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悄悄咪咪

“你说啥，科维茵，还是..科维因？”

“我是科维因了，大人，我们已经，那么难区分了么？”玫兰妮听到旅行箱意外地有些沮丧它的声音像指甲刮在瓷砖上面一样尖酸，让玫兰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啊，你们俩差不多吧。”布奇摆摆手。

玫兰妮悄悄地往前爬了一点，想要看清楚旅行箱的嘴在哪里可是小小的缝隙中，只能看到旅行箱坑坑洼洼的轮子，上面沾满了灰白的尘土。

布奇的鞋子往旅行箱那边靠过去了，玫兰妮又缩了回来。

“对了，你说小老鼠，还有一只？”布奇问道。

玫兰妮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是是是，我听到那个土豆，洛里安，他刚才在和谁说话，是一个小孩子的声音。”

“小鬼头！”布奇忽然吼道“我最讨厌小鬼头！不过”布奇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梅妮，是不是你！？”他忽然对着桌布说了这句话，因为刚才土豆就是从这里跑出去的。

【不是！】玫兰妮在心里喊，嘴上憋住不发声。

“嘿嘿，别藏了，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吧，自首从轻量刑哦。”布奇忽然笑了起来，笑得玫兰妮心里发毛，如果猫会说人话的话，那么它玩弄老鼠的时候也是这个语气。

“出来吧，再不出来的话，叔叔就要惩罚你了。”

玫兰妮的手伸到了桌布上。

“出......”

玫兰妮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旅行箱就发出噗嗤一笑。

盯着桌布的布奇马上把脸转向了旅行箱。

“你笑什么？”布奇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怒气。

旅行箱又开始说话了，但是却不是原来的声音，有点沙哑，像化石刮在砂岩上，也没那么尖酸了。

“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什么高兴的事情？”布奇问。

“我放了个屁。”

“噗嗤。”另一个声音。

“你又笑什么？”布奇问。

“不是我，大人，是科维茵。”那个尖酸的声音。

“你们在笑我？”

“布奇大人，我们不敢。”尖酸声音慌张地叫了起来“我们受过您的严厉教诲，我们不敢笑。”

但是那个砂岩般的声音像是故意挑衅它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布奇的脸变成了青紫色。

“这样吧。”尖酸声音忙抬高了音量说“布奇大人您小心地检查一下房间，马上就知道有没有人躲在这里了。”

“最好别骗我。”布奇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他走到那张桌子旁边，用力踩了一脚旅行箱的轮子，然后又朝旅行箱中间的位置狠狠踢了一下。

“啊！”

“啊！”

两声腹痛的惨叫同时发出来。

“好了，小老鼠，快出来吧，叔叔不会为难你的出来吧。”布奇对着看不到人的房间叫道。

玫兰妮蹲在地上，她想再往墙角靠紧一点，弓着的背却无法伸直，还差点害她倒下去。

被布奇抓出来的话会怎么样呢？他会觉得我是个小偷吗？又或者是告诉格里高利，害得我丢掉商店售货员的工作，那样的话我就只能和其他囚犯一起去挖矿了？

玫兰妮忽然想起那些矿工的样子，头发半年都没有人愿意帮他们剪一次，长长的油腻腻地扒拉下来，上面沾满矿尘，再混了工作时的汗水，变得像水泥一样黏在上面，脸因为长期穴居而变得枯槁，深深的皱纹像大地的裂隙。穿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比起矿工，更像乞丐。

也许更倒霉，自己溜进布奇的实验室偷东西，如果被大家知道了的话，卢安，艾米他们会怎么想呢，而且黛林德一定会踩着自己的肚子大声笑“看啊，这就是个**。”

一想到黛林德，玫兰妮就暗暗咬牙。

布奇的灯光又扫过来，从桌布和地板之间的缝隙中穿过，照亮了玫兰妮脚下的地板。她可以轻易看到地板上一点点凹凸不平是怎么在灯光下显现出来，像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陨石坑的。

有机会，灯。

抢到灯，然后对着布奇照射，强光会让他睁不开眼，再不济，也会让他看不清自己的样貌。他只会看到灯光，白白的小太阳一样，看得到自己的影子，被‘圣光’挡住一部分。

玫兰妮已经决定了，她保持蹲着的姿势，两手抱住腿往前挪，但是在粗糙的地面像胶水一样粘住了她的鞋子，甚至因为鞋子摩擦地面发出了声音。

“嗯？”布奇一个回头，强烈的灯光又照了回来。玫兰妮心里一惊，手有些发软，但是她在内心中告诫自己，让自己快点冷静下来。

他翻开桌布，我就动手，我用一只手挡住脸，他看不见我，然后。

蹲着的姿势很方便，玫兰妮很容易就摸到粘在腿侧的那两根钢针，手有些不听使唤，但还是把钢针牢牢地抓在手中了。

布奇又转身回去了，他想先从柜子那边找起，玫兰妮这边再次陷入黑暗。

该不该用念刃呢，玫兰妮犹豫道，这两根钢针不是平常用的石头，打到布奇身上肯定会受伤，而且布奇只是个研究员，说不定会直接把他射穿，事情闹大了，可就不好办了。

这么想着，玫兰妮又想把钢针插回去，发冷的手指对不准那两个小孔，钢针叮地两声落到了地上。

“在那里！”布奇的耳朵一动弹，他大声喊道，试图把灯具转过来，白色的灯光在房间里划了个半圆。

但是玫兰妮动作更快一些，她左手在紫色的桌布上狠力一拽，整块桌布被她扯了下来，连带着上面的瓶瓶罐罐全部掉到半空中，玫兰妮像青蛙一样从蹲姿跳起来，然后用桌布遮住身体，往布奇的方向去。

“你这——”没等布奇骂完，玫兰妮就用力把紫色桌布一甩，狠狠地盖在布奇头顶上，趁着他趔趄着要摔倒的时候，一只手抓住布奇拿灯的那只手，另一只手抓向布奇手里的灯。

“放开！”布奇大吼道，即使被蒙住了眼睛，他还是像一只发狂的母牛，他的一只手在空中乱拍，另一只手举到空中，把玫兰妮整个人也提了起来，让玫兰妮被迫放开他的手。

“看你往哪跑！”布奇得意起来，一脚飞起，恰好踹到玫兰妮肚子上，玫兰妮没有想到他会还手，被踹得往后退了几步，磕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然后倒下去，坐到一堆玻璃渣子里。

不能让他看到自己。

玫兰妮摸到了裙底，虽然手还是不太听使唤，但是这次确确实实抓住了。

不需要吟唱，不需要准备时间，玫兰妮只需要闭上眼睛，就能感觉到空气微微的流动，布奇气喘吁吁的形象，玻璃瓶里塞着的土豆，她感觉到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钢针。

就像无数次训练中所做的一样，轻便，灵活，精神力量就像自己的手一样，确确实实地存在着。

【飞弹针】

铛，一根钢针从玫兰妮手里飞射出去，径直插在了魔法灯上面，冲击力让它从破损的地方龟裂开来，在短短几微秒的时间里，龟裂迅速像蛛网一样扩散开来，爬满了整个灯具，这个昂贵的物品砰地一声爆裂开，变成了无数个飞散在空中的碎片。

另一根钢针从布奇左手的小指和无名指中间穿过去，擦到他的小指指甲，并把它剥了下来。

整个房间也暗了下来，玫兰妮听到布奇惨叫的声音，她趁机从玻璃渣中起身，把屁股靠到桌子上，双手扶住桌子，往后一撑，整个人就滑到了桌子上。

窗口紧靠桌子，现在只要打开固定窗子的凸轮，玫兰妮就能钻窗逃出去。

笃，玫兰妮的手敲在凸轮杆上，可是凸轮杆纹丝不动。

咦？

笃，笃，笃

玫兰妮的汗水从额头上掉了下来，眼睛瞪得大大的，她扭过头看布奇，差点把脖子扭伤。

布奇不紧不慢地把桌布从头顶取下来，然后小心地把它叠好，故意慢吞吞地把他放在柜子顶上，如果不是处在一个黑暗的实验室里的话，玫兰妮还以为他在海南岛的沙滩上晒太阳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布奇狂笑道。

现在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小萝莉坐在靠窗的桌子上，绝望地敲着坚硬的窗子。对面是个胡子拉碴的大叔，笑得胡子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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