一些。”火夕和舞青萝听后都双手抱拳说，“弟子遵命。”

舞青萝正要问笙萧默白子画和花千骨的情况，忽然感到背后一阵冷风袭来，没等回头看，便听到笙萧默悠悠开口，“大师兄驾临销魂殿有何贵干啊？”听到来人是摩严，火夕对笙萧默说，“徒儿不打扰师父和世尊了，现在就去准备师父要的东西，到时候给您放书桌上。”说完后拉起舞青萝就跑，草草向摩严行了一礼后便逃出了大殿。

摩严冷哼一声走了进来，面色铁青地对笙萧默说，“你这两个徒弟整天风风火火，成何体统！”笙萧默站起来，继续慢悠悠地说，“我自己的徒弟，不劳师兄费心。”。“你！“，”摩严瞪大眼睛，”你怎么也学着子画溺宠徒弟！”笙萧默并未理会摩严，迅速转移话题，“师兄今日来找我，恐怕还是为了二师兄的事情吧？”

摩严问笙萧默，“子画今天怎么样了？”笙萧默叹了口气说，“二师兄的堕仙印记还很清晰，我在三生池旁找到的他，等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把一大瓶绝情池水泼在了左臂，那池水把他手腕腐蚀出了深可见骨的伤口。他一回到绝情殿便直奔花千骨卧房，抱着花千骨尸身死活不肯撒手……”摩严听到笙萧默的话后低头沉思。“还有啊师兄”，笙萧默神色凝重地看向摩严，“二师兄素来白衣飘飘，可是，今日他竟穿了一身玄色礼服！”

“什么？”摩严抬起头看向笙萧默，“我万万没有想到，子画对他那徒弟的执念深到了这种程度。以往他多次徇私偏袒花千骨，我只当他是被迷惑，一时糊涂，总想着怎样引他重回正道……这两天我也在想，一直以来，我是不是做错了？如果我不是那么狠心对花千骨，子画是不是就不会堕仙疯魔？”

突然，殿外传来一声巨响，令摩严和笙萧默都浑身一震。笙萧默先反应过来，“师兄，不好了，好像是绝情殿传来的声音，二师兄他……”摩严对笙萧默大喊，“走！去绝情殿！”两人随即冲出销魂殿，御剑直奔绝情殿的方向。

飞到绝情殿上空，摩严和笙萧默闻到白子画寝殿飘出浓重的酒味。笙萧默说，“师兄，二师兄今日居然没有设结界，再加上这酒味，他恐怕是喝醉了……”到了绝情殿，笙萧默看到花千骨当年种下的那棵桃花树下有一个大坑，好像有人取走了什么东西。

摩严和笙萧默冲进白子画寝殿，看到寝殿门口摆着一个大酒坛，酒坛上的泥土弄脏了原本纤尘不染的地板。白子画的书柜倒在地上，书洒了一地。书柜旁的墙壁上有一个大洞，好像是受到了极强的冲击力，大洞下面的地面上有很多陶瓷碎片。墙上，书桌上，地上，到处都贴着花千骨的画像。画上的花千骨穿着淡粉色长留弟子服，梳着两个小包子头，巧笑嫣然。白子画半躺在书桌旁的地上，身下还垫着几张画像。他披散着头发，手上满是墨迹，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着早已熄灭的花千骨的验生石。见来人是摩严和笙萧默，白子画左手举起酒瓶，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白子画没拿稳酒瓶，酒瓶砸在他的身上，酒液沿着他外衣的褶皱淌到地板上。“小骨，这是你当年亲手埋下的桃花酿。来，陪师父再喝一杯……”，说罢，他抓起掉落的酒瓶又要往嘴边送。

笙萧默一把夺过白子画手中的酒瓶，摩严扶起白子画，心痛地说，“师弟！你这是怎么了！”白子画半眯着眼睛看着摩严，如梦呓一样地说，“小骨……小骨还没做好饭吗，师父已经等候多时了……”

幽若听到巨响后便匆匆从山下赶来，跳下佩剑后她跑向白子画寝殿，进门时差点被桃花酿酒坛绊倒。看到房间内一片混乱的景象，还有喃喃自语满身酒污的白子画，幽若回过神后带着哭腔问摩严和笙萧默，“世尊儒尊，尊上……尊上他怎么成了这个样子？”笙萧默扶住白子画肩膀，对幽若说，“你师祖喝完了一整坛桃花酿，我和师兄赶来时他已经醉倒了……你快去厨房熬一碗醒酒汤拿来。”幽若擦掉眼角的泪水小声说，“啊，好的，弟子这就去准备。”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幽若端着熬好的醒酒汤走进白子画寝殿。她看到白子画躺在榻上，摩严和笙萧默已经用术法清理了房间。笙萧默坐在塌边看着白子画，摩严负手立在一旁。幽若把汤碗递给笙萧默，笙萧默扶起白子画，给他喝了醒酒汤。幽若怯怯地问，“儒尊，尊上他没事吧？”“没事，我只是点了二师兄的昏睡穴，待这醒酒汤起作用，他应该就无碍了。”笙萧默安慰幽若。似乎想到了什么，笙萧默又对幽若说，“我来照顾二师兄，你不用担心。他最近情绪不稳，你还是和青萝住销魂殿，或者和其他弟子住在下殿吧。你师祖的心病，只有他自己能解啊……”幽若点头，“是，弟子遵命，那弟子先告退了。”看了昏睡的白子画一眼后，幽若飞离绝情殿。

笙萧默望向一直一言不发的摩严说，“师兄，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要去塔室看看竹染”，不等笙萧默回答，摩严便御剑而起飞向后山。笙萧默给白子画盖好被子，又平整了殿外桃花树下的土地，御剑飞向藏书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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