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笛声起,地面上的尸骨渐渐隐没于地下,魏婴揽着阿梦跳下屋顶,面色如常的同宋岚他们见礼。
“抱歉,因我与星尘之故连累苏姑娘魂飞魄散,叫阿菁姑娘死无全尸,是我们之过,若有什么是我与星尘能做的,还请不要客气。”
晓星尘灵识刚刚归体,还未清醒,全靠本能站着,从前他们之中向来是晓星尘开口的,如今也调了个个儿。
魏婴还是先行了一礼“宋道长,小师叔,阿酒说,她不悔。”
“你们二位都是难得的光风霁月,侠义心肠,心怀天下之人,她说救你们是应该的,若要谢她,就请二位道长,往后带着她那份,一起行侠仗义,除魔奸邪。”
“宋岚应下了,往后一同星尘,除魔奸邪,锄奸扶弱,但求无愧于心,各位,有缘再会。”
目送这一黑一白的身影离去,魏婴才开口“阿菁姑娘尸骨无存,可有收集她的旧物?”
思追忙上前回到“有,在我这里,不过只有些衣服碎片和这根盲杖了。”
“无妨,不过是个衣冠冢,有东西就成。”
“要立在这里吗?”思追看了看这狼狈不堪的街道,有些迟疑。
谁知魏婴却笑了“你们觉得这里满目苍夷,不堪入目,可对阿菁来讲,这里是她的回忆,是小师叔带她来这里,让她有个家,虽然被破坏了,可她在这里守了小师叔十年。”
“对她来说,这里才是她的归处。”
“好,就立在城外。”众人有些诧异,这不像是含光君会说的话,但蓝湛神色自若,魏婴又那么说,他们也就认同了。
这是义城,丧葬用品最不缺的地方,魏婴亲手把阿菁的遗物葬了,才着手准备去金麟台找金光瑶算账。
“蓝湛,泽芜君怎么说?”
解决薛洋之后,魏婴就和蓝湛商量还是先跟泽芜君打个招呼,毕竟是他信任之人。
“回了,在潭州汇合,同我们一道上金麟台。”
蓝湛垂眸,耳边似乎还响起兄长的话“忘机,你信魏公子,如同我信阿瑶一般,没有看到确切的证据,我不会相信。”
如同他信魏婴?不,若他从前这样相信魏婴,他们可能不是这样的结局。
“好,那我们去潭州汇合。”这么大的事,魏婴也明白,泽芜君不可能三言两语就信他们,如同聂怀桑所说。他们和金光瑶在泽芜君心里的分量并不平等,即便蓝湛是泽芜君亲弟。
“魏公子,你所说可有证据?”泽芜君捏着裂冰的手发紧,向来温和的声音带了一丝颤抖。
魏婴理解他的感受,但“泽芜君,能做证据的人,都死无全尸,或者魂飞魄散,泽芜君让我去哪里给你找证据?亦或者泽芜君觉得我和蓝湛会合伙编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来诓骗你?”
蓝湛抬头喊他“魏婴,不可胡言乱语,兄长不是那个意思。”
魏婴也知道他迁怒了,但一想到阿酒他就忍不住,抱歉的看了蓝湛一眼,他闭眼片刻,强压下愤懑的满腔心思,平静下来。
“抱歉,泽芜君,魏某失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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