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舞走后,我和姐姐盯着白狗。
我们该回换乘的公交。
可脚动不了——
白狗正在死掉。
我看的到,
活着的部分飘飘的从它身上出逃。
像漏气的皮球。
白狗的身体一点点变小。
死随时都会来到。
而我们不想错过那一秒。
……
“你朋友挺个性。”
姐姐跪着趴向白狗的身体。
从很近的距离看进白狗的眼睛。
仿佛要用它眼里最后的反光照镜子。
她问我舞舞的姓名。
“跳舞的舞?”
“跳舞的舞。”
姐姐撅着被裤子包紧的屁股。
她揪起白狗纸薄的耳朵。
白狗徒劳的动了动前爪,已经无法挠到耳朵那。
“有,遗,言,吗?”
姐姐问狗。
狗侧在地上,脏脏的耳朵拽起脱力的头。
眼缝被耳朵拉的老细。
长长的嘴重复着幅度越来越小的张合。
姐姐贴过自己的耳朵,好近,快挨到狗牙了。
她装模做样的点头。
哦,
哦,
仿佛真的有听懂。
几秒后她放下狗。
“它说什么?”我问姐姐。
姐姐故作神秘对我勾指头。
我也趴下来。
跟姐姐头挨着头。
我们像两条确认同伴尸体的狗。
姐姐在可以咬住我耳朵的距离痒痒的开口——
“……它说冰箱里的那只手是姐姐的秘密,不准告诉别人哦。”
我好快就懂了。
点头。
告诉姐姐我会遵守。
姐姐又问我交换秘密的规则在这一条上管不管用。
意思是我知道了一个她的秘密,她也该知道一个我的。
我说管用是管用……
“可我已经没有别的秘密了。”
除了帮爸爸贴广告。
姐姐却摇起手指头,
“不你有,”
仿佛比我还要了解我。
她跪着直起身子,举起握拳的宣誓手。
“本人在此申请,”她忽然翻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又慎又笑的压着嗓子,“向穿连衣裙的小梅毒先生预支一个秘密。”
“……”
预知?
什么预知?
我也直起上身。
我们成了一对跪在白狗面前的L人。
“就是一个你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未来会知道的秘密。”
“……”
啊?
我还有这种东西?
“你明天要去拿广告吧。”
“呃……对。”
明天周日。
爸爸会告诉我该把这周的广告贴去哪。
“就是这个!”姐姐伸出两根食指快速敲打面前的空气。
“我(她右手指自己)向你(左手指我)预定这个地点。能告诉我吗?明天(两根食指配合拇指比成枪形,同时指向我)。”
“地点啊……”
脑袋里的思考筋开始绕圈。
爸爸说过绝对不能把贴广告的事告诉任何人。
当然也包括地点。
我绝对不想被爸爸割肚脐。
可只要姐姐不说出去……
况且对于姐姐而言,她想要的也只是我不说冰箱里有手臂而已。
这就是交换秘密。
……应该没有问题。
“可以,”我答应。
啪!
姐姐拍响手掌,笑在嘴角荡漾。
“我真是个大谋略家,”
她竖起拇指夸她自己。
“啊对了!”
我们一起往地上的白狗看去——
可惜,
白狗已经不动了。
就在我们对话的间隙,不知是哪句,它断了气。
我失望极了。
我等在这里就是想看着它死去。
那个从正到反的瞬间——
硬币翻面。
偏偏错过了……
我真想把它叫醒让它重死一遍。
可死不是活着,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唉……”
我拿出蝴蝶牙,在它身上捅了几下。
用它背上的毛擦过刀身后。
我拉着姐姐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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