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任何人的一生都会做出很多选择。

我和橘子，以及她妹妹瑞雪也是如此。

做出选择其实相当简单。只要动动手指头，指向ABCD其中的一个就行。或者张张嘴巴，告诉橘子她渴望的回答。

和橘子相处许久，我明白橘子的每一个提问。

她每一个问题都已经确定了答案，只是她需要让我亲自把答案说出口。

通过各种方式，不断修偏离的轨迹，最终让我自愿的，发自内心的，甚至是对她感恩戴德的……说出在问题说出前就确定了的答案。

“三严？”

我出神的盯着电脑屏幕看了好久，直到橘子盖住我的手，指头调皮的缠了上来。

“抱歉，刚才在想事情，所有有些走神。”

“在想瑞雪的？”

“不……是关于你的。”

我把手缩回去，锁定电脑屏幕。

“开始诊断吧，我相信你一定有头绪。”

无法处理的事情就先不处理，能处理的事情就先处理。对我而言，失眠绝对是能处理且必须优先处理的东西。

如果橘子化身的梦魇一直困扰着我，别提选择，我连张嘴说话都要做不到了。

“我会全力回应你的期待。”

橘子“嗯嗯”的点着头，然后腼腆的笑了起来——这当然是装的，她绝不是个乖宝宝。

“回应我的期待之前，先把手从我屁股上拿开。”

“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橘子并未按照我的要求拿开手，反而极其下流的抚摸了起来。

“喂。”

“好，结束。”

仿佛从我这里获得了电量，她原本有些忧郁的面庞伴随着收手瞬间变得敞亮。

“……给你日历。”

橘子从我手里接过日历。她认真的从头翻到尾。

“真过分，上面没标注我的生日。”

最后她撅着嘴得出这么个结论。

“就算你过生日，我也不会送你生日礼物的。”

“嗯，毕竟我的诞生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不光是你，我也这么认为。”

橘子点了点头，随后看向我。

“失眠这么多天，你黑眼圈并不严重呢。”

“我怎么能让瑞雪和三荔察觉到失眠啊……”

我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酒精棉。

但是，橘子抢先一步。

“还是我来吧。”

“……”

我无奈的挤出笑容

最近我血压是不是有点升高？去医院看看吧，如果必要我得备好降压药，以防突然猝死。

“酒精沾到眼睛会很不妙的。”

她用镊子夹住一枚棉球，在空中挥了挥把酒精弄掉些许，然后放松手臂……反身骑在了我的……腿上？

好！

血压拉满！

我眼前一黑，下意识抓住椅子的扶手。

“我很沉吗？”

橘子不悦的说着，同时还扭了扭屁股。

“你很轻。”

不过，比起轻，用“软”来形容橘子更为合适。和她那两团“罪恶”的酥软不同，橘子的臀部有着肉肉的感觉，十分挺翘。

还有让人缴械投降般的包裹感……

这、这就是成熟女人的臀部么？

一言难尽。

我努力深呼吸，让血压恢复正常水平。

“橘子，请不要坐在我的——”

“我下面没穿所以你务必要看哦。”

YES！

血压二度拉满！

我连忙闭上眼，一动不敢动。

今天我要交代在这里了。

橘子扭了扭腰，大腿内侧摩擦着我的睡衣。

“开玩笑的啦，我才不是那样的女人。”

“……”

你就是！

这世界而上哪个女人会主动坐在前男友腿上，说着“我下面光秃秃的什么都没穿”并强调“务必要看”的同时还用屁股蹭他大腿？！

“橘子，玩笑就到这里。”

“是——”

她捧着我的脸，小心翼翼的擦拭掉我涂在眼眶下方的类肤色橡皮膏。

“唔，你这有点严重。”

“如果不是到了无法处理的程度，我怎么可能主动找你。”

我睁开双眼。

“你只是不想处理……”

橘子用酒精棉包住类肤色橡皮膏，随手扔到垃圾桶中。

“长期失眠和精神压力有关。”

“这是你的看法？”

“嗯哼。和你的看法一样对吧”

橘子耸了耸肩，很伸手把滑落的红色肩带拉回原位。

我盯着这香艳到极致的画面。

“对，和我的看法一样。精神压力过大导致的。”

“所以你应该问你自己，而是不是问我。”

橘子放松身体，重量全部施加在我身上。

“我怎么可能知道……”

“你就是知道。”

橘子靠在了我的肩膀上，然后灵活的在我怀里转动身躯。

“你认为自己做了错误的事情，所以你在审判你自己。审判的结果是‘有罪’，惩罚是‘失眠’。”

我看向橘子。

“你是说……我需要救赎？”

“可以这么理解。谁都需要救赎，特别是向你这样敬畏一切的人。”

橘子双腿并在一起搓了搓，连裤丝袜窸窸窣窣的摩擦着。

“当人面对自己内在的时候，就会获得救赎。”

“所以我的内在是什么？”

我盯着橘子被连裤丝袜包着的腿。裙摆翻了起来，隐约能看到被红色的小裤裤。

“悲伤、愤怒、不解。”

“或者……”

她猛地扭头看向我。

“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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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的指头又一次缠了上来。

“Wer mit Ungeheuern kämpft mag zusehn

dasser nicht dabei zum Ungeheuer wird. Und wenn du lange in einen Abgrund

blickstblickt der Abgrund auch in dich hinein.这句话出自——”

“出自尼采的‘Jenseits von Gut und Böse（《善与恶的超越》）’。”

橘子用德文说的话翻译过来是很经典的一句：

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

“你真的会德语啊……”

“都说了我在维也纳待过一段时间。”

我挣脱橘子的手，看向窗外。

她却不甘心的追了过来，再度缠住。

“那你知道深渊下面是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云层遮住了阳光，房间顿时变得昏暗。

【当你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而深渊之下，是橘子笑靥如花的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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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老爷们，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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