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入道

与姚星梦定下明早出发的时间，我们便回到了客栈。

被刚才的打斗打断，我们没吃成饭，只能回来用烧饼充饥。好在客栈边还有食摊，才得以补充干粮。

坐在我房内，东方无敌一边捋着脖子，帮助吞咽干硬的烧饼，一边抱怨道：“阿sir姐，你明明说不掺和姚姑娘的事，后来怎么又变卦了？”

我只好把秦敬宵的条件告诉了他。

东方无敌听完不满道：“阿sir姐，你都不和我商量商量，就答应了那个姓秦的。难道说你是看上他了？”

我解下面巾，正在往肚里灌水，软化入口的烧饼，听到这话，差点呛到，“你傻吗？我为什么会喜欢男……只见了一面的人？”说着，我掏出那两枚通行符甩给他，“再说，如果没有他给咱们的这个，到时能不能进太平港还是个问题。”

看他拿着通行符摆弄，我接着问：“上面写的什么？”

东方无敌仍旧不满的说道：“反正就是一堆关于放行的乱七八糟。”

“看来秦敬宵没有骗我，这真是进城的通行符。”

东方无敌心不在焉的说道：“阿sir姐，你说那个姚星梦为什么要去太平港？她和这个姓秦的又是什么关系？”

“这个秦敬宵，怕是有官方背景。在之前路上我们碰到他时，他那队伍里的人可都是军人伪装的。”

“军人？”东方无敌又有了兴趣，放下通行符，八卦道：“难道这个秦是个大官？说不定姚星梦是他的情妇，两人这是要从太平港坐船出发，离家出走？”

看着他眼里闪现的八卦之光，我无言以对。

东方无敌不在意我的反应，继续说道：“刚才在饭店里，那群人可能就是秦的原配派来的，本来要抓姚星梦，结果被咱们联手破坏了计划。”继而被自己的推论激动，他跳了起来：“阿sir姐，真想不到这么狗血的剧情居然让咱们碰上了！哈哈！”

“你想多了。照我看，这个秦敬宵多半只是个护卫，怕是姚星梦才是你说的大官。”我无情的向他泼上一盆冷水。

“啊？”东方无敌丈二和尚。

“咱们在路上碰到秦敬宵时，他坐在马车中的第一辆里。一般坐那里的都是护卫，正主都在中间靠后。”我解惑道。

“那姚星梦为啥是大官呢？”东方无敌继续摸不着头脑。

“你没听到她介绍自己时，说错的‘本’什么的吗？这在现代语里，她想说的是‘本宫’之类的自称吧。那么，谁会自称本宫呢？”说完，我得意的看着东方无敌。我年纪比他大上两岁，当然见识心智要强一些吧。

“本宫？”东方无敌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只是担心，这次咱们带着这大人物去太平港是福是祸啊。”我叹气道。

“嗨，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人要得过且过，不要犹豫怯懦。”东方无敌认真的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结束对话，赶走东方无敌，我决定练习下魔法。

经过两次战斗，我的魔法箭已经融会贯通，现在的问题就在于如何才能学会更高阶的魔法了。魔法箭只是暗系初阶攻击魔法，思感则是初阶辅助魔法。女妖曾经使过的包裹全身的影月是中阶辅助魔法，我曾经借助满月使出两次的黑暗新月则是中阶攻击魔法。再来就是高阶魔法了，可惜我对那些知之不多。最后，暗系的终极攻击魔法，就是那日女妖用来杀光整个商队和黑衣人的“暗之盛宴”，这个我当然是想也不敢想了。

按说我的思感修炼已算相当不错，但在魔法上却始终抓不到要领，甚至做不到随时随地施放黑暗新月。

想要加快进度，我试着将魔法箭聚集在一起，再同时发射，但是结果只是增加了数量，质量毫无提升。杂乱的魔法箭扎在地板上，密密麻麻的造出了一个个蜂窝。

回想着两次成功发出黑暗新月的经历，似乎都是通过在体内积聚魔力，形成洪水般的魔法流，然后才能施放成功。可是现在不管我如何努力，体内的魔力始终只能形成细细的涓流，再要汇集，就像被水坝截断，魔力流碎成短节，用作魔法箭自然足够，但离黑暗新月还差的很远。被不断断开的魔力流扰的心烦意乱，我试了半天也毫无进展。

狠狠砸了砸脑袋，我强迫自己驱除杂念。既然魔法修炼不成功，不如干脆练刀算了。

下床抽刀，我闭上眼睛，脑中回想秦敬宵的动作。虽然达不到他的速度，但是他的身法还是有很多可参考之处。比如那如同水流般的轨迹，让他在6人的围攻里始终不被逼到死角，总能在武器的夹击下找到脱身的角度。最绝的是他的行动似乎总能快人一步，不管敌人怎么出手，他皆能随势而动，仿佛风中飘落的树叶，稍有扰流，立生反应。

想象着秦敬宵就在眼前，我挥刀攻击。他在我脑中的幻影，立刻化为一缕青烟，轻松闪过刀刃。我试着变换角度，但是每一刀似乎都能被幻想中的秦敬宵躲过。他并非只靠速度，身法中还有很多超出我理解能力的东西，让他的动作鬼魅一般迅捷。我加快出刀的速度，甚至也配合上步法，试图跟上他的节奏。但刀总是抓不住他的衣角，不管我如何努力，他总能轻易的在刀尖不及的距离游走。

砍了半天，还是无功而返。我放下刀，平复呼吸。刚才的一轮进击，耗费了很多体力，让我汗流浃背。活动着手腕，我忽然想到，这次练习，我每次挥刀都出尽全力，想要提高速度，但面对灵活的对手，以现在的身体，肯定无法做到刀刀命中。相反，如果出刀时留有余力，契合手腕转动的轨迹，不就可以更加灵活的改变出刀角度，甚至随时改变方向吗？

我立刻开始尝试，呼出秦敬宵的幻影。感受着手腕放松的感觉，我将刀像鞭子一样甩了出去。这次速度有提高，只是挥刀力度没有掌握好，想要变向时已经没有余力。收刀在手，我再次尝试，这次出刀试着用了一半力气，眼前的幻影倏忽间就闪开了刀锋，但我手腕一抖，刀在空中拐了个弯，追了上去。差之毫厘，刀尖险险从幻影胸前划过。尽管这次还是被避过，但却让我信心倍增，知道找到了正确的方法。

试了几次，我又想起在醉红楼对上邓三时，他的枪看似招招全力，却每次都预留了横扫变招的余地，才能让他一个照面就把我打翻在地。到我身上，想要掌握这种刀法，必须要更加纯熟的运用手腕与臂力，让每次出刀都能给人必杀的气势才行。以前用剑，与现下使刀，原理完全不同。我隐约感觉，刀法似乎更重气势一些。不像剑那样具有双刃，一刀劈出，就要有一往无前的感觉，否则，单刃的刀论起变化，似乎就不及剑了。说到气势，不知我的思感修习对此有无帮助，如果能把魔法的精神力与刀法结合起来，也许能达到更高的境界。

默默思索着刀法，心中一股浅浅的雀跃感慢慢溢出，我渐渐感到自己似乎走到了一条正确的道路上，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触手可及。

再次举刀，我试着将思感注入刀身。经过修习变得更加强力的思感，将刀与我的手臂连接在了一起，刀身似乎变成了手臂的延伸，刀尖微微晃动着，将空气的流动直接传达给身体。感受着气流的细微流动，我抖动手腕，挥刀出手。明明刀身快速的划过空气，在我的感觉里却被分解成了许多步连贯的动作，刀尖斜斜切入空气，分开了气流，带动刀身，像顺流而下的小船一样，乘着气体的波浪，无比顺畅的冲入了空气的海洋。这一刀，让我摸到了秦敬宵动作的门道，知道了行云流水是何种感觉。

稍一分神，我就立刻还原到身处的房间，刚才那种宛如踏足虚空的感觉也消失不见。

站在原地，我回味良久，知道自己的刀法又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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