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这孩子打还是不打

白真蹲下身双手握住她的小手，眼神专注有情“小丫头，你能不能换一个喜欢啊，比如凤凰毛什么的。”

“真……狐狸……”

“凤凰，跟真真哥哥说凤……凰。”白真开始引导若颐的喜好，一个字一个音教。

“真真……”

若颐是不打算放过白真的狐狸毛了，凤凰两个字根本撼动不了，一双大眼睛盯着白真，粉嘟嘟的小嘴含糊不清地重复着白真，狐狸两个词，听的人头大。

“不是真真，是凤-凰-，跟哥哥说凤-凰-。”

若颐的答案十分坚定“真-真-”

“凤—凰—”

“真—真—”

“凤——凰——”

“真——真——”

“哎哟，你这个小丫头这么喜欢我这么执着啊，那你别回桃林了跟我回青丘吧，如何？”白真是准备投降了，怎么教都没有用只把自己拖长的声音学走了。

这话不说还好，说完若颐的小脸就红了眼睛也红了，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下一秒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成了伴随着哭声响亮的泪水瀑布，白真慌了手脚，他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话不对把她惹哭了。

白真把若颐搂进怀里，轻轻拍拍她的背，柔声道“若颐乖，哥哥跟你道歉，不要哭了。”

“真……”若颐泣不成声，艰难地挤出一个字来，白真没办法只好变回原身，一只有她半人高的白色狐狸。

九尾狐狸趴在地上，长而柔软的九条尾巴轻轻的围着若颐形成一圈，悄悄地碰碰若颐，其中一条尾巴凑上脖颈圈成围脖，满满的若颐被狐狸尾巴吸引过去不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坐在地上跟九条尾巴玩得开心。

他感觉九条尾巴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很快的自己整个人都不是自己的了，摸摸头摸摸身子再摸摸四条腿，撸在怀里他还不敢挣脱，若颐的粗鲁玩法让他感觉周身疼痛，可这么小的孩子只知道有趣还不太知道控制自己的力度爱护动物。

“狐狸……”若颐怀里的狐狸隐出了她的魔抓手法，然后回成人形把她抱起来换了一个方向走。

若颐扭动着身子十分不愿意被抱着，还念念叨叨狐狸的事“乖一点不要乱动了，我还是带你去找折颜吧。”

捻指一作仙法，唤来了毕方。毕方不过多时就到了，化人形躬身一礼“白真上神”

白真微微点头，“嗯，回桃林吧，我要把她还给折颜，再玩我的狐狸毛快要被她扒了。”

“可折颜上神此时并不在桃林，他在昆仑虚墨渊上神那处，尚未回来。”毕方道。

“不就送小五去拜师，怎么去了那么久？”白真喃喃的说，后抬头对毕方道“那就去昆仑虚好了，只要把她亲手还给折颜就好。”

毕方展翅往北向的昆仑虚飞去，越离昆仑虚近若颐的身体就冷一分，等毕方到了山门，若颐只能蜷缩在白真怀里，脸冻得苍白，身体微颤，人没了精气神。

白真看她的样子心里十分担心，拉过一侍童引着直接去找折颜，听见折颜和白浅，墨渊在说话，听折颜声音他似乎十分高兴。

“墨渊啊墨渊，这次我真的给你送了一个好徒弟，日后你可有得受了。”折颜瞧了一眼不明就里的白浅，对着墨渊一笑转身就要走了。

折颜没走两步，墨渊的声音淡淡传进耳朵“已近膳时，不如折颜上神用了饭再回桃林吧。”

“折颜，折颜，你快点过来。”白真看见折颜的背影就着急的呼唤他，若颐的身体越来越冷了，他看着很害怕，哪里还想等自己跑上去给折颜看。

“四哥……”

白浅看见白真一声四哥脱口而出，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是折颜捡回来的野狐狸司音喊白真四哥多有不妥，一时尴尬的低下头。

折颜听见白真唤的急切，直接到了他跟前，他被白真怀里的若颐吓了一跳，忙抱过来给她检查一番。

“颐儿她这是怎么了？”白真问。

折颜变出了一块绒毯子把若颐裹起来，一边走一边给心里着急的白真解释“尚好，这昆仑虚属寒地，冷风入骨寒气入体，她年纪太小扛不住，暖暖就好了。”

墨渊上神抬眼看了一眼折颜和白真，方才道“昆仑虚是寒冷了些，入了屋子便暖和些，我让人添上白真上神的一份，挪进屋里吃就好了。”

墨渊一人在前面走，白真被白浅拉着说着她初上昆仑虚的事，折颜静静地走在中间，偷偷看一眼裹得严实的若颐，她面色已经开始有了红润气色，很安静的睡着。

昆仑虚以山而建，洞穴作屋倒也明亮宽敞，幽幽香气透着香炉渺渺飘出，掺杂着淡淡的瓶中桃花香，相宜地浸染了屋内。

白浅在屋里转了一圈才坐到自己位置上，瞧着上座淡然喝茶的墨渊上神道“唔，这屋内确实比外头来的暖和些啊。”

“这昆仑虚的饭食是把这小娃娃的馋虫勾出来了吗？”白真看见折颜怀里伸出了小手，一张一合似在抓挠什么，轻轻一笑抓着她的手并把她的手放回毯子里。

若颐在屋子里身体回暖了就有了动力要玩耍，两只小手胡乱的扒开毯子袖子，对着专心吃饭的折颜嘿嘿一笑。

折颜搁下筷子，把她扶正坐在自己腿上“小丫头，现在身体好点了吗？”

若颐笑嘻嘻的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然后就朝他笑，她想通过扑通扑通有力弹跳的小心脏跟折颜说自己已经好多了。

折颜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胸口，端起备好的牛乳舀一匙递到她嘴边“嗯，确实好多了啊。颐儿乖，来喝口牛乳。”

端上来的牛乳是有些烫口的，折颜一边吃自己的一边不断地搅动牛乳让它散发一些热气，恰好牛乳晾的正好了若颐就醒了。薄唇微张，嘬下一口牛乳整个人都舒坦了。

折颜看她喝完了牛乳就直接瘫在自己身上，顺手把她放在臂弯里轻笑道“喝的舒服了吧，要不要多睡会儿？”

也不用她回答，喝饱了软软的瘫在怀里，小孩子本就好睡，不用太久就睡着了。如铅重的眼皮耷拉下来，睡意就像开闸的水一泻千里，眼睛闭着闭着便睡着了。

时间在睡觉的时间中过得飞快，过一时半刻，过月年都有可能。若颐睡着睡着恍恍惚惚就过了千百年，迷迷糊糊哭笑睡闹就过了可以随意赖在折颜身上撒欢的年岁。

“老凤凰，老凤凰，救命啊。”推门声，脚步声，呼救声炸醒了折颜的清晨，坐起身还是睡眼惺忪的样子。

“若颐，你看你干的好事。”随之还有白真的声音。

“怎么了？”折颜眼睛都睁不开，刚想睁开看看发生了什么，突然一个重物撞了上来，足足吓了自己一跳。

折颜重新睁开眼睛，一颗脑袋堵住了自己的视线，若颐趴在自己身上跩着自己的衣服，随后白真又来了，若颐往里头一滚被子里一钻了事。

折颜掀开被子，若颐把自己团成团窝在被子里头都不抬“颐儿，怎么了？”

“你问她呀，小五生辰我准备了个别致的扇子当礼物，结果毁她手里了。”白真气呼呼的把一堆绒毛和一些木片扔到被子上，折颜看着这些东西皱紧了眉头。

“这能怪我吗？你自己的宝贝不看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好奇心强，大……大不了我赔你一份礼物嘛。”若颐扯过折颜的袖子挡住脸小声辩解。

“折颜，你管不管？这丫头被你惯的成什么样子了？”若扇子是他送给别人的那没什么，偏是他妹妹白浅的，又偏偏一个护短的，这就气着白真了。

“这个你怎么弄坏的？”折颜强打着精神横在两个人之间做个审判人，第一要事就是弄清楚来龙去脉。

“折颜-”若颐娇声轻唤，企图蒙混过关。

“快点说，这个是怎么弄成这样的？”大大的哈欠勾起了睡意，折颜真的很想睡觉，可眼前的都是他心里的‘祖宗’，不管是谁都不能置之不理。

“我今早看白真揣着一个漂亮的锦盒来了，我当时就被盒子吸引了问他是什么，他说这是宝贝，是白浅的生日礼物，一眼都不给我看。后来……后来……”

白真很生气的接过话“后来，你就趁我走开拿出来玩，你碰没关系，能不能好好的玩，一把扇子我都不能想象它在你手里经历了什么会变成这样。”

折颜想了想对着两个人说“这样吧，给小五的礼物我去找找有没有什么办法恢复，丫头你和真真道歉赔个不是，差不多可以了，不要把关系弄得太僵。”

“真真哥哥，对不起，是我不好。”若颐的认错态度还是可以的，白真也没有那么严重，看她态度诚恳也没说太多。

白真走了，折颜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不过要先让若颐出去“丫头，我困乏得很，你出去玩吧让我睡一觉。”

“我不要，不出去。”若颐摇摇头，拽过被子躺下，被子拉到了脸上，只留下一双眼睛盯着折颜。

“丫头，你自己屋子为何不睡，你现在不是襁褓婴儿了，要睡就快回去吧。不要再用你的理由回答我，不行就是不行。”折颜自若颐开始读书就分了屋子，可若颐就是不爱自己的屋子，理由还算过得去，说是仙界几百岁依旧还是凡间七八岁孩童的年纪，只不过需要读书了而已，不算长大，既然如此一个屋子无甚不可。

“听话，回去。”

若颐把被子卷走了，贴着墙背对折颜“不回去，不回去。”

被子被卷走了怪冷的，折颜把贴着墙的若颐捞过来往怀里一按，既暖和又能面对面“怎么了？过来。”

扭动着身子在折颜怀里闹腾“我不喜欢我那个空荡荡的屋子，我就喜欢你这屋子，有你的屋子。”

“若颐，回去。”折颜有点生气了。

若颐看折颜脸色稍有不善，就把自己的脑袋埋进被子里，透着被子嚷嚷“我……我不嘛，不回去不回去。”

“好好，你睡，把被子给我可以吧？”折颜对若颐没有办法，只能这样了。

若颐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嘿嘿傻笑，折颜终于是可以睡一个好觉了。折颜把屋子让给若颐，自己换个地方睡觉，结果若颐跩着折颜不让走，不小心若颐就脑袋着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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