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父亲

差不多早上十点的时候林楠和母亲回到了家。

他昨晚睡得不是很好，一开始被气的要死，而后又被各种羞耻心折磨的痛不欲生，一直到了深夜两三点才勉强睡着，可即便睡了，在梦中也是接连不断的噩梦。

而后五点左右他们俩被大叔喊起来看日出。

母亲睡的倒是很舒适，那个魔法本来的效果没起到，倒是让母亲睡了一个好觉。

林楠昨晚几乎没怎么睡，等回到家的时候，他就已经困的昏昏欲睡了。

走进家门，林楠哈欠连天，母亲却精神头十足，见到他这副模样，还颇为关心的询问道：“困吗？要不然再去睡会儿？”

“休息一下去看一眼爸。”林楠坐在沙发上，困倦占领了他的脑袋，如今也无暇想一些其他事情，刚坐下就已经开始犯迷糊。

“先吃点东西吧？冰箱里有鱼丸。”母亲转身走进的厨房中，正要询问林楠要吃什么，可一回头，却见他已经舒舒服服的躺在了沙发上，此时正伸懒腰看着准备睡觉了。

“你不是要去看你爸？”

“睡一觉再说吧？”林楠迟疑着，他怕现在的自己太困倦而导致说错话，可仔细想想，他又怀疑可能这一觉会直接睡到傍晚，到时候他就直接回学校了，于是又赶紧改口道，“那吃个鱼丸去看他吧？”

“嗯。”

“他住在哪个医院？”

“县医院。”

提到父亲的时候，母亲脸上的神色明显冷淡了不少。

林楠叹着气，他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父亲，对他来说父母都算是半个陌生人，但母亲这边已经搞定了，至少对他此后的身份不再有异议，甚至处于内疚的缘故二人的关系迅速升温。

而父亲那边……

从小到大林楠都对父亲没有太多的好看，母亲在家的时候偶尔还会关心他两句，会做家里的卫生，而且平日给钱的也是母亲，但是父亲通常就是板着一张脸，坐在电视前什么事也不做。

在他眼中父亲应该是个不假辞色，有点古板的人。

不过魅惑魔法对父亲肯定管用，但他生怕变成鬼父情节。

吃一顿鱼丸，林楠顺便打电话把陈尧喊上了。

万一被打了陈尧还能护着点，如果要跑路的话还有个照应，若是出现了别的意外，有个陈尧在身边能给他的安全感远比母亲给他带来的多得多。

鱼丸就勉强当做了午饭，家里的调料少，母亲也十几年没做过饭了，即便她在家也都是点外卖或者吃鱼丸汤圆这一类的速食品。

“走吧。”母亲的脸色变的冷淡，眉间带着些许忧愁，她看向正在清洗碗筷的林楠，也不知道这次林楠会面对什么。

“马上！”

简单的洗了一遍碗筷，将其收进橱柜中，林楠又跑去房间内洗了一把脸，这才算是勉强精神起来。

很快，陈尧也到达林楠家了，母亲对他还算是了解，至少曾经见过几面，知道陈尧是林楠的死党朋友。

县医院距离家并不算远，三人走出城中村，再走大概半条街进入一条小巷中，县医院那破旧的大门就进入了林楠的视线中。

比起省城的医院，这家医院显得破旧狭小了不少，医院在一条单车道的马路两头分别设有门诊和住院部，这医院林楠倒也来过几次，爷爷重病的时候他就曾经来这里多次看望。

这次再次前来也算是轻车熟路，在母亲的带领下，林楠很快就在住院部找到了父亲的病房。

从病房门上的玻璃窗朝内望去，发现这是个四人间的病房，但病房内只有父亲一人居住，他身旁还有个三十来岁的护工小姐姐，此时似乎正在笑着说点什么。

林楠扭头看了眼母亲，母亲的脸色明显不太好。

父亲即便已经年过四十了，但是长相却依旧带着些年轻时的帅气，只是头发已经斑白，脸上也出现了大量的皱纹，林楠的鹅蛋脸基本就是从他身上继承的。

可惜的是这家伙脾气实在不咋地。

母亲迟疑了片刻，推开门，面无表情的走进病房内，林楠也赶忙低着头紧跟其后，而陈尧依旧站在大门口，靠在墙上，双手抱胸看着这古怪的一家三口。

“你来做什么？”刚刚还和护工有说有笑的父亲瞬间板起了脸，父母二人相互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

那护工觉得气氛不太对，赶忙就先行离开了病房。

而这时候，父亲发现了躲在她身后的林楠，他眉头紧皱，对母亲质问道：“这是谁？”

果然认不出来了。

林楠面色一白，此前母亲把他认出来后他还觉得是不是虽然越发女性化，可五官眼眉毕竟没啥变化，可如今父亲却完全没把他认出来。

他小心翼翼的抬头瞥了眼父亲，嗯，腿还打着石膏挂在床尾，虽然气势有点吓人，可怎么着都没什么威胁。

林楠顿时松了口气，而母亲或许也是见他压根起不了床，很干脆的回答道：“是林楠。”

父亲懵逼了，仔细打量着紧跟在她身后的女孩子，怎么也看不出这是他的儿子。

眼眉倒是稍微有点像，可他儿子是男孩子吧？

母亲从挎包中掏出体检报告，直接丢到正对着林楠一个劲打量的父亲床头：“你自己看。”

“什么玩意？”父亲嗤笑道，“你要离婚就离婚，给我搞什么幺蛾子？房子是我儿子的，跟你也没屁点关系，没什么好商量的！”

“买房我就没出钱？赚钱我就没出力？！”

“货车不也是我买的？”父亲强势的一拍桌子试图坐起身，却忘记了腿部还被石膏控制着，一个踉跄又摔了回去。

“合着我在你家二十年就是个没工资的保姆是吧？！”

“保姆？我没养你了还是怎么？”

父母二人压根忘记了林楠的存在，开始为了离婚的财产分配问题大吵特吵，林楠则站在一旁，发现可能在父亲眼前财产的分配比他这个儿子要更重要一点。

他的情绪愈发有些低落，父母的争吵让他局促不安，手足无措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总算，在母亲的短暂让步下离婚的话题终止了。

她指向丢在了床头的体检报告。

“看看你儿子现在是什么样！”

林楠愣了下，可能母亲并未有任何其他意思，可这话在他耳中却异常的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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