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当时的顾汐没有想太多，她只以为师父这幅痛苦的模样是因为长时间没吃东西，马上要饿死了，所以她选择自己被吃掉，换师父活下去。

“我一点也不后悔想当师父的老婆这个念头。”

不过江雁黎并没有因为顾汐的话就动容，反倒是加大了力度。

顾汐也轻轻地皱了皱眉头，她将下颚搭在江雁黎的肩膀上，轻声地对江雁黎说道，

“吃吧，师父。”

“您给了我幸福，让我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美好。”

“您让我尝了世界上那么多美食。”

“这回换我回报您了。”

“其实啊，当第一眼看到您的时候，我就看上您了，诶嘿嘿嘿。”

“是您的出现拯救了我，让我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光。”

“非常感谢您。”

“活下去，师父，我爱您。”

互相沉默了片刻，顾汐肩膀上的痛觉逐渐轻了下来。

江雁黎已经不再咬了。

“傻瓜，师徒之间哪需要那么多谢谢。”

她将下颚移开，看向她的师父。

她看见，江雁黎也眼圈含泪，不过很快揉干了眼睛。

之后，江雁黎拿出一些特效药给顾汐处理了头部以及肩膀处流血的伤口，再然后，就仅仅是把顾汐抱在怀里而已。

他向她讲述了很多他过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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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跟你说的话，是不是很让你伤心，顾汐？”

“好伤心，我还偷偷哭了好久。”

“你把耳朵扯下来遮眼睛，谁都能看出来你在哭，哪有偷偷，那叫光明正大。”

“师父说话好伤人。”

“那为什么回来？”

“想留在师父身边。”

“现在还害怕么？”

“害怕，要师父继续摸摸才能好。”

“抱歉啊，徒儿。”

“唔...师徒之间也不需要道歉。”顾汐以顽皮却又充满爱意的语气说道，

“摸摸毛，吓不着。”江雁黎继续抚摸着顾汐的兔耳，

“师父，那你以后真的记不住我了么？”

“嗯。”

“顾汐顾汐顾汐顾汐顾汐顾汐顾汐...！”顾汐突然离开江雁黎的怀里，正视着她的师父并以非常快的口速念到，

“诶？你干嘛？”

“师父以前不是说过重要的事说三遍不就能记住了么？顾汐以后天天把自己的名字念给师父听，师父就不会忘记顾汐了。”

“噗嗤。”江雁黎为这孩子的天真感到好笑，

也就是从那天之后，顾汐在江雁黎面前不再说“我”，每次都是以顾汐自称，希望江雁黎可以永远记住她。

只不过事与愿违，江雁黎还是忘记了与顾汐有关的一切。

之后，他们共同度过风平浪静的两年，期间江雁黎按时更新他的记忆，顾汐也每次需要重新与师父相识，只不过在每次认识的初段，她的心情都非常沉重。

最后，有人出现找到了江雁黎，并带走了他，顾汐没有阻拦。

因为之前师父嘱咐过她，如果有人要带走他，顾汐不准阻拦，也不要试图反抗或寻找。

落寞的心情无处表达，她终于选择“不听话”，去寻找江雁黎。

凭借着曾经江雁黎提及过的地方，以及自己的第六感，偶尔能找到那落魄又凄惨的人。

他的确过得很不好，顾汐想永远留在身旁，也给师父幸福，就像曾经他对自己做的那样。

但总会出现陌生人把师父抢走。

记忆更新症会改变他的身体，外貌也会改变到跟记忆有关时的模样，让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很难认出来。

顾汐智商不高，但唯独认出师父这件事，她十拿九稳。

师父有时候会变成小孩子，有时候会变成少年，也有时候会变成初遇时的模样，但顾汐从不会认错。

但三合会却早就在顾汐那里下了功夫，安插眼线在她的那里，利用她重新将江雁黎找回。

顾汐渐渐长大，她也意识到，是时候做出改变。

她从未放弃寻找江雁黎，她最后终于在郭家附近找到了江雁黎。

那是她寻找她最重要的人，最后一次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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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现在，与顾汐诀别之后已有一日，江雁黎冒险乘车走出很远的距离，只是没想到顾汐这姑娘很快找到了自己。

今天刚准备起行，就撞到守在帐篷外的顾汐。那找了一天一夜，邋遢又凌乱的模样，让江雁黎也不禁想笑却又心疼。

“师父，瞒着您是顾汐不对，但也不要丢下顾汐。”顾汐匆忙地跟上想把她甩开的江雁黎其后。

“你知道是你不对？那你道歉。”

“唔...不行。”

“你说啥？”

“师父和顾汐之间不需要道歉。”顾汐语气突然强硬起来，

“意思是你做错事，我还得当做没发生过一样喽？”

“没有没有没有!只是师父和顾汐之间真的没有道歉可说。”

“顾汐不喜欢师父现在疏远顾汐的样子。”顾汐又弱弱地说道，

“别再跟着我了，我要去找王子达了。”

“师父别去找他，顾汐才是对您最喜欢的人。”

江雁黎也清楚，这兔精灵对他有多上心。

左右权衡了一会儿，江雁黎停下了脚步，转身去看顾汐。

顾汐只顾垂头走路，心里想着师父什么时候能理她，不生她的气，没发现前面的人早已停下面向着自己，一下子撞进江雁黎的怀里。

就这样，江雁黎拥抱着顾汐。

“之前跟你发脾气，也是我不对，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向你发脾气了。”

“唔...！？”顾汐不禁睁大了双眼，

“我想好了，我不回去了，我要永远跟你腻在一起。”

“唔！嗯嗯嗯！”兔耳摇摇晃晃，顾汐忙着点头，喜笑上了眉梢，甚至有泪水在眼里打转。

本是温馨的气氛，却被唐突出现的人打断。

那人从树丛中走出，手握对讲机，那是江雁黎之前通过话的人。

“王子达？”

那是看起来很正常的一个人，完全看不出来是个“系统”。

“呦！江狗。”

“你在这里？那你为什么叫我去道海北？”

但王子达打完招呼后，不再与江雁黎对话，而是拿着对讲机喊道，

“计划有变，现在开始击杀目标。”

王子达把对讲机摔在地上，发出空响，紧接着从地中出现了精元器。

“本想着让你走到道海北再执行计划，没想到这兔妖精真的让你改变想法，不肯跟我们回去了。”

“抱歉了，并非我的意思，这是三合会龙头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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