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由于是周末，所以我和妹妹可以把睡觉的时间拖到很晚。

我十一点半进家门，拖着拖着就到了第二天凌晨一点多。

妹妹为我处理伤口期间，我把和女朋友约会，结果撞见前女友，发现二人还是姐妹的狗血故事转述给了她。

“橘子姐还有妹妹？”

“嗯。之前我也不太确定，但似乎真有个妹妹，而且还是亲姐妹。”

我拿起桌子上的化妆镜，对着脖子照了照。

伤口包扎的相当完美，纱布也只是高出来一小块，并不妨碍转动脖子。

“亲姐妹……这可就遭了呀……”

妹妹收好药箱，伸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银白色餐刀，摸了摸刀柄。

“橘子姐是你前女友，然后——”

“她叫冉瑞雪。”

“嗯嗯，瑞雪姐姐是你的现女友。这不就变成了‘小姨子变成了我女朋友’吗？！这可不行啊！”

“那也不能甩了人家，然后再找橘子复——”

“哥！”

妹妹挥了挥手让我先停止这个话题，然后把调成静音模式的手机送到我面前。

“老爸来电话了。”

“这么晚来电话？”

看来有相当紧急的事情。

我和妹妹对视片刻，彼此做好了心理准备。

“喂——”

基本的问候还没有传达过去，听筒里就传来了低沉且沧桑的声音。

“妈妈病危了，速来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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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找新衣服根本来不及，于是我就穿上了还沾着血的衣服。

妹妹干脆在睡衣外套了件大衣，就和我飞奔出门，来到楼下。

凌晨一点。

公交地铁早已停运，路上连人都没有，更别说出租车。

“哥，怎么办？”

“跑过去？或者自行车？”

“医院在郊区，根本不太现实吧……”

妹妹冷的跺了跺脚向我这边缩了缩。

“打车软件呢？”

“看了，附近没车。”

妹妹又冷的缩起脖子，被我的大衣罩住，仿佛一只企鹅。

“嘶……那只能用那招了。”

我拿出电量所剩无几的手机，犹豫的解锁。

“哥——现在还是在乎的时候吗？！”

我可爱的妹妹知道我要做什么。

“也是。还是老妈重要。”

我快速打开通讯录，调出拨号键盘，按下一串数字。

近乎是秒接。

“终于主动联系我了呢，三严。”

听筒那边飘来了娇艳而慵懒的声音。

“我需要你的力量，橘子。”

“下个周双休日来我家。”

“好。”

与恶魔做交易，人类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我把新家的地址发给她，随后把没电的手机关机。

“找了橘子姐？”

“臭丫头，明知故问。”

我弹了下她的脑门。

“我认识的，有车且会开车的，就只有橘子一个人。”

“对不起。”

五分钟后，一辆黑色高级轿车沿着马路远端滑行而来，最终在我面前停稳。

“上车。”

我拉开后座的门，把妹妹送了上去，紧接着坐到副驾驶。

“去郊区医院对吧？”

橘子淡然的笑着，嘴角轻轻上翘。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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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没车，所以橘子开的很快。

三荔皱着眉毛在后座上闭着眼，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三严，是伯母的问题？”

“嗯，病危了。”

我看着窗外。

“……什么病？”

“差不清楚。大概率是家族遗传病吧。妹妹身上也有轻微的迹象。”

我这么一说，橘子顿时看了眼中央后视镜。

那里能看到歪在后座上睡觉的三荔。

“具体表现出来的症状呢？”

“没有特别明显的症状。硬要说的话，身体的器官和细胞，都在加速老化……甚至衰竭。”

我缓缓叹了口气。

“没有出现肿瘤、癌症、炎症和损伤。只是单纯的衰竭？就好像长跑的最后阶段，跑不动了那样？”

“差不多。”

“……”

她轻轻点头，然后看向前方，开始专心开车，不再说话。

上了城际高速，橘子把车设置成辅助驾驶模式，然后重新挑起话头。

“你见过我妹妹了吧？”

“我不光见过，我还是她男朋友呢。”

我实在没有心情找借口，或抵抗橘子展开的攻势，因此举手全招。

“没趣。这个话题等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谈吧。”

橘子伸出手，点在我的嘴唇上。

“说无趣的话，会让你失去价值的哦。”

指尖与唇尖相触，让我想起一年前的事情。橘子的手指仿佛是解开封印的钥匙，把欢欣连带着痛苦一齐扯了出来。

“……”

我努力的深呼吸，压下不愉快的回忆，轻轻向后移动脑袋，避免与她的之间继续接触。

“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虽然你有时会说无趣的话，但你最起码是个乖孩子。”

橘子满意的收回手，伸出舌尖舔了舔指尖。

这动作如此自然，也如此眼熟，让我一瞬间有了回到过去的错觉。

“到了医院，我会拜托别人帮你看看伯母的病情。”

“多谢了。”

“别在意。反正对我来说，你的时间更有价值。”

橘子灿烂一笑，缓缓加大了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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