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水落旧痕溪石出

一曲终了，惊雷琴的弦上隐隐萦着余音，玉寒秋起身向着在座众人福了一福身。

青蘅君：姑娘修的可是叩星玄法？

玉寒秋：正是……

玉寒秋微微一怔，心里寻思这青蘅君倒是好眼力……

青蘅君：请无瑕姑娘来……

青蘅君眉头微皱，这叩星玄法乃是轩辕秘术，当年沧溟派中会的人也不过了了，温氏能找到与玉烽天生得像的女孩子不难，但若想修习这叩星玄法却是难比登天。更何况若是温氏得了这叩星玄法，只怕早就一举扫平诸仙门，唯我独尊了，又何必遣个小姑娘来唬人。

玉无瑕：不知青蘅君唤无瑕前来有何事~

玉无瑕袅袅娜娜地施了一礼，又悄悄地瞄了一眼立在一旁的玉寒秋，心中有了几分忐忑。

玉无瑕：【心想】她怎么还没走！她到底想干什么！

还没等玉无瑕心里转过弯来，青蘅君便已经开口。

青蘅君：无瑕，你可记得叩星玄法？

玉无瑕愣了一愣，她当年在轩辕山上不过是伺候人罢了，哪里知道什么玄法仙术的……饶是如此玉无瑕也仍旧是扬出一副笑脸，笑容可掬地回答着。

玉无瑕：许是当年出事的时候无瑕还小，并不怎么记事，有许多记忆都已经淡漠了……

看着玉无瑕这一张甜甜的笑脸，青蘅君微微皱了皱眉，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自从见了玉寒秋能够演奏惊雷琴之后，他心中的那杆秤便渐渐偏了。

青蘅君：是么？可眼下却有修习叩星玄法之人！

沧溟遗女、云幽珮、惊雷琴、叩星玄法，这许许多多的字眼在青蘅君脑海中交织着，使得他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可他又实在难以接受，自己当年从沧溟派满山的尸首中唯一找到的孩子，竟然骗了自己这么多年……

青蘅君轻轻地长吁了一口气，定定地望着玉无瑕。

青蘅君：无瑕，你说……

青蘅君：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蘅君：你是不是……

这一个“骗”字，青蘅君还是无论如何都出不了口，可玉无瑕已经明白他的意思，意思就是，自己，彻底地，完了……

玉无瑕猛得跪倒在地，转眼间眸子里已溢满了盈盈泪水。

玉无瑕：青蘅君明鉴！

玉无瑕：我……我确实不是玉家的小姐……

玉无瑕：我只是小姐的丫鬟……

玉无瑕本来伏在地上低低地哭着，哽咽至此又轻轻地抬起头来，戚戚地望着青蘅君。

玉无瑕：可我也不想死……我怕你们不管我才没说实话……

玉无瑕：我想跟你们在一起……又怕你们看不起我……

玉无瑕：所以……我才不敢告诉你们……

说到这里，玉无瑕又低下头去，泪珠顺着脸颊一直流到衣服前襟，缎子不吸水，便又直直地滚落下去一滴一滴地砸在地面上，存出了一个小水洼。

青蘅君：你这是何苦……

青蘅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向着玉寒秋投去了询问的目光，玉寒秋无声地苦笑了一下，淡淡地摇了摇头。

仿佛是感觉到了玉寒秋的动作，本来低着头垂泪的玉无瑕突然转过了身来，猛得朝着玉寒秋扑了过来，跪俯在地上拽住了她的裙袂。

玉无瑕：小姐……

玉无瑕：无瑕也是年幼无知才一时铸下了大错……

玉无瑕：小姐你饶了无瑕吧……

玉无瑕：毕竟……毕竟咱们是一块长大的啊……

玉寒秋久居深山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当下只有些厌烦地退了两步。

玉无瑕见玉寒秋无意帮她，便转而投向了一旁的蓝忘机。

玉无瑕：二哥哥……二哥哥你帮帮无瑕……

玉无瑕：无瑕可是你未婚的妻子啊……

本来蓝忘机被玉无瑕抓住衣角便已经是十分的厌烦，此刻一听她说这话，那淡色的眸子中精光一闪，避尘蓦地将玉无瑕抓住的一角衣袍割断，一双眼睛冷冷地望着扑了个空落在地上的玉无瑕，一字一顿地开口。

蓝忘机：我，蓝忘机。

蓝忘机：此生只娶手持云幽珮之人！

语罢，蓝忘机佯作漫不经心地望了玉寒秋一眼，却见玉寒秋仍是定定地站在一旁，一副遗世独立的样子，听若未闻。蓝忘机眸中的精光不由得黯淡了些，淡淡地垂下了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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