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是捅不进去的。”
姐姐的声音从背后升起。
我回过头去。
她光脚趿着漏了絮的棉拖鞋,倚住卧室门框,满眼刚睡醒的迷茫。
头发乱乱的耷在脸上。
她在手掌口罩里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醒啦?”
“嗯。”
“好些没?”
“好多了。”
她活动了一下扎过针的手臂。
还抬过肩膀对我招了招,像黑河内柜台里白白的招财猫。
心血来潮,我也举起手里的保鲜膜长棍左右乱摇。
“嗨~”
模仿外国人挥手问好。
姐姐在头发后面懒懒的笑。
……
“这是哪位?”
我用好久没有咬过的指甲抠着冻冻的保鲜膜。
“我妈,”姐姐张开双手,把落发全部捋到脑后。
原来是姐姐的妈妈。
“只剩一只手啦?”
“其他部分在别处呢。”
姐姐按住不断想要往前扑倒的额发,走到客厅中央,弯腰在沙发垫里翻找。
“遥控器不在那。”
我已经找过了。
“哦。”
姐姐简单的放弃了,整个人陷进沙发。
刚坐进去就叫着跳了起来——
被磁带盒戳到屁股了。
她左手伸进裙腰使劲的揉。
半个屁股一抖一抖。
那个瞬间——
大大咧咧的她和脏脏乱乱的家变得好衬哪。
“姐姐。”
“嗯?”
“……”
她停下揉屁股的动作,眼睛里是“怎么了?”
“没什么,”
我抱着她妈妈的手,
“就是想叫你一下。”
……
我把冰冰的手臂塞回冰箱。
姐姐说的对。
它太硬了。
而且就算解冻也和真人不同。
敞太久的冰箱发出滴滴滴的声响。
尽管没法捅它。
这条手臂还是让我开心了——
上周和姐姐交换秘密,姐姐说她切了妈妈。
果然是真的啊。
诚实可是交换秘密里非常重要的事情。
如果骗人的话交换就没意义了。
……
我关好冰箱,走去厕所,继续推那扇我知道不可能被推开的木门。
“那个暂时打不开的,”
姐姐说厕所里有一些还没清好的工具,
“你很急吗?”
我夹着腿。
“大还是小?”
“小。”
“小啊……”姐姐跪上沙发,手肘撑住沙发背。
客厅里有剩下的余晖。
“布铃!”
她忽然配出灵光一闪的效果音,指了指客厅里被我打开的那扇纱窗,“那里怎么样?”
“那里?”
姐姐点头,“九楼往下尿,没试过吧?”
她用一边的嘴角恶作剧的坏笑。
九楼诶……
确实没有试过,我说。
“那你现在有机会了,”姐姐做出请的手势,然后故意捂住眼睛把头扭到另一边。
“……”
我站着没动。
“怎么啦?”她张开指缝问我。
“你在这我尿不出来……”
“那我远一点。”
她爽快的离开沙发,倒着退到架子鼓那。
可脸还是向着我的。
“我远了,”她一边敬礼一边用完成任务的口气报告。
“……不是那种远。”
我知道她在逗我,但不要在这种时候……
我瞟了眼隔壁的卧房。
“姐姐,你能不能进去一下……”
“可以,”她好配合的点头。
大步踏进卧室,抱着手臂转过身来继续看我。
一副“你在等什么”的表情。
受不了。
她绝对是故意的……
“门,”尿意催着我,“门关一下。”
“了解。”
门缝把姐姐夹细。
我走过去,把门拉紧。
“……”
还是不放心。
屈起指头敲一敲。
“我睡着啦!”姐姐在门里欢欢的叫。
还说了一大串Z。
唉。
……
我爬上灶台。
纱窗下是成对的煤气炉。
一脚一只,我踩住煤气炉的铁架子。
掀起裙子,裤袜脱到膝盖。
为了不让裙子落下来,我咬住掀起的裙摆。
真冷。
九楼的风吹进我的腿缝。
我为身体中的水分放行。
不太看得到下面的情况。
九楼很高,它们得在空中飞行好久。
听声音,
我的尿浇到了楼底的自行车棚。
我飙的特别用力。
勉强低下眼睛。
斜斜的风吹散细细的水注。
断成一截一截的尿在夕阳中坠落。
看起来很英勇。
“……”
终于结束了。
抖一抖。
大概有几秒顶了风,鞋面湿了不少。
我提好裤袜。
发现窗框也落了几滴。
本来想拿手擦掉,但又觉得在姐姐家里留下了自己的味道——没有什么不好。
我爬下煤气灶。
刚往卧房一瞟就和门缝里姐姐的眼睛对到。
“哇!”
我忍不住惊叫。
姐姐故意拉开门缝,半张脸填在其中,生怕我不知道她在偷偷看我。
“……”
“……”
尴尬的沉默。
“你刚打屁了吧~”
姐姐用两根指头蠢蠢的堵住鼻孔。
“没有!”
“……”
“我真的没有!”
真的,
我没有,
干嘛要诬陷我……
明明就没有……
“……”
可门后的姐姐什么也不说。
就这么堵着鼻孔憋着笑看着我。
热度一下子冒到耳根了。
啊,
气死了。
原来姐姐也有这么讨厌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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